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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自己有些颤抖的手指,她嘲弄的勾了勾嘴角:苏浅妍啊苏浅妍,你当真是傻的可怜,不过是成年人醉酒后的一夜情罢了,你当真以为还能够发生些什么其他的事情吗?
“你应该知道我来美国的目的…”不知道怎的,那人满是诚挚的眼神就这么略显突兀的跳到了她的眼前,她深吸了一口气,将自己几乎夺眶而出的眼泪给重新压了回去。
“咚咚咚——”几乎是在同时,房门被人轻轻的扣响,那助手的声音也随之传了过来:“苏小姐,先生请您过去。”
分明是刚才约定好的事情,可不知道为何,苏浅妍却像是受惊的鸟儿一般,忙不迭的将手机给胡乱塞进了包里,勉强勾起一个笑容伸手拉开了书房的门:“我这就过去。”
她并不清楚自己脸上到底时怎么样的表情,只是能够看到那助手的脸上尴尬的微笑。
苏浅妍只觉得鼻子一酸,忙低下头,借着从对方身旁擦肩而过的机会掩饰自己这有些不合时宜的悲伤。
“咔擦——”书房门打开的声音似乎惊醒了屋内沉思的人,靠坐在轮椅上俨然被气的不轻的时先生寻声看过来,同她四目相对后,这才尴尬的笑了笑:“苏小姐来了。”
苏浅妍点了点头,反手合上门,几步走到了书桌对面的椅子上,缓缓的坐下。
大概是因为刚才时先生同时蕊吵架佣人不敢入内的原因,屋内仍旧能够看到翻到的椅子以及散落一地的资料。
察觉到面前老人的尴尬,苏浅妍并没有用眼神去偷瞄那些个散落的东西,只是径直落座,抬眼看向面前的人:“不知道时小姐…”
听她提起时蕊,时先生脸上的神色一变,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摆了摆手:“我这个女儿啊,就是因为从小被我宠到大的缘故,我不过是想要给她安排一下相亲的人,她就…”
眼见对方这般毫不顾忌,苏浅妍勾唇笑了笑:“小姑娘总归是念家的,时小姐不愿意离开您也实属正常。”
方才听到的一切就像是泡沫一般不可抑制的浮现在她耳畔,无端让她眼眶一红,她忙不迭的低下了头,不想要暴露自己的脆弱。
只是这一低头,她便清楚的看到了好巧不巧落在自己脚边的资料,A4纸上正巧印着自己同程修瑾登记结婚时的照片。
无数的心酸和回忆如同是决堤的洪水一般,滔滔不绝的涌了出来,直叫苏浅妍招架不住。
眼看着面前的人低下头去的瞬间,脸上闪过的些许脆弱,时齐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丝精光,却又端着一副痛心疾首的心情道:“其实我也并不是不心疼自己的孩子,只是这男方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人选,我也不过是想要把最好的一个留给自己的女儿罢了,你应该能够理解我的心情吧!”
若是方才没有偷听到那一番对话,兴许苏浅妍并不会多想些什么,只是因为刚才那一番对话的缘故,苏浅妍自然是能够听出对方这话中些许不同寻常的意味。
她吸了吸鼻子,抬眼看向面前的男人,语气笃定的开口道:“您今天请我过来应该不止是为了让我同时小姐见面吧?”
听了她的话,时齐的脸上并没有太多的惊讶,反而是出乎意料的平静,他们二人对对视了半晌,随即勾了勾嘴角,连带着往日里总是一副慈爱面孔的脸上也多了些许的不友善的情绪和表情。
只是他并没有回答苏浅妍的问题,而是低头拉开抽屉,从手旁的抽屉里取出了一只录音笔,推到了苏浅妍的面前。
“这是什么?”苏浅妍有些不解的看向时齐。
“我知道你一直在找荆楚雄给你的那只录音笔,只是直直没有找到,正好我的人在接手这个案子以后,在整理荆贺遗物时发现了这个东西。”时齐的声音淡淡的,仿佛是在描述什么云淡风轻的事情一般。
“遗…遗物?”苏浅妍震惊的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人,好看的眉头紧紧皱成一团:“你说遗物是什么意思?”
“怎么?”时齐挑了挑眉,仿佛对她不知情这件事感到格外的诧异:“难道程少没有告诉你吗?”
苏浅妍没有答话,只是猛的跌靠在椅子上,像极了那些个被抽去了脊柱的动物一般,只能够瞪着面前的人瑟瑟发抖:“他…他应该告诉我什么?”
