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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脚的痛苦不比裹脚时少上一点,已经扭曲的骨头要靠外力硬生生的矫正回去,一双被迫停止发育的小脚上血迹斑斑的满是伤痕。
整个痛苦的过程中,小女孩只默默的低着头哭泣,甚至怯怯地不敢发出声音。
而最让她痛苦的恐怕就是:她受了这样大的罪,她的母亲还要冷言冷语的说她不争气,甚至把自己被丈夫责备的怒气也都发泄到了小女孩身上。每日的功课被增多了,为了绣出好的绣品,她常常要点着灯流着泪的熬到半夜。
生活在地狱中的人时间久了,如果能遇到一丝光明都会费尽一切心思的要抓住。
在她十六岁生日时,得到了两身特别漂亮的旗袍,一件是樱花色的,下摆绣满了白色的小花;一件是藕色的旗袍,看着就知性端庄。
第二天,她犹豫了许久还是穿着杏黄色的小衫下着紫丁香色马面裙,被司机送往春城大酒店见她年少时定下的未婚夫。
田甜正一边把玩着自己的指甲一边漫不经心地看着少女羞怯又紧张的摸样时,一片白雾飘了过来,整整齐齐的盖在了屏幕上。
田甜试探着想要伸手触碰,手却似乎穿透过了白雾一般。等片刻后它再离开时,屏幕上能看到那是个漆黑的夜晚,少女心事重重的绕着自家的人工湖走来走去,盛开的荷叶铺满了整个池塘,尖尖的荷花露出头来,羞怯的缓缓绽放。
突如其来的一双手从她的背后伸了出来,只见那双手一用力,少女不受控制的滑进了池塘里。
画面中,少女挣扎的想要探出头来,却被一双握着石头的手不断地拍下去,血色染红了那一小片池塘,直到少女不再有力气浮上来,那块沾了大片的血色的石头被砸进了池塘中,伴随着女人压低了声音的尖锐笑声,一连串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田甜看的心酸酸痛痛的,忍不住凑近了想看看会不会有奇迹发生,那个小女孩可能还有点意识,在坏人走远后或许能自己冒出头来。
但是还没等她靠近,一股吸力将她整个人从空中拽下。
意识出现了片刻的昏迷,等田甜再次醒来就发现她正躺在一张架子床上。红木的床架子散发着在年岁中蕴养出的温润,床上的丝被触感凉滑舒适。
还没等田甜看清楚她目前的所在地,一道软软的女声从床尾处传来,“大小姐,您醒了么?已经七点钟了。”
田甜伸手揉了揉有点难受的眼睛,闭着双眼声音淡淡的说:“过半个小时再来叫我。”
“可是再过半个小时就是老爷和夫人用早餐的时间了,小姐应该先去给老爷和夫人请安的。”来人犹犹豫豫的说着,迟疑地要上前来掀开她的床帐。
田甜眉头一皱,声音中透着冷意,“你是听不懂话?家里不需要听不明白主子吩咐的下人。”
那丫鬟身躯一震,满是惊讶的看了架子床一眼,似乎在疑惑向来和气的大小姐怎么突然锐利起来了。咬着唇权衡了几秒,到底是乖乖的退下了。
田甜舒服的闭上了眼睛,只觉得太阳穴涨涨的有些难受,不疼,却像是她工作了一整天,用脑过度时的样子。
随着田甜再次进入浅浅的睡眠状态,刚才在画面中看到的片段重新在她脑海中浮现。不同的是,刚才她是以旁观者的角度看的,这次是以小女孩的角度观看的。在她伤心难过时,田甜似乎也感同身受了一般的自心里爆发出一股想揍人的戾气。
侍女朱红站在大小姐的房门外不安的来回走动着,时不时的停下脚步趴到门前尝试着听房内有没有什么动静。
田家是个商人世家,在田甜祖父的祖父那一辈积累了巨大的财富。虽然后来国家动荡,不肖子孙也没能完全的守住家族底蕴,但是到田父的时候,他依旧继承了让人眼红的财产,甚至靠着很少一部分财产顺利的与这个城市的掌权人攀上了交情。
但是,乱世之中只有钱没有兵和权是守不住的,所以在八年前,田父费尽了心机与拥有兵权的孟大帅扯上了关系,成功的给自己的嫡长女定了门不错的姻亲,也为自己找了个坚实的靠山。
为了能长久的维持住这个关系,他甚至不惜让自己的夫人在长女八岁的时候给她裹脚,硬生生把脚骨打断。只因为孟大帅一家都是很传统的人,孟夫人甚至不止一次公开表示喜欢贤惠温婉的旧时代女孩。
