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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好痛……”
借着慕沁之的手臂，雪清颜靠去一旁的朱红圆柱，眼神是恰到好处尴尬和娇怯。
慕沁之见状，一边攥住她的手，一边大喇喇问：
“可是癸水引起？”
一旁的慕承之和吴先生瞬间尴尬，默默往后退开。
雪清颜脸色泛红，声如蚊讷：
“可能是昨晚为准备入学，熬夜受凉所致，我……哎哟……”
她紧咬樱唇，杏眼荡出盈盈水光，像在竭力忍住巨大疼痛，端的是人见人怜的楚楚模样。
学院思虑周全，设有大夫坐镇的百草堂。
慕承之见她疼得这么厉害，丢下一句“我去请大夫”，拔腿朝百草堂的方向跑去。
留在原地的吴先生则一脸焦虑，犹豫再三，搓搓手问：
“待会看过大夫，你还能去台上祭祀吗？”
祭祀是大事，何况今年皇上亲临，容不得半点疏忽！
“我……”雪清颜懊恼，无辜的吸着鼻子，“吴先生，我不知道……”
“哎呀，先生，您没瞧见她疼得全身发抖么？换个人呗！”
慕沁之的仗义执言，正是雪清颜期待的反应。
她看一眼默默无闻蹲在身侧的雪长安，赶紧抓住时机：
“吴先生，要不请长姐替我吧？昨晚我已把所有规矩细节说给长姐听，长姐……聪慧，必熟记于心，不会……出错。”
什么叫睁眼说瞎话，雪长安算是见识了。
昨晚，雪清颜明明和李娇呆到很晚，压根没和自己碰面。
这是想让自己当着所有人的面丢脸出丑啊！
只怕还不止如此，不是说皇上要来，若破坏祭祀，皇上和掌院岂能饶了自己？
可惜啊，你千算万算，算不到前世的我早把这些繁文缛节全部细细研究过一遍！
“我？”她佯装茫然的抬头，眼神里带着难以掩藏的兴奋，“不行……”
慕沁之和雪清颜将她的跃跃欲试全部看在眼里，不约而同的想：
瞧，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丫头，就是这么爱出风头，虚荣！
“她？”吴先生怀疑的看向青丝浓稠的少女。
“对，先生，请……放心，长姐稳重聪颖，肯定……能胜任。”雪清颜虚弱道。
“先生就让她去呗，正好让她增长见识！”
慕沁之也附和，心里有些隐隐的幸灾乐祸。
一个乡下人哪里懂那些规矩，待会就等着看她丢脸丢到姥姥家吧，哈哈！
“此事我不能做主……”临时要找一个人肯定来不及，雪长安至少听雪清颜全盘讲述过，吴先生沉吟道：
“你可愿跟我去掌院处，让他亲自定夺？”
雪长安沉默，貌似正在做剧烈思想争斗。
少顷，她在慕沁之和雪清颜看好戏的眼神里静静起身：
“好，请先生为长安领路。”
“跟我来。”
“瞧她迫不及待的样子！”慕沁之轻哂，“这么好的机会，也就清颜你不当一回事。”
“她是我长姐，并非旁人，没什么。”雪清颜慢慢站起，满脸的柔弱纯良，善解人意：
“我们慢慢挪过去吧，这痛估摸一时半会儿消不了。”
“好，我扶你！”
两个女孩慢腾腾朝百草堂走去，薄薄春阳里，雪清颜和慕沁之闲聊，长睫覆盖的杏眼则闪过阴恻恻的笑。
贱人，你不是喜欢花言巧语哄骗人心么，我倒要看看，在博文所有人面前，在皇上面前，你怎么下得了台！
万一惹皇上不快，赏个板子赐个死，明年今日，就是你的忌辰！
……
少顷，雪长安跟着吴先生来到专门供给掌院的独立院落。
院前花圃里，梅兰菊竹各占一块，雅致古典，扑面而来一股浓浓的书卷气息。
“掌院独自在里面准备祷文，你进去吧。”临到门口，吴先生温和道。
这一代掌院姓洪，亦是当今帝师。
前世，雪长安只听说过此人才高八斗，不仅教导过仁孝帝，还曾为仁孝帝的儿子们授业解惑。
至于他性情如何，好不好相与，一概不知。
她心有两三分忐忑，一对秋水翦瞳巴眨巴眨，柔柔看向吴先生，声音软糯：
“先生不一起进去么？”
“我还有事。”吴先生笑着宽慰，“放心，掌院很好相处，你只管实话实话。”
“多谢先生。”
吴先生匆匆离开，定定心神，雪长安穿过花径往里走。
她轻喊“掌院”，然而，始终无人答应。
奇怪，不是在准备祭祀祷文么？
推开虚掩的书房房门，提着裙踞的她瞬间呆住——
身穿蚕丝白袍的洪掌院，不省人事的躺在地板上！
他面色泛青，鼻孔，嘴角和耳朵全在流血，身体僵硬得如同死了多时。
来不及多想的她闪电般冲过去，用帕子蘸起一点血放在鼻前轻嗅。
除开鲜血固有的腥味，帕上隐约还有一段秘香。
竟是剧毒幽蓝！
迅速做出判断，雪长安毫不犹豫，径直从怀里掏出明琛所赠的锦包，打开黑色锦帛。
她掏出其中一根色如鬼火的针，用力扎进洪掌院的丹田穴。
“你是谁？”
身后突然传来严厉质问，不等回头，来人惊骇窜出去：
“杀人了！杀人了！来人啊，掌院被人杀了！”
……
镇国公府。
春日浅阳在影壁上勾勒出万千花纹，院子里，一身紫锦长袍的明琛朝又被禁言的夏坤招手：
“走，去学堂瞧瞧。”
呵呵呵，学堂三年，没见您去过几回，雪小姐一去你就跟，要不要这么明显啊？
夏坤咬唇腹诽，踏出门槛时，夏乾从屋顶掠下，难得一见的紧张：
“不好了！主子，雪小姐……把洪掌院杀了！”
“啥？”夏坤吃惊咧嘴，“她……她……还真去大杀四方啊？”
明琛轻瞥一眼多嘴多舌的家伙，见夏乾欲言又止，心微微一沉：
“直说。”
“还有……”夏乾皱眉，神色端肃，“她是用您送的毒针的其中一枚，将洪掌院扎死。”
“什么？”夏坤又鬼喊鬼叫，“她……这是要干什么啊？洪掌院可是帝师，一旦追查起来，主子不也得……”
呜，貌似又失言了，他用力捂住嘴。
这一回，明琛却没有叱责他，又黑又亮的眼睛里浮上些许异色：
她明明冷静稳重，怎么会冲动冒失的去亲手杀人，还用自己所赠的毒针？
忽然，他想起那日傍晚，青莲般的少女幽幽的问：
“不怕我用这些毒针对付你么？” 殿下霸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