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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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很生气,却还是禁不住去关心她。
想到自己刚刚过激的言语,再联想她的处境,莫锦天内心竟暗生些自责来。
因为心底的那股在乎,所以才气得毫无理智可言。
“锦少爷,饭菜准备好了。”李嫂提醒他。
他起身,接过李嫂手中的餐盘,面上的表情和外边的天气差不多,一派骇人的肃冷之气。
“锦少爷,您也一整天没吃东西了,身体最重要。”李嫂望着上楼的莫锦天,免不了一句关心。
莫锦天没有回头,只是顿了顿步子。
站在卧室门前,刚还步履平稳的莫锦天此时竟有些犹豫,担心会惊到她,他敲了几下门,随后才推门而进。
她一如李嫂描述的那样,静坐在床上,目光空洞无神,一脸忧伤。
他的心猛地颤了颤,尽管如此,他依旧面无表情,端着餐盘走过去,放置在床头,见她仿若无人般陷在自己的哀伤中,他莫名来气,用手掰过她的脸,瞳仁里怒放一丝精光,耀熠得犀利。
凉歌虽面对他,但好看的眼眸里没有半点生气,静寂得若一潭死水。
莫锦天心口一紧,心疼的感觉在体内翻搅,可脸上却不愿流露半点同情的成分,生怕一心软,他便向她妥协,那么轻易原谅了她,也赞同她那些荒谬的行为。
“如果你要用这种方式来抵抗我,那我劝你还是省省力气,因为惹怒我没什么好处,我轻轻一句话,便可以拔下慕楚克手上的针头,这样,他这段时间的治疗,可谓,前功尽弃!”他在她耳边,一字一顿,说得清清楚楚,那沉冷声音里夹带的霸道,冷漠,威胁,恐吓,让心如死灰般的凉歌有了一丝反应。
“你!”她愤怒的吐出一个字,但心中的怒火却只能滞留在心腔。
她敛了敛眼眸里喷薄的怒涛,目光黯淡,茫然无措。
他说得对,她有什么资格去和他较量。
她不作声,把餐盘里的食物端过来,没有半点食欲的往嘴里扒饭,豆大的泪珠儿一颗一颗砸进饭碗里,那种难以下咽却要拼命咽下的感觉,是凉歌这辈子从未经历的感受,还有心底那股钻心的疼,让她感觉整个身体的每一个角落都在泛着痛。
他就在她旁边,她却不敢抬头去看一眼,生怕一抬头就会看到他那愤怒的表情,亦或厌恶,她的心便会增加更深的痛。
莫锦天从未看见她如此狼狈,饭粒落在衣襟上,那些泪水滚落在碗里,白花花的米饭硬是被她熬成了粥,他沉重的喘了一口气,一把夺过她的碗,根本不顾她身体舒不舒服,一手抓住她的臂弯,狠狠一扯,便将她从床上带到了地上,虽是铺着地毯,但凉歌双膝依旧一股镇痛感袭流。
她本就清瘦,加上面色苍白,看上去没有半点神采,嘴唇上残留的血迹斑斑,更加扰得莫锦天心烦意乱。
当他无意间发现那包避孕药时,感觉肺都快气炸了,他一直暗暗告诫自己要冷静,指不定这其中有什么误会,而她,只是一句对不起。
气归气,但看到她一脸憔悴,他又心生不忍,他真是要被这个女人折磨得没有半点原则了。
“起来。”他语气淡淡,没有刚刚的冷漠霸道,却依然没有感情。
凉歌一动不动,但还是被他抱了起来。
她望着他,朦胧的眼神里,他模糊的样子,还有那辨别不出任何情绪的声音,都让她恍惚。
“我让李嫂熬点汤给你,你先睡会儿吧。”他扶她躺下,淡薄的语气萦绕在四周,凉歌脑袋昏沉,听得迷迷糊糊的。
见她闭着眼睛,他的手习惯性的伸向她额头上方,久久犹豫,却还是没有落下去。
即便哭过,她的肌肤依旧白皙柔嫩,静静的睡颜,似同恬静的婴儿,还是个十分漂亮的婴孩。
他又猛地想起那日日欢爱的场景,她的热情,她在他身下恣意妄为的哼咛,难道那些看似本能的反应都是她刻意做出来的?