可以说,小女孩那悲惨的人生中,她的生母田夫人是位执行者,而生父田老爷则是位躲在幕后的策划者。
三十分钟,让田甜再一次走马观花的看了一遍小女孩的记忆。
而一直站在门外的朱红,掐着时间推门进来,再次站在床尾小声的说:“大小姐,现在已经七点半了。”
田甜缓缓地睁开眼睛,刚穿越来的那种头昏脑胀的感觉已经消失了。她轻声咳嗽两声,吩咐道:“进来伺候我洗漱。”
朱红领着站在不远处的小丫鬟们低垂着头进去,先是将帕子过了遍温水给田甜擦脸,然后取出弄好了牙粉的牙刷递了上去。
因为这次脑海中有着原主的回忆在,看着东西田甜就能很熟练的使用这些。
如往常一样的洗漱完毕,又在丫鬟们的帮助下换上了传统的浅紫色小衫和月牙白的马面裙,头发仔细的梳拢起来,抹上发油,如以往那样收拾整洁后田甜漫不经心的看了朱红一眼,“昨夜似乎着凉了,让厨房准备好姜汤和补气血的红枣粥去。”
朱红咬了咬牙,领命下去了。另一个大丫鬟柳绿很有眼力价的上前扶住了田甜,声音甜甜软软的说:“小姐仔细了脚下。”
田甜看了她一眼,任她扶着去了正房。
……
…
正房中,田老爷和田夫人正坐在堂屋用早膳,姨娘们遵照旧时代的规矩站在桌边布菜。
田老爷一口吃完了一颗虾饺,转头看了眼西洋钟,疑惑道:“大姑娘今天竟然没来请安?”
姨娘和丫鬟们低垂着头仿若空气一样没有存在感,田夫人细嚼慢咽的吃下一块红豆糕,擦了擦嘴角冷漠的说:“就知道她那些孝心是做给我们看的。”
一句话,就把原主哪怕脚伤严重到走不了路都要日日来请安的举动打成做样子。
田老爷淡淡的看了自己夫人一眼,想起前几日孟大帅府上传来的话,赶紧招来一个小丫鬟吩咐道:“去看看大小姐怎么还没起来,如果不舒服就赶紧去请了大夫来。”
小丫鬟听出了男主人话语中的严肃,忙不迭就往外跑。
刚跑出没几步,就见田甜带着一大堆丫鬟们从拐角处走过来,大丫鬟柳绿见这个小丫鬟行动间冒冒失失的险些撞到了小姐,出声斥道:“你这是遇到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了,连田府的规矩都忘了?”
那小丫鬟被说的低了低头,声音软糯糯反驳道:“大小姐,柳绿姐姐,老爷叫奴婢来问问大小姐怎么还没到呢。”
柳绿被怼的一时说不出话来,田甜轻咳了两声带着丫鬟们进了正院,对着正在那吃早餐的俩人行了一礼,“父亲,母亲,女儿来晚了。”说完,捂着嘴又是一顿咳。
田老爷正要脱口而出的训斥的话卡在了嗓子里,瞅了田甜有些发白的小脸一眼,有些焦急的说:“你身体不舒服怎么不早点派人来说?若是耽误了与孟少爷的见面可如何是好?”
田甜手帕捂着脸,柔柔弱弱的看了眼布满饭菜的桌子,“是女儿的不是。”
田老爷看田甜那虚弱的样子险些蹦起来,眼神锐利的瞪了她身后的丫鬟们一眼,“小姐身体不舒服你们不知道伺候着还让她走那么远的路。昨日值夜的是谁?这么不尽职不能在小姐身边待着了。”
丫鬟们齐刷刷地低下头不敢言语。
田老爷对一旁的管家使了个眼色,“这个事情你处理。”
恰在此时,田甜捂着嘴又是一顿咳嗽,田老爷瞬间紧张的看向她,连忙摆手说:“你先回院子里休息,让管家叫来的大夫给你看看。”
田甜帕子捂着脸应了一声,干脆利落的转身带着丫鬟们走了。
等大夫来给田甜把脉的时候,屋子外突然爆发出女人尖利的叫声,只一瞬间就像是被捂住了一样转变成呜呜声。田甜抬头看了老大夫一眼,就见他似乎没听到外面的声音一样表情不变的继续给田甜诊脉。
田甜嘴角翘翘的轻笑了一声,吩咐站在旁边的柳绿,“去厨房取些茶点回来吃。”
前车之鉴的朱红还没走呢,柳绿干脆利落的应了一声,动作极快的去厨房了。
田甜低着头的眼中闪过一丝快意。或许是得到了原主的记忆的缘故,她对于原主身上发生的事情和她的情感有些感同身受,而对于那个往日敢仗着原主宽容而刻薄对待原主,满心都是爬上田老爷的床做他的妾的丫鬟没有丝毫的好感。
老大夫诊了半天脉,半响轻轻的叹了口气,“昨夜风大,小姐或许是贪凉没关窗户而有些发热,喝两帖子药就好了。”说着,他皱了皱眉,表情有些沉重的问:“小姐可是还没来天癸?”
