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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熹微。
熬了整整一宿,雪长安走出洪掌院卧房时,院子里站着不少人。
最中间的是身披墨绿大氅的李润,他身旁立着一位身穿暗蓝宦官服的內侍。她认识此人,乃仁孝帝从小一起长大的太监,如今的大内总管薛一庆。
再旁边则依次站着刑部尚书李肃,父亲雪海轩,掌院夫人及儿子洪翰林。
这些人身后,才是东倒西歪的洪家其它人。等了不少时间,所有人的脸都透着疲倦。
见她出来,李润和雪海轩率先脸色微变,不约而同:
“掌院如何?”
相比李润情真意切的担忧,雪海轩布满血丝的眼里,全是介于大祸和大福之间的焦躁。
他这是在担心自己万一搞砸,连累整座尚书府!
雪长安暗自冷笑,面上仍是如水柔婉:
“请殿下和诸位放心,洪掌院体内的毒素已被控制,只要继续施针辅以汤药,必能安然无虞。”
“太好了!”洪敬宇长长吁气,激动得眼泪鼻涕一起流,深深弯腰:
“多谢雪小姐救家父一命!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敬宇说得对,雪小姐大恩,老身必铭记于心……”
掌院夫人薛晴扶着丫鬟的手也要行礼,雪长安连忙一把扶住两鬓泛白的她,谦逊又温和的道:
“老夫人万万不可行此大礼。是掌院福泽深厚,当享高寿。”
“雪尚书,你生了个好女儿啊。”
薛一庆扯着嗓子悠悠开口,眼神将身穿鹅黄短袄和月白长裙的少女上下瞧了个透:
青稠浓密,眉眼标致,虽然还稍显稚嫩,却也称得上玉颜花容,可以想象,假以时日,她必定出落得娉婷动人,风华难掩。
这么一个美丽脱俗又身怀绝技的女儿,雪海轩竟把她丢在乡下多年,当真是怕死了家里那头母老虎!
雪海轩心里的诧异,比任何人都浓。
碍于有皇子和今上信任的薛公公在场,他自然不敢随意表露,一脸的谦虚笑意:
“薛公公过奖,小女……能和掌院结下这场医缘,亦是她的福分。”
雪长安佯装不认识的怯凝过去,雪海轩连忙上前拉她行礼:
“这位是皇上跟前的薛总管,快见过公公。”
“长安见过薛公公。”
薛一庆笑呵呵的受了,寒暄几句之后,他提出得赶紧回宫,向皇上亲自回禀好消息。
临走前,他深深看一眼立在雪海轩身旁的少女,意味深长道:
“雪尚书,有女如此,等着享清福吧。”
“借公公吉言。”
薛一庆的马车消失在晨雾中,笑纹深深的雪海轩有意无意扫向大舅哥李肃,一张嘴,却是跟李润请示:
“殿下,长安辛苦半宿,能否允臣先带她回府休息?”
“雪小姐乃我救我洪府上下的大恩人,如尚书大人不介意,请在府上用过早膳再走。”
洪敬宇诚挚又殷勤的挽留,此时此刻在他心里,这位小姑娘就是菩萨在世,供着都不为过!
听他这么说,雪长安嘴角略抽。
她倒是很想在洪府坐一坐,听听他们道谢,顺便拿点谢礼什么的,只是实在好困,困得恨不能立刻倒头就睡。
幽蓝之毒,之前她只在哑女师傅所给的毒药密录里见过,这是第一次亲自解。
半宿除开全力施针,还每半个时辰观察一回脉象体征,连眼皮都没敢合,一天一夜的劳累,实在撑不住。
瞧见她的小动作,心细如发的李润插话:
“还是让雪小姐先回府吧。这一天一夜,雪小姐受惊又受累,理当先好好休息,翰林意下如何?”
“那好,我吩咐人备车。之后,必亲自登门致谢!”
……
华丽马车前,趾高气扬的雪海轩正在和千恩万谢的洪敬宇辞别。
他们身旁,李肃的脸色阴沉得像在滴水。
李润亲自将雪长安送上马车,眉间平添无数风华的朱痣似乎在拧动,欲言又止。
见状,眼皮打架的她再也懒得迂回,径直问道:
“殿下有话要说?”
“本王……”泛出玉质光芒的脸隐隐荡过一点尴尬,李润的嗓音宛如春日里淙淙流水,“本王错怪了你。”
“看来殿下心存愧疚。”
雪长安懒洋洋蹲在银红锦帘处,手有意无意按去腰侧。
这个动作,自然逃不过李润的双眼。
他尴尬越甚,愧疚越浓,懊恼自己干下一件那么不理智的事:
“抱歉,本王……”
“殿下想听听我怎么说吗?”
“当然。”
雪长安打着哈欠,黑漆漆的眸子在晨雾里宛如两颗倾城绝世的宝石:
“我想说的是……愧疚有个屁用!”
说完,她也不管李润表情如何,直接甩下锦帘,坐进马车里开始打盹——
世人皆说要以德报怨,她却从前世惨死里悟出一个冷冰冰的事实:
以德报怨,那么,何以报德?
所以,她这辈子只会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
马蹄得得。
车里,雪海轩捧着暖炉,目不转睛盯着倚在对面打盹的女儿:
青丝微晃,支着额的她羽睫覆落,肌肤若雪,鼻梁挺翘,一张樱唇轻轻抿着,透出几分小女儿的娇憨和无邪。
尽管还没有清颜那般倾国倾城的绝世颜色,也秀丽生动,可以预见日后的风采和光芒。
关键是,她还格外懂事——
先是秦御史,再是洪掌院,短短时间里,给自己攀交到两尊大佛!
不仅如此,方才在太傅府她举止文雅,谈吐柔婉,话里话外全把自己推在前面,说自己教导有方。
她默默出力,功劳全给需要这些来撑门面和脸面的父亲,太贴心了!
对了,自己怎么就忘记呢,她母亲原是最贴心不过的可人儿啊。
“父亲……”
眼看快到尚书府,其实压根没睡着的雪长安“茫然”醒来,轻揉双眼:
“女儿失礼了,随意随地的打起瞌睡……”
“无妨!”
越看越觉得她好,雪海轩哪里还会介意这种小事,他摆摆手,满脸慈爱的问:
“想不到你还精通医术!长安,你在哪里学的这一手?为父竟从不知晓!”
说着,他似乎也意识到自己明晃晃的失职和忽略,含愧又补了句:
“这么多年生活在庄子里,委屈你了。放心,如今你回来,父亲一定好好补偿你。” 殿下霸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