如果不爱,那为什么要热情迎合,如果不爱,还兴致勃勃为他下厨……他回想起她种种的好,喉头一松动,紧凑的眉心也渐渐舒展,但倏地转念一想,快要被她暖心举动感化的心立刻坚硬成冰,那些看似成立的条件,又被她避孕的举动推翻。
他身后有一长串女人排队想要给他生孩子,这样便可以母凭子贵,坐拥莫氏少夫人的位置,偏巧这个女人不愿意,做贼似的偷吃避孕药,不惜肆虐撒谎,想到这里,他手又莫名成拳,起身,离开房间。
凉歌一夜睡到天亮,期间好像听见有人叫她,但她觉得好疲惫,没有应声,沉沦在那一发不可收拾的睡梦里。
全身疼得似散了架似的,她捶乐捶肩膀,刚起身,李嫂便笑意盈盈走过来,喊道:“小凉,你醒啦?”
凉歌抿了抿干涸的嘴唇,硬生生的挤出一抹笑来。
“感觉好些了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李嫂走过来,用手度量她额头的温度,满脸关切的问。
凉歌摇摇头,小声说道:“我没事了。”
“那就好,昨晚你发高烧,怎么叫你都不醒,吓得我呀……”李嫂边说边拍胸脯,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难怪昨晚听见有人不停的叫她,她了然,再细看了下李嫂,“李嫂,您昨晚照顾了我一整夜?”
李嫂虽然额上布满皱纹,但每天精神奕奕,唯独今天,眼袋深重,面色也难掩疲倦。
“看你烧成那样,李嫂哪放下的下,现在见你没事,我这悬吊的心也平坦了。”
原来李嫂真的熬了一夜。
凉歌内疚,捧住她的双手,无不内疚的说:“李嫂,对不起,让您受累……”
泪水像是开了闸的水管,一个劲儿的奔流。
“傻孩子,你平日里待李嫂那么好,李嫂当然得对你好,别哭,好好的漂亮眼睛,都肿成什么样了。”李嫂给她抹眼泪,满是心疼的说。
“我不哭。”凉歌说着抹掉眼泪,用力挤出一抹笑,“李嫂,您先去休息一会儿,做好午饭我叫您。”
“李嫂不累,只要你没事,一切都好。”李嫂拍了拍她的手背,一脸慈蔼。
凉歌鼻头一酸,那抹温暖在那颗被酸涩涌动的心里肆意散发,试图将她心底的不快乐一一消解。
自打记事起,不管是感冒发烧,孙玉梅没有抱过她,连最基本的过问都没有,尤记得最清楚的是,她总会充满晦气的说,这老的半残不死,小的也多病多灾,这让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拿什么生活,简直就是俩拖油瓶!
