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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被蒸汽熏得昏昏欲睡的时候,立秋脚步匆匆的闯了进来,在门口跪下禀报道:“娘娘,大皇子掉进了御花园中的芙蓉池里了,虽然被及时救上来,但是至今昏迷不醒。陛下大怒,发作了大皇子身边的所有侍从。”
田甜瞬间坐直了身体,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辰时大皇子去大本堂的路上。”立秋恭敬地回道。
“去大本堂要经过御花园么?”田甜轻声说,说完又沉默了片刻吩咐道:“无论发生了何事,雨欣宫的人自此刻起都不可外出,若有事急需出去,来我这禀报。”
立秋领命去了。田甜也没了泡澡的心情,让立夏给她擦干净了身体就转回了内室。
大皇子今年十六岁,是皇帝未登基时徐侧妃所出,侧妃生子后大出血去世,大皇子就一直被皇帝养在身边。又因为皇帝子嗣稀薄,除了大皇子之外,只有两个登基之后出生的小皇子,俱都不足两岁,养在母妃身边,所以皇帝对这位皇子极为看重。
稍晚的时候,立秋探听到皇帝下了朝后去玉妃宫里走了一趟,片刻后怒气冲冲的甩袖而出,之后玉妃就被禁足了,无限期的。
当天皇帝一夜都守在大皇子身边,自然没心情临幸宫妃,因为这个原因偌大的皇宫就像是失了人气一般,在外当差的丫鬟太监们也都格外的小心翼翼。
后半夜,人们睡得最沉的时候,惊天一声巨响,窗外电闪雷鸣,瓢泼大雨呼啸而至。
田甜被声音惊起,抱着被子靠在床边,就听值夜的立冬小声唤道:“娘娘您起了么?今夜下雨了。”
“给我端盏茶来。”田甜咳了声,觉得嗓子干痒的厉害,轻声道。
就着立冬的手喝完了一盏茶,嗓子舒服一些了就又躺了回去,听着外面雨滴落在建筑上的声音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清晨,宫门刚开,田甜还没起呢,立秋就进来禀报道:“娘娘,昨日玉妃被禁足,是因为大皇子去大本堂的路上看到玉妃在花园里摘花,恍惚间以为看到了神仙妃子,没顾得上前方的芙蓉池就追了过去。”
田甜闻言一愣,没想到会是这么可笑的原因。玉妃向来喜欢轻纱质地的衣服,配上她的脸走起路来仙气飘飘的仿若仙子下凡。但是就算大皇子没见过玉妃的样子,也不至于因为见一眼美人就往池子里跑啊,其中必然有其他的原因,但是——
田甜摆了摆手,“此事以后就不要再探了。”
一旁的立夏也来禀报道:“凤仪宫传来了话,说皇后娘娘昨夜着了凉,今日的请安免了。”
田甜身子一软,又躺回了床上,愉快的睡起了回笼觉。
但是,这场大雨却是接连不断的下了三天。饶是皇宫排水系统不错,地面上也积存了能没过脚踝的水,当值的下人们走在路上都要小心翼翼地生怕踩了水坑,那就不是鞋子湿透了,而是整条小腿都被打湿。
连续三日的大雨让京城地势较低的地区房屋尽数被水淹没,皇帝和朝堂上的重臣这些日子眉头都皱的紧紧的。皇帝虽然立刻让户部拨款救灾,但是因为老皇帝在时安插的贪官佞臣作祟,本就不富裕的救灾银用在正途上不过十之一二,直到后来户部又拨下了一笔款子才及时安顿好受灾人民。
刚消停了不到两天,八百里加急传来了江南的信息。田小将军田远同忠勇侯世子顺利抓到江南匪患头领,但是在追击余下众人的时候发现他们竟然在蜀地有个练兵场。经过两人商议,由忠勇侯世子带罪犯先行回京,田小将军继续追击剩下匪徒。
皇帝收到消息后又惊又惧,巴蜀作为重要的行政纽带,自古以来就是中央必争之地,他登基时曾任命亲近大臣为守备前往巴蜀。在田远传讯回来之前,那人都没跟他上报过这个情况。须知,若是要练兵,场地、食物、兵器缺一不可,这么大的动静那边不可能完全不知道。
天公不作美,大齐昌隆三年六月二十七日,西南地区上报:因天气炎热,连续一月有余未曾降雨,地里庄稼即将枯死,奏请陛下免除今年的赋税。
翌日,苏杭地区上报,大雨连续十余日,水患成灾,地里的庄稼尽数被冲走,颗粒无存,奏请陛下免除今年苏杭等地的赋税。
其后,接连数日都是各地天灾的消息,很多遭遇灾祸的农民为求活命背井离乡去往其他地方,是为流民。
人祸,皇帝与重臣商议,决定连开数地的粮仓接济灾民。但是打开粮仓后,大部分为空仓,里面颗粒粮食都没有,少数的粮仓里面装着小半的陈年粮食,勉强够给灾民施粥几日。
而后有城中富户不忍百姓饿死,搭棚施粥。却在夜里被灾民们合伙闯入府邸,府中男儿俱被害死,女子大多受辱而自尽,府中所有值钱的物品俱被哄抢,成人间惨剧。经此教训,大户人家关紧了大门,时刻警惕着外来流民。
各地天灾人祸不断,陛下日夜紧锁眉头,连之前掉水中醒来后又发了高烧的大皇子都顾不上了,更是有近一个月没进过后宫。
直到七月十二,太后的千秋寿诞,皇帝才出现在后宫众人面前。
按照往日的规矩,太后的寿诞是要大办的,更何况今年是太后六十岁的整寿,普天同庆都不为过。但是因为大齐正处于风雨飘摇中,太后早一个月就吩咐皇后这次一切从简,只办个家宴,后宫众人一起吃个饭就算过寿了。
寿宴上,皇后依旧一身正红色繁琐朝服,打量着皇帝这些日子愁眉不展的样子也不敢安排乐伶、舞姬来助兴,只请了太后上座,说了一连串的讨喜话给她听。
御膳房开始陆续的上菜,因为御膳房离这里有些距离,而且一下子要做这么多人这么多道的吃食,自然要提前准备,所以菜到桌上时大部分都凉透了,好在天不算太凉,勉强也能吃一些。
正吃着,就见上首的皇后突然用帕子捂着嘴干呕了一声,露在外面的眼睛中却带出了一丝掩饰不住的笑意。 快穿之虐渣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