将她这样的反应满意的收入眼底,时齐笑着摇了摇头,慢条斯理的说道:“我以为他一定会将荆贺在夏杨和夏维探望以后就在病房内饮弹自尽的消息告诉你,可没想到…也罢,兴许是他担心你会多想。”
在…夏维和夏杨探望后饮弹自尽?苏浅妍摇了摇头,拽住了椅子的把手想要坐直身体反驳对方。
可她却无论如何都使不上力气,连带着眼泪也没出息的跟着掉了下来,她眼神飘忽游离着,脑海里不自觉的想起了自己拜托夏杨将那匹小马驹送还给荆贺的场景。
难道他自尽的原因是因为我将那匹小马驹给送还了回去?难道是我逼死了他?
尽管那个人曾经带给自己不太美好的经历,可那些美好的回忆,和那个人满满的一颗真心却是真的。
如果不是她…如果不是她一直抱有侥幸的心理,认为自己有可能会爱上他,兴许他也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他也不会就这么不明不白的饮弹自尽…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苏浅妍闭上眼睛,任由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滑过自己的脸庞:“难道就是为了让我同程修瑾离婚?”
“不。”时齐摇了摇头,噙着那副假仁假义的笑缓缓道:“你同程少离婚不过是必然,而我只是想要邀请你过来参观庄园,顺便将这只录音笔,这个夏家唯一担心的弊端送还给你罢了。”
什么?苏浅妍皱了皱眉头,疑惑的看向面前这个用“可怕”都不能够来形容的男人,似乎不明白他这一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一般。
见她满脸的不解,时齐也并没有恼怒,只是探手将那录音笔给收了回来,按下了播放键。
短暂的电流杂音以后,夏维码辨识度极高的声音在房间内响了起来:“你马上传令下去,凡夏家的医院都不能接诊史密斯那个老混蛋,我看他还有几个胆子敢对我表妹动手动脚。”
短短的一句话,足以让苏浅妍感受到如坠冰窖一般的寒冷,她看着对方手中黑色的录音笔愣了半晌,随即才道:“你是想用这个录音笔威胁我离开程修瑾,给时小姐让位置。”
对于对方的这个理解答案,时齐并没有否认却也没有肯定,只是像是在固执己见一般的说道:“我说过,你们的分开不过是必然,而这个录音笔,不过是我给你的礼物,如果你能够接受,那一切自然是皆大欢喜,如果你不能够,那么我也不介意让手下重新调查史密斯的案子。”
苏浅妍没有做声,只是垂下了眼睛。
如今对方的要求和条件已经明晃晃的摆在了她的面前,只需要她一个点头或者是摇头,这混乱嘈杂的一切都能够画上休止符。
只是…她收紧了放置在自己膝盖上的手,眼睛里闪过一丝难以抉择的痛苦。
她心里清楚,这个时候最明智的选择不过是收下那个录音笔,顺势揭露这时先生伪善的面具,可是…
对方这样老谋深算,安排自己误打误撞听到这一切,顺势用这录音笔威胁,不过就是想要自己离开。
可尽管从对方口中得知程修瑾的有意隐瞒,她也仍旧是不愿意就此答应对方,无论如何她都希望能够亲耳听见对方的答案,想要听程修瑾亲自同自己解释。
书房的气氛安静而凝重,墙上挂钟“滴答——”走过的每一秒,都像是一种无形的压力重重的砸在了苏浅妍的肩头。
她动了动手指头,却没有任何其他的反应,像是失去了灵魂的躯壳一般,只待随着时间渐渐地腐败。
时齐也不急,只是点燃了一根雪茄,静静地等着苏浅妍做出最后的选择,他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在心里暗暗的盘算着估摸到了自己同程修瑾约定的时间。
这样的念头不过是刹那间从他脑海里转了过去,放置在桌面上的手机就发出了一阵响声。
他瞥了一眼被这电话铃声给吓得不轻的苏浅妍,按下了免提键:“喂?”
“时先生。”程修瑾的声音透过电话听筒传了出来,一下子就抓住了苏浅妍的心:“我是程修瑾。”
时齐抬起眼似笑非笑的看了眼书桌对面的人,这才缓缓道:“原来是程少啊,有什么事吗?”
“关于我们商量的那件事,我考虑清楚了。”程修瑾的声音很平静,让人感觉不到他的任何为难和纠结:“我会在回国以后同苏浅办理离婚手续,然后同时蕊小姐交往,至于我们之间的交易…”
满意的将苏浅妍空洞的眼神收入眼底,时齐却皱了皱眉,声音里却满是调侃的说道:“可若是苏小姐有了孩子,这应该怎么办?” 离婚前我失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