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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声音,绝对称得上咬牙切齿!
“OK!”舒安端起酒杯冲着他在空中做个虚虚的碰杯动作,眯着眼睛歪歪俏皮的小脑袋扬起柔软的声调,“cheers!”
秦慕笙举杯,同样虚虚的碰了下,端起酒杯狠狠喝了口酒。鲜红的酒,像是只最最妖娆的红色狐狸在他面前舞动着,他眸光越来越深越来越沉,恨不能将眼前的女子彻底吸入自己的身体里,剥光吃尽,连骨头都不留!
好,季舒安,有你的!你最好真的别栽在我手里,否则,否则老子非让你知道男人的脾气不是那么好挑起来就不管的!
侍者将一份西冷牛排端上来,舒安温柔的对侍者道谢,那名侍者立刻满脸通红。小心翼翼瞥了眼秦慕笙,从口袋里摸出只本子抱在怀里问,“安小姐,能给我签个名吗?”
“没问题!”
舒安展现出她最迷人清新的笑容,春风和煦的接过侍者兴奋崇拜的递上来的本子,迅速将自己的名字签好递过去,凭空的一只手,却突然拦下来。舒安看着那只手的主人,微微一笑,“秦先生也要我的签名吗?”
“如果我要的话,就会想办法弄到华闻传媒股权转让的合同上。”
秦慕笙冷冷的回了一句,迅速在她的名字下面加了道日期,递给侍者。
侍者可怜巴巴的看着被加了日期的签名,抱着本子带着幽怨的表情下去了。
舒安耸耸肩,低头,却发现自己面前的牛排已经到了秦慕笙那里,他正在悉心的把牛排切成小块。
“我不喜欢那么小的牛排。”舒安咕嘟着,她其实很喜欢大块吃肉的感觉。
“你那个胃?”秦慕笙挑起眉眼瞥了她一眼,不无鄙夷得道,“处理得了吗?”
舒安瘪瘪嘴,没有吱声。她并不是没话回秦慕笙,而是知道今天她绝对不能再去挑战秦慕笙的底线,否则以他的性格必然不会放过自己。
舒安吃了他切成小块的牛排,秦慕笙却几乎吃了半桌子的菜,然后让侍者打包剩余的半分,准备带回去继续吃。
舒安不可思议的盯着他从侍者手里接过那些打包盒,以极度优雅的动作离开酒店,心中变出了本空白的十万个为什么!秦慕笙,他,转性了?
秦慕笙站在车门口对她招了招手,“舒安,快点。”
她一怔,忙跑下来钻进车里。那稍稍笨拙,甚至好像平衡都有些问题的小动作,终是愉悦了今天的秦慕笙。他坐进车里,唇角带了份邪肆的笑意。
其实舒安你说对了,我们的口味,恰恰相同。他眯起的眼里,闪过一丝狭促。
宴会开始前,舒安换好衣服出来,秦慕笙已经站在门口。他是站在她房间门的对面,双手肆意插在裤兜里,凝着她门侧的一张画。舒安开门的声音惊动到他,他回神看到她,淡薄的唇角扬起镶嵌在脸颊内的弧度,“很漂亮。”
简单的评价,但舒安却立刻错开了自己的眼睛。
她几乎从来没有在秦慕笙的眼里看到过那样明显的欣赏,他从不曾为她的哪一次装扮惊艳或者赞同过。他习惯的表情是冷冷的将信用卡递给店员或者直接起身走人,而且,他从来不陪她逛街,每次出现在她试衣服的店里都是来结账,然后带着她去参加一些私人聚会。
所以方才她的心狠狠的疼了,甚至有些酸涩的痛感。
“怎么了?”