每每这话传到慕楚克耳朵里,里屋便会传来一阵沙哑的咳嗽声,那好像成了慕楚克唯一能与孙玉梅对抗的武器,因为这样,孙玉梅便会收敛,手忙脚乱跑进去,帮他顺气。
她童年的阴郁,让她如同一株离不开阳光的向日葵,越想靠近阳光,阴郁却总是笼罩着她。
“我觉得好多了,李嫂,您去睡会儿吧,要是有什么事,凉歌担待不起。”她紧蹙眉心,一脸担忧。
李嫂随之打了个哈欠,难掩疲惫下,有一丝为难,最终还是开了口,“小凉,锦少爷昨晚出去后,留下一句话,他说……”
欲言又止之下,凉歌的眼神忽明忽暗,犹似那充满期待又免不住担惊的心情。
他那么生她的气,哪会说一些关心她的话,加上李嫂的表情,她更加确定。
“您说吧,我没事。”她闭了闭眼,暗暗呼了一口气,好似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去迎接他言语里的中伤。
“锦少爷让您除了呆在房间,哪里都不许去。”这是原话,不过从李嫂的嘴里说出来没有半点强制意味,她一说完,又不忍心补充:“不过小凉,李嫂不会为难你,你要是觉得闷,可以下楼走走,或者去客房上会儿网,李嫂不会告诉锦少爷,只要你不要再说离开之类的话。”
凉歌抿了抿唇,茫然点头。
她早已没力气反抗了,不管她做什么,他总会给出一个致命的理由栓出她,除了听从,她所作的挣扎都是无谓的。
凉歌很听话,一直呆在房间没出去,快到午饭的点儿才下楼去厨房做午餐,然后端到李嫂的房间,受宠若惊的李嫂感动得满眼泪水,一个劲儿夸凉歌是好孩子,凉歌只笑不语,虽然看上去心事斑斑,但她仍旧安静的笑着,那抹灿烂中的美丽,好似与生独具,不是任何人都有的美好。
“李嫂,吃饱了吗?”凉歌起身拾起碗筷,贴心询问。
李嫂点点头,脸上尽是欣慰,看着她,“小凉,看得出来你很爱锦少爷,如果有什么误会,不要一直僵着,锦少爷从小养尊处优惯了,但他不是那种不替别人着想的人,你只要把心里的想法告诉他,他会明白的。”
提到莫锦天,凉歌刚还利落的手一下子变得笨拙起来,碗筷同时掉地,她满是尴尬蹲身捡起,难掩慌张的说:“李嫂,我去洗碗。”
到了厨房,凉歌开着水龙头,哗啦啦的水流声,如同心房紧促的敲击声,她扬了扬脸,沉重的呼了一口气,如果一切像误会那么简单就好了,她可以认错,可以求得他原谅,可是这件事,任谁听了都有些荒唐。
从厨房出来,凉歌看了看偌大且空茫的房子,突觉异常孤独,不想给李嫂带去麻烦,她还是上了楼,去房间里安分呆着。
在房间里找了一大圈都没有寻见手机,她苦笑,这是彻底要让她与世隔绝吗?
不过随后又想,有了通讯工具又怎么样,她能打给谁呢,唯一能哭诉的对象是金菲儿,但现在的她是孕妇,即便没有怀孕,她也没有哭诉的资格,明明是她的错,哪有资格去诉苦,不说寻求一点释放安慰,指不定会被金菲儿骂得个狗血淋头。
她一直在劝解她把怀孕的事放到日程上来,而她反其道而行,除了让她愤怒就是担心了。
一难受,凉歌便觉得全身瘫软无力,整个人倒在床上,又觉得冷,索性用被子将自己裹紧,不知不觉间,又沉沉睡去。
莫锦天回来时,天已经黑尽头,晚饭没吃的凉歌生生被饿醒,睁开眼,床边静立的高大身影,着实惊了她,不过那深邃的眼眸,还有温情的面容,让她又恍若做梦般,不确定的揉了揉眼,再次认真的仰视他。
不过这一次,她没有看到那似梦的一幕,唯有,如情冷月光般的冷沉。
她没有说话,埋下头,脸上掩不住的失落。
莫锦天没想到她会突然醒过来,她睁开眼帘,是那么的猝不及防,让他刚还柔情深重的凝视,一下子慌乱无措,最后只好用冷酷的面容相对。
一颗心明明想要靠拢,却因为偏执的一面,硬要装得冷漠无情。
她的脸色看上去比昨天好多了,只是和衣而睡的她,连空调都不开,他进来时,被子悬吊在床沿上,他动作轻盈的帮她盖上,小心翼翼之间,连眼睫都不看颤动一下,呼吸也有意克制,他的那份专注,绝非一个随意举动,而是出自心底的那份担心的疼爱。
“对不起,我早上有换过衣服,所以……”似乎注意到莫锦天的目光,她跟着埋首,发现自己未换睡衣就睡着了,一时之间慌乱起来,又马上补救,“我现在就去换床单棉被!”