田甜皱眉沉思了一下,从记忆中找到答案,不由有些震惊的瞪大了眼睛。
只看田甜的表情就知道了答案,老大夫想了想,写了贴方子给田甜,“小姐今年已经十六了,早些年身体亏损的太严重,以后当好好调养。这个是食补方子,是药三分毒,食补虽然效果慢但是没副作用。”
田甜绽开笑容,眉眼弯弯的谢过老大夫,自己将方子收了起来。
老大夫看了也只当没看见,将随身带着的治疗发热的药包放在桌子上,收了诊金就拎着箱子告辞了。
田甜心情不错的在吃品种丰富的早餐时,一直坐在正房的田老爷得到了田甜身体无大碍,只要吃几贴药就行的消息,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去。
陪着坐在一旁的田夫人见状撇了撇嘴,“就她身子娇贵的很,沾了点风就让你紧张成这样。”
田老爷皱了皱眉,看着自己夫人那张保养得宜的脸叹着气说:“我知道你不喜欢她,可是怎么说也是你怀胎十月生下来的亲骨肉,以后还要嫁到孟大帅家,对她稍微好点也没损失。”
“我有耀祖就够了。”田夫人哼道。
“可是耀祖还小,今年才将将四岁,有个厉害的且跟妻族关系好的姐夫对他好处更大。他是我们田家的独苗苗,我只有希望他更好的。现在这局势你也清楚,如果不是有跟孟大帅府上的这个姻亲关系,我们田家怕是早就被瓜分殆尽了。”田老爷语重心长的劝着。
田夫人脸上表情变幻,半响才不情不愿地“嗯”了一声。
等田甜吃完了早饭又喝了药发过汗满身舒爽的来到正房时,就见向来对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田夫人竟然对她笑了,虽然笑得有些僵硬,但那也是笑了的。
倒是田老爷看着田甜的一身旧时代服装拧了拧眉。
“昨日不是给你送去了两件旗袍么?你换件旗袍去见孟少爷。”田老爷说着又怕田甜不理解,语重心长的劝道:“孟少爷是留洋回来的年青人,接受的是新思想,性格开放,你对着他也不要太守旧。”
田甜默默的应了一声,又带着丫鬟们离开了。
独留田老爷对着田甜的背影不断地叹气。时代变化太快,早些年他看着孟夫人是位传统的大家闺秀,为了女儿能讨她喜欢便一门心思的把她往古时候那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深闺女子方向培养。没想到女儿长大了,她要嫁的丈夫却是位接受了新思想的男人,如果女儿嫁进去了却抓不住丈夫的心,那他这些年的铺的路就全部坍塌了。
田夫人眼含讽刺的看了田老爷一眼,拿起的茶盏掩饰住了她嘴角的讥笑,声音却温温柔柔的安慰着:“甜姐儿长的漂亮,男人多少还是会看脸的。”
田老爷闻言松了口气,正巧到了十点钟西洋钟敲响,他想起什么似的整了整衣服,带着身边的小厮就要出府,只来得及交代田夫人一声,“你待会看着甜姐换好旗袍了再让她去春城大酒店。”
田夫人听着远去的脚步抬起头来,伸手将桌边的茶盏一股脑砸在地上,抑郁的心情这才舒缓了些,只声音冷冷的低笑着:“男人可不是看脸的,若不是那个小妖精长得好看,你会十年如一日的去找她?”说着,仰起头来用手帕轻轻的擦拭掉眼角的泪痕,“我怎能不恨她,若不是生她时坏了身子,怎会有那狐狸精趁虚而入的机会。呵,男人啊!” 快穿之虐渣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