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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明琛这么一搅和，雪长安整夜辗转。
第二天早上，她起得很晚，而且一起来，就觉得头隐隐作痛。
肯定是昨夜受寒着凉了。
她恹恹的起床，洗漱，勉强进了半碗米粥之后，决定自己给自己把个脉。
片刻，她唰唰写下一张方子，吩咐谷芽：
“去叫游龙进来。”
面无表情的少年瞬间闪入，直把谷芽惊了个目瞪口呆。
看到他，不由又想起昨晚的种种。
雪长安的脸莫名有些烧，示意谷芽退下去之后，略尴尬道：
“昨晚……抱歉啊，不是故意训斥你。”
“小姐无事便好。”没有什么表情的脸浮起一丝疑惑，游龙第一回主动提问：
“昨晚是否又是上回的贼人？”
感觉还真是挺灵敏的，难怪上辈子帮李沛逃过那么多回汹涌争斗。
她有些郁闷的点头：
“对，又是他！你记住，下回不管如何，一定要守住我的房间。”
“属下记住了。”大概是看雪长安态度友好，寡言的少年仍然还有不解的问题：
“既然贼人进了房，小姐为何不喊？即使属下不在，护院会赶来。”
“……”
呵呵，真是个好问题！
头，似乎更疼了。
她决定不再做任何解释，直接把方子递过去：
“去广药堂给我抓点药回来。”
广药堂是吴国最大的药材商铺，在都城就有两间分号，其它较大的城镇也有分号。
前世，李沛暗中调查过很长一段时间。
他隐隐有猜测，说广药堂是宰相舒卫民手里的商铺，只是一直没有找到确凿证据。
后来，他登基为帝，有一回雪长安去御书房给他送亲手炖的燕窝羹，依稀听到他在和谋士苏苑村商议对付舒卫民。
舒卫民这个人并没有大的过错，错的是……他实在太有钱了。
有钱就意味着能豢养势力培植人手，留着总是危险。
雪长安并不清楚前世舒家的结局如何。
她还没有看到，就已掉入雪清颜和李沛阴险恶毒的设计之中。
以她对李沛的了解，舒卫民所能有最好的结局，莫过于……散尽家财，保住性命。
这辈子，因为自己的重生很多事变得不一样。
有一件事却不曾改变，就是李沛的野心。
只要有野心，他就会盯上舒卫民。
自己接下来要做的，当然是抢在他前面折断他巨额银两的来源。
至于舒家后面会怎么样，且看他们如何行事吧。
假如可以的话，她倒有个不错的计划。
当然，前提是舒家能够让自己获得源源不断的报酬！
夏初时节，时冷时热。
雪长安这一着凉，又是流涕又是低烧，即使有自己开方用药，也在家休息了三天。
这三天，除开雪海轩的嘘寒问暖，太傅府和将军府也分别派了人来探望。有些意外的是，舒广也派了小厮前来，除开各种金贵药材，还送来一摞市面上流传的各种话本，有野史演义，也有一些略香艳的男女情爱。这份赠礼，毫无疑问最别致，尽管觉得好笑，她还是被舒广的细心折服——
一个闺阁少女卧病在床，恹恹度日，找一些乐子确实能让她尽快的恢复。
只可惜，自己不是那种喜欢看话本的低龄少女。
三天之后，总算舒服不少的她的出了门。
既答应过要去别院看看如珠，自然不能食言。
相比尚书府的大气精美，别院小得多。
如珠做了妇人打扮，看到她来，喜不自禁的相迎，又是吩咐厨房备饭，又是各种道谢，热情得让雪长安倍感尴尬。好不容易吃完饭，如珠直抒胸臆，她说害怕李娇仍会对自己下手，所以想请雪长安看在腹中胎儿的面子上能够保她一命。早料到她是这个目的，雪长安没有直接答应，而是给她指了一条路——
松龄院的老太太只盼着再添乖孙，又是吃斋念佛的主。
只要如珠安分，老太太肯定会保住她。
“小姐为何要让如珠投靠老太太？”
回去时，谷芽不解的撑着头问。
马车正在热闹的街道穿梭，外面传来混杂的市井之声。
雪长安撩起一角锦帘，一边朝外看，一边用浓厚的鼻音答：
“因为……我已经送了她一个好前程。”
如珠和雪海轩能够勾搭成双，是自己暗中牵线。
如今打击李娇的目的已然达成，自然得适时收手。
再说，不仅仅是李娇，后面雪海轩都要落入一无所有的境地，届时如珠只怕也当自己是敌人。
与其和一个敌人亲密过甚，还不如一早就划清界限。
“奴婢只是觉得，假如小姐能答应她……”
一抹纤瘦的灰黑身影，从十字交叉口悠然穿过。
她梳着一个简单的妇人包头，侧颜普通，没有任何多余装饰，除开耳朵上缀着一枚银光闪闪的珠形耳坠……
哑女师傅？
“停车！”
雪长安用力眨了眨眼睛，大喝一声。
赶车的阿泰急急忙忙拉住马绳时，她提裙跳下去，一溜烟的向路口追去。
等跑到十字路口，来来往往的人群里，再也看不见那抹不起眼的身影。
她茫然四顾，有些怀疑自己看花了眼。
可是，多年授业，她和哑女师傅有过许久共度的时间。
那枚耳坠，绝不会看错！
“小姐，你看到谁了？”谷芽急匆匆追上来，“还是找什么啊？”
“我……”
谷芽并不知道哑女师傅的存在，雪长安一时无从说起。
想了想，她把方才所见的身影描述一下，吩咐道：
“快给我找，快！”
谷芽也随之四面张望，只是……一个压根没有什么特殊之处的人，要从何找起？
一个路口四条街，走完这条又走那条。
两人来来回回找了差不多一炷香的时间，仍然一无所获。
谷芽累得直喘，迟疑的问：
“小姐，你是不是认错人啊，还是……有些恍惚，看错了？”
雪长安也拍拍自己的额。
莫非真是自己还没有完全恢复，一时眼花了？
“走吧。”
走得也有些腿软的她轻叹着，转身走上停过来的马车。
主仆两都有些累，谁也没有发现，她们到处寻找的身影早已落入不远处一座酒楼的一双眼睛之中…… 殿下霸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