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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骘朝着阴氏和邓绥使了一下眼色,四人连忙跪地,道:“见过禄公公。”
禄公公掏出手绢擦了擦嘴,笑道:“今日果然是好日子,两位大人也在府上。老奴前来,给府上送喜讯来了。”
说着,清咳一声,展开腾空黄卷,正声道:“邓府数代为功臣之府,今边乱逐平,内阁待安。特宣邓氏之骘,进宫为侍郎之职,择日进宫面圣。邓氏四子,皆为要臣之身,封地百里。”
那阴氏喜极而泣,颤声道:“果然是老天有眼,祖上有德。庸妇谢皇上万恩。”
禄公公将黄绢卷起,双手托至邓骘面前,笑道:“先帝在世之时,邓校尉便对老奴甚是照顾。尔等也便休要与老奴见外。”
说话之间,朝着邓绥看了看,面带疑惑地道:“那邓府小姐,可曾安好?”
邓绥连忙抬头,垂声道:“回公公,小女一切安好。”
禄公公双目一亮,吃惊地看着邓绥,疑惑地道:“你,你便是邓小姐么?”
邓绥点头,道:“奴婢便是。”
禄公公走到邓绥的身边,颤声道:“你起来说话。”
邓绥闻言,连忙站起。禄公公一见,发出一声惊叹。那邓绥身材奇高,适才跪地之时不曾看出。只等站起之时,竟比禄公公高出一个头。
禄公公的一双眼睛,几乎要突了出来。惊声道:“好生俊俏的女子,那妄言究竟从何而来?”
此时的邓绥,虽面容仍显消瘦,可是气色甚好。加之五官精致玲珑,肤白细腻,双目黑亮如水,干净通透。身上的碎花长裙,裙摆之上点点朱红印染的梅花素雅之极。
那腰间一条浅色的丝带缠绕,让那纤细可轻握的束腰更显纤柔可人。一头秀发乌黑光亮,以粉红色绸绳简扎,整个人显得万分的干净整洁。那小巧的朱唇红若玛瑙般晶莹剔透,灵美之气鲜翠欲滴,如此美貌,忽如同九天仙女误落凡尘一般,浑身仙气逼人。
阴氏连忙道:“公公,此女便是府上小女,邓绥。”
禄公公的双目之中,带着几分惊色,低声道:“数年之前,老奴在宫中之时,便听闻府上小姐身体欠佳。就连后宫都传言,小姐虚不胜补,恐不久于世。”
邓绥轻声道:“回公公,奴婢守孝之期,因粗茶淡饭,故而身有消瘦。可也不如传闻所说,不久于世啊。”
禄公公走到阴氏的身边,悄声道:“老奴今日前来,还有个喜讯。”
阴氏愕然,颤声道:“是何喜讯?”
禄公公笑道:“当年邓校尉在世之时,便数次托付于我,若是皇上诏纳,让老奴定将小姐诏纳进宫。三年之前,终因邓校尉不幸离世,邓小姐留府守孝,错过进宫之机。数年以来,老奴一直记挂着邓校尉之托。”
阴氏双目中热泪轻流,哽咽道:“多谢公公记挂,三年前终因小女不争气,未能进得宫去。日后,恐要辜负老爷之望了。”
“夫人,此言差矣。”禄公公眯着眼睛,瞟了一眼邓绥,沉声道:“一月之前,皇上有诏纳之意。老奴得知邓小姐守孝期满,便将小姐之名纳入名册之中。”
阴氏一听,身子一软,险些软在地上。
突如其来的惊喜,让这个念如死灰的妇人一时间之间乱了神志。
邓骘连忙将禄公公一行人迎了进去,阴氏喝下些热水之后,慢慢平息下来。
禄公公对邓绥看了又看,满心欢喜地道:“原本老奴将邓小姐纳入候选名册之中,也是私心之念,原本是想对邓校尉在天之灵有个交代。早在宫中之时,便听闻邓小姐身体抱恙之言,还担心若是进得宫去,招致皇上不悦。为此事老奴还忧心不止。”
阴氏哽咽道:“多谢公公抬爱,若是老爷泉下有知,定当瞑目。”当即拉过邓绥,道:“还不快跪谢禄公公之恩?”
