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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我想要什么，你们应该很清楚不是么？”
周黎一手抓着王雪珊的头发，开始往后倒退。
一行人立刻瞪大了眼睛，满是戒备的看着她，因为他们身后就是大海。
“周黎，放开珊珊，我愿意拿我的性命作为交换。”周子程是男人，这点儿伤根本不算什么，他强忍着身上的冰凉，冲着周黎大吼。
当然，江晨希也不会例外，他说着和周子程同样的话。
“王雪珊，你上辈子修来什么福气，居然肯有两个人为你死。”周黎冷笑了声，然后低头看向怀里的王雪珊，这句话，几乎是她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最为可笑的是，到头来，居然都没人肯为她死。她不服气，为什么王雪珊可以享受这种待遇。
“别过来，否则，我的枪可不长眼！”现在，周黎已经生无可恋了。
她现在已经疯了，连她自己都这么觉得。她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是活不了的，她要死，也要有人陪葬！
王雪珊吃痛的皱眉，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她怕江晨希会担心。
周黎扯着她的头发，不断的往后倒退。
“珊珊……”江晨希和周子程两个人的心同时被提了起来，他们缓步上前了一步，却又被周黎厉声喝止。
“为什么没人肯爱我？为什么？”此时，周黎的情绪有些激动，警员们也请来了专门人员为她做心理上的安慰，可是这都没有用。
周黎那苍白的脸上满是古怪的笑意，似乎是因为心理上的伤痛，又似乎是因为报复的快感，又像是因为自己根本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爱情，亲情，全都离她而去了，从她小的时候开始就注定了今后的命运。
她这辈子都得不到别人的爱。
“妈妈！”
忽然，从人群里传来一个小女孩的声音，那一刻，周黎显得有些动容和吃惊。
她慌忙朝着人群里张望，却看见沐云帆正抱着沐果果站在那儿。
沐果果像是被她吓到了，紧紧的搂着沐云帆的脖子。
“果果，那是妈妈，你不是说你很想妈妈么？”沐云帆看着怀里的女儿，温柔的说着。
此刻，或许只有沐果果能够安抚到周黎的心了吧？
沐云帆将女儿放在地上，只见沐果果直接朝着周黎的方向跑去，嘴里还喊着：“妈妈。”
“果果……”看见女儿朝着自己跑过来，周黎弯腰，想要去抱自己的女儿。可是下一秒她就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又给缩了回去。
“你们好卑鄙，居然利用我的女儿来欺骗我！”她怒视着眼前的这群人，事到如今，她已经没了可以挽回的余地。唯有死，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江晨希担心沐果果会受到伤害，立即将她抱在怀里。
“妈妈。”沐果果满脸委屈的靠在江晨希的怀里，她显得有些害怕，同时也在担心自己的母亲。
周黎看着自己的女儿，泪水夺眶而出：“果果，妈妈对不住你，是妈妈没用，是妈妈坏。”
说着说着，周黎的情绪便再次失去了控制，只是这一次，她却渐渐松开了对王雪珊的禁锢。
周子程第一个反应过来，他冲着周黎跑了过去，然后将王雪珊从她怀里夺了过来。
“小心！”
可是就在下一秒，这寂静的夜里响起了枪声，周子程在最后一刻还护着王雪珊。子弹，穿透了他的心脏。
时间，仿佛在一瞬间停止，所有人的呼吸都屏了起来。
王雪珊瞪大眼睛，惊恐的看着他。
周黎看着在自己面前倒下去的两人，继续后退了几步，然后失声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王雪珊，你的命运也不过如此。”最后，她定格在那儿，她抬头，看向沐果果的方向。她再次举起枪，指着江晨希的方向，现在，她真的什么都顾不上了。
江晨希，是她最后的一个敌人，只要除去他，哪怕是让她死也心甘情愿了。
“妈妈。”沐果果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当她看到自己的母亲不断的往后退，就快要掉进大海的时候，她哭了出来：“妈妈不要走。”
最终，沐果果连贯的说出了这几个字。