秦慕笙微微俯下身子替她把耳边的发丝撩起到耳后,温润的气息仿佛要扑到她脸上。
“没什么。”舒安转身走开,路过秦慕笙刚刚看的那幅画她瞥了眼,脚步顿下。
“画工不错。”
秦慕笙站在她身后,轻笑着道。
“是吗?”舒安挑起眉端,缓缓从口中吐出两个字,“幼稚!”转身走在前面。
他漆黑的眼底沉了沉,苦笑一声,陪伴在她身后走向外面的宴会厅。
那是一张赝品的‘向日葵’,临摹的技巧确实相当不错。但秦慕笙知道她所说的那两个字并非赠予这幅画,而是曾经的她自己,那个幼稚的舒安。
好像已经是高中时候的事情了,舒安学习西方美术,油画画的非常不错,在当时的名媛界有些小小的名气,和滕绍被誉为‘双子星’。那时候她花了三天画出一幅临摹的极其精巧的向日葵拿去展览,几乎被人误解为原画。画展后她好说歹说要回那幅画,抱着画框跑到他家楼下,喊楼。
他从窗台上不耐烦的探出头来,她高高得举起自己的画,向日葵在黄昏的阳光里绽放着,仿佛风吹过,便能闻到麦浪的香气。然后舒安的脑袋露出来,冲着他喊,“慕笙哥,让我做你的向日葵好不好嘞?”
那天他父亲刚刚跳楼,他的母亲还在哭泣。他随手抓起件东西狠狠的砸下去,画板被砸空,她被砸的头破血流,倒在地上整个人儿都吓傻了,他却关上窗户,从里面对她吼出一句,“季舒安,滚!”
几年后她来到他身边,对他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慕笙,那天我真的不知道发生了那么多事,可是我仍然想做你的向日葵。”
他沉默许久,只给了她一句话,“我不需要。”
他的世界一片黑暗,不需要向日葵,不需要阳光。也不该,把那朵美丽的向日葵拉进他的世界里。
“秦先生!”
略带不满的娇柔声音从前方传来,秦慕笙恍惚回神,她正站在楼梯边缘优雅的对他笑着,眼睛眯在一起,明快而美丽。
秦慕笙加快脚步走到她身边,挽起她的小手送到臂弯间,侧脸看她。她却目视前方,并没有看他的意思。他略带失落的同样转过脸,带着她在众人的掌声、尖叫声和闪光灯中走下那条金黄色的阶梯。
她笑容得体典雅,温柔而疏离。那些闪光灯拼命聚焦在她身上。秦慕笙突然明白了,她变成了向日葵,但,不是他的那一朵sunshine。
“安小姐,请问您是在和秦先生拍拖吗?为什么您们会同时出现在宴会,请问关于修斯先生失踪的事件,您有没有什么最新的情况?”
“秦先生,外界宣称您是因为安小姐才同意投入这部电影,现在您和安小姐同时出现,是不是意味着你们其实早有私情?”
“安小姐,修斯先生失踪不到三个月您就与秦先生牵手,您是不是要说明和修斯先生的婚姻确实是炒作而真正拍拖的对象是秦先生呢?”
记者一连串的问题直到舒安和秦慕笙站在讲台上,主持人极力压了压手才告一段落。
接过主持人递来的话筒,舒安刚刚拿到唇边,就听到旁边一道男声响起,“各位,首先我声明,和安同时出现是为了工作需要。我们是合作关系,如果今天是修斯先生在场,共同出现的将是我们两个。但是,修斯先生作为安的丈夫至今下落不明,我希望各位出于基本道德和人文关怀的精神,不要再提起类似的问题。安很难过,她能坚持拍摄完这部戏完全是为了完成修斯先生的愿望,我们也在尽力寻找修斯先生的任何线索,决不放弃。再次希望各位尊重安悲伤的权利和她今天的勇敢。”
略带沙哑的嗓音落下,台下的记者中一阵沉默。
不知谁带头拍了两下手掌,接着,就有许多人礼貌的鼓掌起来,直到秦慕笙双手压下,再次恢复寂静。
“谢谢,谢谢各位的支持。关于电影的问题,我想安还是很愿意回答大家。希望在你们的支持下,我们这部电影能够获得成功。”
他说完微微鞠躬,第二次掌声响起。
接下来对舒安的提问里,就全部是关于电影的,她巧妙的回答着,时而露出微笑,直到塞缪尔和sam接受采访的时候,才又被问到关于楚云端的事情。不过那时候舒安已经躲在角落里喝酒了。
她不知道自己喝了第几杯,凭空多处只手,把她放在唇边的酒杯夺走了。
舒安蹙了小巧的眉,眼神迷离的望着那只手的主人,高大挺拔站在她面前,面无表情的秦慕笙。
嘿嘿!她突然有些傻傻的笑了,秦慕笙的脸又得面瘫了!上学的时候,就有好多人说他是,‘面瘫’,滕绍曾经气势汹汹的问她,那个‘面瘫’能比小爷帅?她捂着嘴傻傻的笑“面瘫,咯咯,面瘫。”
秦慕笙眉心跳了下,忍不住狠狠甩给她个白眼,放下杯子走到她身边,强行把她从沙发里抱出来。舒安挣扎着,挥舞着小手,“放开,放开我!”
