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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复仇女神圣林深处,大地开裂,开裂的洞口有一道铜门槛。有许多弯弯曲曲的小道,通到那里。这地洞是通向地府的一处入口——大开的地狱之门,传说中俄狄浦斯的最终归宿。
盛洪的眼睛越睁越大,眼前的情景让他感觉到强烈的恶意,混杂在说不出诡异中,惨死的中年人,成群的乌鸦,远古的荒谬的神话结局:“这太变态了。”
顾行歌一言不发地从他身边走过去,蹲在晏盛平的尸体旁边,晏盛平的血洒在地上,嘴张着,手指划出一道长长的痕迹。她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样的感觉,知道了那些事情之后,她每次想起来想要把对方除之而后快,而在知晓了他内心压抑着什么样的疯狂之后,顾行歌又觉得这个人,似乎,稍微有那么一点儿可怜……
她无数次在脑子里描摹着唐清远的死亡,可是真的目睹了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想起的却不是那些日子的暗无天日——而是上学时候赶论文,风雨无阻从食堂帮她带饭的年轻人;那言语不多,却总是用某种纯粹的温柔的目光凝视着自己的人,那记忆力最浅淡,也最真挚的笑容,那黑暗里让人心惊胆颤的疯狂,和疯狂背后没顶似的悲伤。
兜兜转转,竟然还是念着他的好,顾行歌困惑地想,原来自己,其实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恨这个人。她无意识地轻轻地把自己的手放在晏盛平的手背上,收紧,掌心尽是冰冷。
罪孽和憎恨是太过浅显的东西,无法穿越死亡……和腐朽。
顾行歌心下茫然。
半晌,盛洪叹了口气:“先把他抬出去吧。”
盛洪扶起顾行歌,退在一边,几个人小心地从狭窄的过道里挤出来,抬起晏盛平的身体,盛洪无意间低头看了一眼,突然蹲下来,伏在地上:“你看这里,他身体挡住的。”
灰色的墙角,沾着鲜血写出来的几个歪歪扭扭的字迹:不要相……
最后一个字他没来得及写出来,拖出了一长长的痕迹。
顾行歌看着这个,眼神慢慢地暗了下去,忽然她猛地站起身来,几步追上了抬着尸体的人,仔细地把晏盛平身上的伤口统统看了一遍。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顾行歌长出了一口气,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怪不得有这么多的刀伤……”
盛洪连忙过来扶住了她:“怎么,发现什么了?”
“他的死因不是刀伤,是枪伤,”顾行歌看着晏盛平的尸体,眼睛里有意义不明的悲怆,“这么多刀伤不过是为了掩盖这个事实罢了。”
盛洪奇了怪了:“反正都是要杀人,他又何必……”
“为了让我看到这一切,告诉我,跟他作对的人是个什么下场,”顾行歌的声音很疲惫,“你也不用往唐清远身上想了,把晏盛平诳到这里的八成是他,可是下手的不是。”
“为什么死了?!为什么?!啊……我不相信,这不可能,我是神,我才是神!乖……嘘……不要叫,不要叫,你们有机会能长生不老,你们跟着我可以拥有全世界,嘘……”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嘘,我做得到,我做得到……没有人能打败我!没有人!谁也杀不死我……你想杀我么?你想杀我吗?呵呵……哈哈哈哈哈哈!”
莫无忧脸色煞白地经过这些已经有些神志不清的人,紧紧地跟在给自己领路的人身后。
她没有想到,叶锦言会这么快发现顾行歌行踪不明,而且发现的第一时间就把电话打给了自己。
另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赶过来,没多久,“医生”急匆匆地出现了,凝神听了一会,他脸色发青地冲莫无忧点点头,深深地吸了口气,五指翻飞地在大门旁边输入了密码,门打开了,惨叫和尖啸的音量立刻扩大了好几倍,莫无忧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医生的神色依然没动,两个人相对站着。过了一会,里面的声音慢慢平静了,莫无忧叹了口气,绕过医生,打算进去看看。医生却突然说:“他们当年没能杀了他,却让他疯了。”
莫无忧猛地转过身来,冷笑着看着医生:“怎么,你想给他报仇?医生,掂量掂量你的能耐再说……”
医生好像没听见她的话似的,目光直直地盯着地面,显得有些茫然,声音很轻:“我不明白,他为什么非要找回以前的样子,还要让那个人也找回以前的样子,一辈子难道就只能赢不能输么?”