她脸上的惶恐,犹如看到恐怖电影般,惊恐之余,又慌忙躲避。
“不用了!”他冷语,斜睨她一眼,走到卧室中央,把包装极好的礼盒拿起来,复又折回来,随手一扔,便扔到凉歌身前。
她惊奇,却没有收到礼物般的开怀,眼睛里除了惊惑,瞧不出半点惊喜之意。
莫锦天唇角蠕动,沉下脸来,“明天是林俊和金菲儿举行婚礼的日子,这是给你准备的礼服。”
他的声音好似来自幽长的暗道,沉冷得没有半点温度,即便是传达好消息。
凉歌捧着粉红色的礼盒,双手颤抖,情绪有些激动,眼圈里溢出一行滚灼来,想到一起长大的姐妹要结婚了,尽管满心悲伤,她还是难掩喜悦,竟忘了和莫锦天僵持的状态,情不自禁地说了声谢谢。
莫锦天也出乎意料,不过短暂的惊异后,他又是一脸冰霜,“别错解,我只是不想让你丢了我的脸!”
他说完,转身便离开。
凉歌愣了愣,一阵苦笑掠过那些讽刺的言语。
不一会儿,李嫂端了食物进来,看到凉歌捧着礼盒发呆,她问:“小凉,锦少爷买礼物给你啦?”
惊奇的语气里满是欢喜。
凉歌摇头,正想说不是,却被李嫂打断,满是好奇心的说:“这包装好精致,快打开看看!”
“好。”凉歌嘴角漾开笑意,虽然只是微微水波,但还是掩盖不住她心底那份真实的窃喜感。
尽管他冷声言明是顾及他的颜面,但她依旧有些受宠若惊,只是两个人之间营造的冰冷局势,让他们彼此学会了掩盖真实情绪。
礼盒打开,一款粉色及膝的羊毛针织裙落入眼帘,竟是凉歌喜欢的款式,还有一双矮靴搭配,连丝袜都细致准备好。
“哇,锦少爷这是要带您去参加宴会吗?好漂亮!”李嫂在边上惊叹,凉歌唇角的笑意更浓。
要不是他替她准备好,她一定乱成一团,又会为穿什么去犯难。
更贴心的是,他好像摸准了她的心理,才会照着她的喜好选择。
“锦少爷呢?”凉歌从床上起来,脸上的喜悦掩藏不住。
李嫂看了看门口,然神神秘秘的说:“刚刚少爷回来,问了一连串关于你的问题,问你今天有没有下过楼,有没有吃饭,我说没有下过楼,晚饭还没吃,他便步履匆忙的上楼来了。”
凉歌心一紧,咬了下唇,心情复杂。
“小凉,锦少爷是真的在乎你,你能不能先低一下头,给锦少爷一个台阶下?”虽然李嫂不知道两人之间到底闹什么矛盾,不过看两个人互相折磨,她实在不忍心两个人继续僵持。
凉歌沉了沉,好半天才说,“这件事,即使我低头认错,他也不会原谅我。”
他的性格说一不二,已经给她定了罪,岂会轻易原谅。
“每个人都会犯错,不管错误的大小究竟,只要诚心认错,总会得到谅解。”李嫂拍了拍她的手,语重心长道:“小凉,锦少爷要是不在乎你,他一定不管不问,我想你也一样,这几天他从外面回来,看上去很疲惫,你们前段时间恩爱甜蜜的时候,他在繁琐的公务,一回到家都是脸上带笑,他即便是生气,那也只是面子上过不去,其实心里没有什么,你只要稍微一哄哄,两个人的误会就解开了。”
听了李嫂的话,凉歌若有感触,她点了点头,道:“李嫂,谢谢您,我知道怎么做了。”
“去吧,他在书房呢。”李嫂欣慰笑笑。
“您不是说他最喜欢吃煎饼吗?我这就去给他做!”心里有事,俨然忘记了饥饿,不等李嫂回答,她便出了房间,直奔下楼。
“这孩子,这么大动静,吵到锦少爷怎么办。”李嫂摇摇头,禁不住一笑。
书房里的莫锦天,呆坐在电脑前,目光停驻在屏幕上,脑海里浮现的却是凉歌的脸。 高冷总裁手到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