“哼!”秦慕笙冷哼一声,威胁她,“放开你让你继续给楚云端丢人?不会喝酒还逞能!”
舒安果然安静下来,懵懂的眼睛直视着秦慕笙的眼睛,那一抹璀璨的极黑星光撞入他的眼底带着他的心口剧烈的颤动。他凝着她的眼睛微微收敛,将她那美丽的双眸完全吸纳到心底最深的地方,许久,那里才渐渐沉静下来,接受了她眼里几乎不容任何人忽视的诱惑和清纯。
秦慕笙的眼睛眯了眯。自问这世上还有哪个女人能如她这般,比狐狸更加魅惑,却比一片净土的湖水更加澄澈?
稍稍吸一口气,胸腔里就全部都是她身体的香味,秦慕笙压抑着拥有她的冲动,尽量平静的扶住她的腰身,温柔着在她耳边道,“靠着我,我送你去休息。”
她带着醉意迷离的笑了笑,温顺的斜靠在他肩上,他手臂拥住她的腰身,将她慢慢带出宴会会场,在电梯里,舒安仿佛就站不住了,很是不文雅的打了个酒嗝,腿软软的往下滑,秦慕笙不禁用力将她抱起来,她细白的胳膊就那么勾住他的脖子,仰着头傻呵呵的看着他笑,他眸色沉了几分,猛地俯身将她彻底抱起来。
休息室弥漫着长时间开空调后的温热气息,秦慕笙顺脚踢上门,带着舒安一路进了卧室,把她放在床上。她仰着头,笑着看他,雪白的胳膊伸起来勾着他的脖子,那笑容单纯美好的。
秦慕笙俯身,果然她眼睛忽而睁大,大大的眼睛里射出一丝不解。
“舒安……”他深深唤她。
怀中的人儿一动不动,秦慕笙起身,深深的看向她。她眼里现出几分清明,然后,他的影子在她眼里越来越清楚,夹杂着一丝讽刺的冷笑。
“秦慕笙,说你是禽兽,真是一点也不冤枉!”
她就躺在他身下,声音冷淡而漠然,那眼里再没有丝毫醉意。
身后响起砰的一声,她站住,一颗晶莹的东西落在她脚下。她眉心微蹙,下一刻秦慕笙已经走到她面前,顺手托起她的下颌,他眼里的冷意比她刚刚更深,他唇角似是同样扬起抹笑容,却像是带着点宠溺的。
“舒安,以后再玩儿这种把戏,就要做好牺牲的准备。”他展开手心,将那枚摄像头的正面展示给她,拉起她的小手放进她手心里,紧紧压住,捉着她的手,他一步步靠近她。舒安脚下有些凌乱的后退了半步,眼底闪烁出畏惧。
秦慕笙微笑,停下来,将她狠狠的拉进怀里压着,让她的头抬起来,下颌别扭的支撑在他胸膛。
“记住舒安,这种事曝光出去之后,只会对女方不利,男人,永远不吃亏!”他咬了咬牙根,再次告诫,“还有,不是所有男人都会像我这样谦让,他们会毫不犹豫的接受你的投怀送抱,做任何事前,掂量好自己的能量。”
轻轻推开她,秦慕笙整理好西服外套走到门口,压住门把手,低沉告诫,“再让我听到禽兽两个字,我会让你下不了床。”说完,他似是十分愉悦的转身对她扬起抹万分魅惑的邪肆笑容,打开门离开。
直到望着那扇门合上,舒安脚下晃了晃,居然不知不觉间跌坐在地上。
他怎么知道会有摄像头,他怎么知道她要搞到他们亲密的照片?她本来准备借此破坏他的形象给他的公司造成些压力,以此来找到他的弱点,可是现在,她好像反而让他提高警惕,还给了他趁火打劫占便宜的机会!