莫无忧“哼”了一声:“你不明白么?大概那说明你还没疯。”她不再理会医生,转身大步走进了那间戒备森严的屋子。入眼处全部是医疗器械,闻到的也是混合着淡淡血腥味的消毒水味儿。
屋里的几个人小心地把已经昏睡过去的男人放在轮椅上,往外推,注射器什么的乱七八糟的堆在一旁。
其中一个人的手臂上被划了一条深深的口子,血把雪白的袖子都给染红了。他对莫无忧点点头:“麻烦你善后了。”
莫无忧瞥了一眼旁边的东西,压下反胃的感觉:“他突然发疯,是因为……又失败了?”
医生沉默了一会,叹了口气:“他一直不成功,这东西怎么可能这么轻松地就戒得掉……你说那个姓晏的,他究竟从哪儿弄来的这些东西?”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莫无忧,“你说呢?”
莫无忧挑起眉,阴鸷地看了他一眼:“我怎么知道?你应该去问那个死人。”
医生那张看起来颇为忠厚老实的大众脸上出现了点不那么大众的表情:“死人永远是最能创造奇迹的那个,要不是那天的的意外,谁都不知道原来那个老不死居然掌握了那么多的秘密,啧,人不可貌相。虽然有点不敬,不过我觉得他选合伙人和对头的眼光一直不怎么样。”
“你不如干脆说看我不顺眼。”
医生摇摇头,叹了口气:“我不知道你想得到什么,叶先生不问,他相信你,我也暂时相信他……不过,你不觉得,你做了太多多余的事情了吗?”
“你什么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先是让我们帮你跟莫长海串通好给你弄了一身伤,然后又暗中绑在唐清远和晏盛平之间煽风点火……”医生顿了顿,“还有你最近做过的那些奇怪的事……以唐清远的名号——比如杀了某个人?”
“你监视我?”莫无忧紧紧地盯着他,咬着牙吐出这几个字。
医生皮笑肉不笑地和她错身而过:“叶先生要的是给她点教训能让她安分点,你却暗中杀了晏盛平——莫小姐,你胆子可也太大了点,好自为之吧。”
莫无忧攥着拳头的手指甲掐进了肉里。
门口有两个守卫,但事实上,他派来的探子告诉他晚上应该只有一个,大约是出自于唐清远的一点点自负,深黑色的大门和缠在墙上的电网让这里看上去并不像是一座别墅而更像是一座私人花园,叶锦轩有些嘲讽的笑了一声,自然,这个名义上说着自己已经离开澳城的唐清远对自己的居住地要求极高。
叶锦言坐在车里,等着大门打开,用不了多久就会有一台黑色并且看起来十分不起眼的车开出来,看起来唐清远的确给手下制定了一套极其严格的日程安排,叶锦言想。
就在这个时候,他看到了一个明显带着枪的守卫正打算打开那扇大门,叶锦言从旁边的座位上拿起了自己的外套,挂在肩上下了车。其他人可是绝对不会同意他就这么过去的,不带助手,也不带护卫,但是叶锦言觉得这种示威可以说得上是毫无意义,除非他是真的打算一找到机会就当场和别人交火。叶锦言当然不想这么做,在他看来,第一次还是友好点好,他只是打算和唐清远好好地谈谈罢了,别的什么都没有,不过是为了知道,顾行歌到底去了哪里。
“站住!”
叶锦言对着那个拿枪的家伙挑了挑眉,慢悠悠地走了过去:“什么,你是指我吗?”
“你没有预约。”那个守卫仍旧是没有放下枪,对着叶锦言皱着眉头说道。
“是的,我的确没有预约,但是我想见见你们的老大。”叶锦言可以称得上是轻松地说道,“我现在就可以从口袋里把我的名片给你。”
守卫的手指紧紧地握住了自己的枪,关节都泛了白:“动作慢点。”
“当然。”叶锦言一直盯着那个人的眼睛,慢慢地,甚至是刻意地把口袋撑开,好让守卫看到自己不是在掏武器,他慢慢地掏出了那个装着他名片的银色小盒子来,“看到了,的确是名片盒?把这个给你们老大,告诉她我想给他的到来来一个迟到的欢迎。”
叶锦言好整以暇的看着守卫打量着自己的名片,慢慢地拼出了上面的名字。那个人拼完了之后,脸色变得刷白:“你是……”
看来唐清远的确是发现了他的属下的小动作,而且还吩咐了手下不准对他动用暴力。
这个认知让叶锦言的嘴角又上扬了一点:“没错,是我。”
“你想见我家的……”
“是的,没错。”叶锦言点了点头。
那个人眉头紧皱,警惕的看着叶锦言的身后,仿佛下一秒,他的队员就会凭空出现一样:“你一个人来的?” 萌妻要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