与此同时，警员们也对准了周黎的手开了一枪，顿时，她手里的枪便掉在了地上。
周黎吃痛的看着自己受伤的手臂，身子往后一倒，掉入了海里。
海面，被溅起硕大的水花，周黎的身子在不断往下沉。
“就这样，结束了么？”她看着平静的海面，她感觉到，自己真的得到了释放一样。所有的事情都烟消云散了，以前的画面回荡在她的脑海。
“阿黎，以后，我们就是最好的姐妹了。你是姐姐，我是妹妹。”
“嗯，你放心吧珊珊，我会保护你的，因为我是姐姐。”
以前的画面一一浮现在脑海，周黎看着海面，嘴角微微上扬。她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却落了个空。
“珊珊，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你。”最后，她绝望的闭上了眼睛，身子就这么不断的往大海深处下沉。
果果看到自己的母亲掉进了孩子，立马大哭了起来。
“这辈子……我……恨错了人……现在……终于……可以做一件好事了。”周子程受了重伤，子弹直接穿透了他的心脏，他现在每说一个字，都会吐出很多血。
他伸手，想要摸王雪珊的脸颊，可是却没有力气。
王雪珊见状，慌忙抓着他的手放在自己脸上。现在，她什么都顾不上了。她跪在他的身边，忍受着身上传来的疼痛，她身上的伤已经不重要了。
“送去医院！”
警员们也都纷纷赶了过来，但是却被周子程摇头拒绝。
王雪珊压在他的伤口上，想要阻止泊泊而出的鲜血，但是子弹的杀伤力太大，根本就止不住。
奄奄一息的周子程无神的眼睛里却流露出一丝欣慰，吃力的呼吸让他的肺部负荷太重。
“珊珊，能……不能……说一句我爱你，哪怕……不是真心的也行。”
“别说话了，省点儿力气，我们去医院。”王雪珊慌乱的哭泣着，将周子程拥在怀里。
他以前不是受过很多伤么，所以这点伤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他不会死的，他一定不会死的！
王雪珊在心里这么安慰着自己，她一直都认为，周子程这次也会活过来，他会没事的。
对于周子程说的话，她完全没听进去，她只想将他送去医院。
周子程知道，他这样的要求过分了些，于是苦笑了下，然后又说：“下辈子，我要先爱上你！”
托着王雪珊的脸，脸色白得像纸一样，但唇角却泛出淡淡的笑意。他用尽自己最后的力气，连贯的说出一句话。
周子程满意的笑着，伸出手想要给王雪珊拭泪，可是，就在转眼间，那只浮在空中的手，却砰的一声落在了地上，随即周子程的双眼悄然闭上。
“周子程……”
临死的时候，周子程从来都不奢望王雪珊可以原谅他，因为他这辈子做的坏事实在是太多了。他相信，这就是报应。
这是第二次，王雪珊亲眼看着自己身边的人在眼前离开，她心痛极了。大喊了一声周子程的名字后，她眼前一黑便昏厥了过去。
“珊珊！”
三天后。
王雪珊睁开眼睛，入目的是白的刺眼的天花板，鼻端还有淡淡的消毒水味道。她的瞳孔渐渐聚焦，似想起什么，她急忙坐起来。
病房里全都是人，程文宇，艾米丽，沐云帆，江晨希，江辉……他们都在。
“雪儿，你终于醒了！”
艾米丽激动的站在床边看她，可是王雪珊却开始在人群中搜寻着什么。最终，她的视线定格在江晨希身上，她问：“周子程呢？”
江晨希没有说话，而是表情凝重的看着她。
“不，我不相信这是真的，他一定还活着。以前，他还被医生送到停尸间，人们都以为他活不了了，可是，他却突然醒了。我要去看他，你们一定是在说谎。”
王雪珊瞪大了眼睛，嘴角带着微笑，一边说着一边掀开身上的被子准备下床。
江晨希立即上前拦住她，说：“珊珊，你清醒点儿！”
他抓着她的肩膀开始摇晃，他想让王雪珊清醒些。周子程死了，这是事实。他在死前没有奢求得到她的原谅，这也是事实。
“不！他不可能死了！你们都是骗子！”王雪珊用力推开江晨希，她怒瞪着他，表情有些可怕。
在场的人都被她的举动给惊愕到了，但是他们都能够理解，王雪珊这是太过于悲伤的原因。
让江晨希没想到的是，王雪珊居然可以为了一个曾经杀害她母亲的仇人这么激动。她的心，永远都是这么善良。
她可以轻易的去饶恕一个犯下了十恶不赦的罪人，却永远也原谅不了自己。
“雪儿，你别这样。”艾米丽坐在她身边，将她抱在怀里，试图想要安慰。可是，现在的王雪珊情绪已经失控了。
她推开艾米丽，继续咆哮起来：“不行，我要去见他。哪怕他在停尸间，我也要去看他。我要向你们证明，死神是不会收他的。” 千金的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