舒安抓起地上的摄像头,泄气的狠狠摔了一次。
房间的门突然被打开,沐风闯进来,看到跪坐在地上的舒安惊吓的立刻冲到她身边。
“夫人,你受伤了?”
舒安抬头看了眼沐风,才意识到自己是在地上坐着的。她蹙着眉端抬起手搭住沐风的胳膊站起来,拍了拍衣服,叹了口气回答,“我没什么,自己摔的。”
“刚刚有人说看到秦慕笙抱着您上楼。”
沐风小心翼翼的提醒舒安。
“嗯,没得逞!”舒安情绪低落的回答,沐风松了口气,“夫人很厉害。”
什么?舒安歪着头看他,心想完了,沐风以为是秦慕笙没得逞,其实没得逞的是她好不好!
“我让你去办的事情怎么样了?”舒安想起,沐风这会儿不是该在国内的吗?她让他回去找滕绍。
“滕少已经答应配合我们。”沐风回答,接着道,“他说大概需要两周的时间来交接工作,然后才能回来帮助我们。不过,我得到一个消息,秦慕笙的搭档穆翌晨去找过滕老爷子,似乎他们之间有个合作。但是这对祖孙很奇怪,老爷子不愿意透露他们合作的内容。不过滕绍表示,应该不会影响到夫人的利益。”
穆翌晨找滕老爷子,会是什么事呢?
秦慕笙打开办公室的门,就看见穆翌晨坐在他的沙发里翘着二郎腿晃悠,漆黑锃亮的皮鞋,浑身黑色的修身西装,趁着那张白皙的脸愈发漂亮。眯了眯狭长的眸子,秦慕笙冷着脸在穆翌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
“美啊美啊,美人主动投怀送抱,真是……”
砰!一个沙发靠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准确扑到穆翌晨嘴上,他一把抓起来扔回去,秦慕笙顺手接过放回沙发里,留给穆翌晨恼羞成怒的收拾自己发型的时间。穆翌晨朝着秦慕笙翻了几个白眼,很是八卦的凑到他身边,“哎!我说,你到底得逞了没?”
“你去宴会干什么?”
秦慕笙倒了两杯酒,其中一杯递给穆翌晨。
“看戏。”
穆翌晨很不识相的吐出两个字,胸腔里憋着笑,“舒安的演技不错啊,否则怎么会是国际新星。你的演技也一流,我说,要不你也考虑退隐去做明星吧?不过好像有点晚了吧,嘿嘿,三十五岁出道……”
“穆翌晨,你再多说一个字试试!”
秦慕笙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漆黑的眸子里射出冷光。穆翌晨立时识相的住嘴,打着哈哈笑。
“说正事!”
秦慕笙吐出三个字,将空了的杯子扔在桌上。穆翌晨看着那只杯子挑了挑眉端,什么时候开始秦慕笙对好酒也这般浪费?似乎是在,舒安离开以后吧。既然痛苦,何必非要那么折磨自己呢?
他心里感叹了片刻收起嬉笑的表情,认真说,“滕老爷子答应了,他说如果是事关季家,一定会尽量全力以赴,因为这是他们滕家欠季家的人情,所以你提的那些条件他全部不接受,但是,滕老爷子一再强调,这件事绝对不能伤害到舒安。”
顿了顿,穆翌晨郑重其事的说,“慕笙,我对滕老爷子保证过,所以希望你,无论结果如何,不要再伤害舒安。”
他没有回答,起身又倒了杯酒,站在窗边望着车水马龙的街道默默喝着。穆翌晨一直望着他,试图从他的表情里寻找到答案。当年,他就是因为那件事强行闯入了舒安的世界,到如今却是两败俱伤,如今,他希望他处理任何事情都能冷静点。
“都是上辈子的事情了。”秦慕笙忽而开口,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放下杯子转身回来,撑着沙发靠背看向穆翌晨,眼眸里缓缓升起一丝危险的气息,“我现在查这件事,就是不希望他们继续做不该做的。” 冷心总裁轻轻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