邓绥跪地,俯首道:“奴婢多谢公公抬爱,若无公公力荐,奴婢恐怕再无进宫之望。”
禄公公伸手将邓绥托起,满目尽是怜爱之色。这邓小姐非但面容绝美,处世之行也是颇为得体。纵是在他这个皇上贴身太监总管旁边,也是面色平和雅致,无大惊大喜之色。
原本在禄公公想象当中,那传闻也必是深有根据,就连那阴侍郎也亲口对他说过。邓府小女身体虚弱成痨,恐世间无回天之药。禄公公因历来深得邓训恩惠,故而邓绥先前未能入宫,便是他一大心病。加之邓训离世之时,邓绥未能进宫,想必邓训必是抱憾而亡,死不瞑目。
就连禄公公都未曾想到,那宫中谏士官因皇室香火欠旺,故而在朝中与文武朝臣合议之下,进禀再行诏纳。可那和帝因刚立皇后,加之后宫之中心秀众多,又独宠阴孝和一人,故而已无心添秀后宫。可终因拗不过谏士之说,便命后宫选伺之人,低调行之。行行那排场之面。
若是无邓训与禄公公之交情,恐那宫中选伺之事,邓府也断不得知。就连阴侍郎也想不到,他一心巴结的禄公公竟会是邓训至交。虽邓训离世,可终因邓训生前为人义气良善,颇得人心,故这禄公公对邓府小女进宫之事,一直记挂于心。
禄公公正色,道:“此次诏纳,也非皇上之意。只是数年以来,皇宫香火欠旺,故而朝中谏士多次进诫,皇上才勉强同意。此时,阴皇后贵位已定,邓小姐进宫之事,万勿声张。”
阴氏点头道:“公公所言甚是,小女未曾进宫之时,便已诸多烦事。若无那传闻,恐怕这三年以来,我府上也断不能如此安稳。”
想了想,朝着邓骘道:“公公一路奔波,甚是辛苦。你先下去安排歇息之所。若是让公公连夜奔波,恐累了公公。”
邓骘领命而去,禄公公让宫人退下,朝着邓绥道:“小姐,身体可能安好?若是进得宫去,身有不适,皇上怪罪不说,恐会累及家兄。”
邓绥恭敬地答道:“公公放心,日前外面盛传奴婢身体抱恙之闻,那也是奴婢府上为了能平息他人叵测之心。此时奴婢已守孝圆满,只要加以养身,必无大碍。”
禄公公点头赞许,道:“数年之前,你坚持留府守孝,老奴猜想必是小姐无心进宫成贵。若有勉强,可与老奴坦言。皇上之面,老奴自有办法交代。”
邓绥微微一笑,摇头道:“为世之道,忠孝先行。三年前奴婢欲进宫之时,父亲突然离世。为人子女,理当尽孝。虽有皇命在身,可奴婢斟酌再三。若是留得家兄留府守孝,国难当头,恐会误了大事。为人子女者,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父亡之时,奴婢加以权衡,故而坚持留府守孝。”
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道:“进宫成贵,本就是父亲必生之愿。奴婢怎能不知。如今既已守孝圆满,奴婢心中再无遗憾。若是能进得宫去,必会竭尽所能,侍奉皇上,替我邓氏门楣添光。”
禄公公低头,沉思道:“此时,阴皇后已经立位成后。你进宫之后,只要谨慎而行,恐也不至于招惹灾祸。加之老奴在皇上跟前还能说得上话,只要不行那过分之事,也还算可行之举。”
阴氏低头沉思,小心翼翼地看了看禄公公,低声道:“绥儿一直深居府上,从未出门见得世面。庸妇只担心她进得宫去,失了礼仪,遭至灾祸。” 鸾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