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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又聊了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不知道过了多久,叶锦言感觉到怀里的顾行歌呼吸平稳了下来,他低头看去,发现这姑娘像是累极了一样,在他怀里沉沉睡去。
他打横将顾行歌抱了起来,然后轻柔地把她放到了床上,伸手拉上了被子。
这时候晨曦的微光透过没有拉好的窗帘细缝亮了起来,女孩子微乱的长发顺着苍白疲惫的脸散在枕头上,他不由得伸出手指点在了她即便是在睡眠中也微皱的眉心,轻轻一触,又惊觉什么似的迅速收回。
已经好多年没有过这种,想要保护什么的心情了。
叶锦言躺回了自己的位置,床往下陷了一点,顾行歌自然而然地就贴了过来,像是在眷恋着这温度一样。
就如同在很冷很冷的地方一样,两个同样冷得厉害的人凭借着少许的温度靠在一起,然后继续挣扎下去。
其实对于叶锦言来说,能够这样在一个人身边,毫无防备地睡上一觉,已经算是很幸福的事情了。
大概是因为晚上没睡好的原因,顾行歌一到办公室就开始补觉,她深深的觉得再这样下去的话,自己绝对要折寿的。
被人推醒的时候顾行歌满脸不高兴:“谁啊这么没眼力,这天下太平我还不能睡……”
剩下的话在她看清来人是谁的时候,立刻就被顾行歌给吞回去了。
蔡明睿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接着说啊,这天下太平的你还不能怎么了?”
“那啥今天天真蓝啊,”顾行歌干笑了两声,转开目光,“我是说这天下太平的我还不能随便考虑考虑怎么铲除社会祸害吗?”
“你觉得我的智商已经到了连你这种谎话都听不出来的地步了?”过了几分钟,蔡明睿淡淡地说道。
“刚刚不过是一个幻觉。”顾行歌无辜地看着他回答。
蔡明睿再次认识到,自己八成会很长寿,就冲顾行歌这天天锻炼自己的心脏,不活的比她长,实在是对不起她。
“你不会真的是来查岗的吧?”终于想起了正事,顾行歌揉了揉眼睛,“蔡老大,我相信你没有这么闲。”
“要不是有你这种下属,我也就能稍微清闲一点了。”抱怨了这么一句,蔡明睿也正色了起来,“桐城的那个案子你看了没?”
最近虽然发生了不少事情,但是这种新闻顾行歌还是每天都在看的,点了点头:“我知道,先麻醉然后入室杀人偷窃的是吧,怎么了?”
“我们这边出事了,手法一模一样,桐城那边调了人过来跟我们合作,法医的工作就交给你。”蔡明睿简短的介绍了一下情况,可是脸上还是浮现出欲言又止的神色来。
这让顾行歌觉得十分奇怪:“还有其他事吗?”
要知道,蔡明睿向来是奉行有一句就说一句的,这种吞吞吐吐的行为,实在是跟他爷们至极的作风不符啊。
“桐城那边带队的队长是自己要求来的。”
听到这里,顾行歌还觉得很正常:“想要工作成绩?”
“名字叫方瑞。”
顾行歌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那个男人究竟是怎么想的……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阻止自己再想下去。
“你要是真不想去,我跟那边说一声,也不是不能换人。”因为顾安宁曾经说漏嘴的原因,蔡明睿也知道点她跟方瑞的事情。
顾行歌摇了摇头,站起身来收拾东西准备出外勤:“不用换,工作和私事我还是分得清的。”
停了一下,她轻轻笑了笑:“要是方瑞分不清的话,他也就可以趁早回家混吃等死了。”
在现场她只是跟方瑞打了个照面,点点头就过去了,倒也省了不少事。
工作进行的意外很顺利,顾行歌看了看时间,发现居然只不过是正常下班时间,想了想,把工具扔到了同事的车上让他们带回去,自己找了个咖啡店窝了进去,打算放松一会儿神经。
端着咖啡找了个位置坐下,顾行歌打了个电话出去,一边搅着咖啡,一边听对面的人说话。
她对咖啡虽然挑剔,但是其实顾行歌自己也知道,自己对咖啡极其依赖,她可以一天不吃饭只靠咖啡就能精神奕奕的工作一整天,可是如果要是只让她吃饭不给她咖啡的话,那么顾行歌一整天都是无精打采的。
所以在没有她喝习惯了的咖啡种类的时候,哪怕是一杯再廉价不过的速溶咖啡,顾行歌都能够心满意足并且心怀感激地把它一口饮尽。
半晌之后她才静静地开口:“账本?什么账本。”
“我不是很清楚,”对面那人的信号似乎不好,顾行歌只能在一堆杂音里勉强分辨出对方的声音来,“但是我现在的上司说,怕莫长海临时起意要看,所以就随身带过来了。”
顾行歌的眉眼不动,搅拌咖啡的手却停了下来,她的大拇指轻缓地摩挲着温热的杯壁:“莫长海……呵,他当所有人都跟他一样傻,看不出来他还有一套私密账本。”
“但即便是这样……现在我要不要试试动手拷贝账本?”对方问道。
“先继续这么探听下去吧。”顾行歌端起了自己的咖啡喝了一口,“就目前来说,我们手上的信息还是太少了。”
对方应了一声,便挂断了电话,顾行歌随手把电话放在了桌上,对来自旁边的几道充满了探究意味的目光视而不见,她现在只想知道,莫长海在这个时候想要看的账本,到底是不是她知道的那一套。
就在她思考的时候,顾行歌突然听到了对面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你对面有人坐吗?”
顾行歌懒洋洋地抬起眼睛看了来人一眼,然后伸腿把自己对面的那张椅子踢了出来:“现在看来有人了?”
然后她在心里为自己的镇定表现叫了声好。
秦思锐笑了起来,毫不见外的在她对面坐下,然后给自己叫了一杯咖啡:“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你。”
“事实上,我也是。”顾行歌耸了耸肩,“没想到在我无聊的只能在这里打发时间的时候,居然也能碰到锐哥你。”
“但是听你的语气,”秦思锐玩味的看着面前的这个女孩子,他发现无论什么时候,无论看过了多少次,他都看不腻她,“你并不觉得这是件好事啊。”
废话,要换成你刚跟前男友一起工作过,现在又碰到个明确对自己表示过好感的人,你会觉得这是件好事吗?
顾行歌一边在心里这么腹诽着,一边继续保持着脸上漫不经心的表情继续说了下去:“大概也算不上?我只不过是想好好发发呆而已,毕竟刚出完外勤,我得让我的脑子放空一会儿。”
“这样吗,那还真是可惜。”虽然秦思锐嘴上是这么说,可是他脸上的表情却不是这么一回事,“怎么样,我刚从外面回来,似乎帝城这里可不真的是不太平静。”
亲身经历了不少事的顾行歌眨了两下眼睛,脸上是一派无辜到不能再无辜的表情:“是今天我出外勤的这事情吗?这两天的新闻上面可都是跟这个有关系的报道啊。”
秦思锐脸上的笑意没变:“跟我也开始装傻了?唐清远跟韩家的事情,你打算瞒到什么时候?”
“哎?”顾行歌猛地一愣,觉得自己好像听错了。
顾行歌觉得自己需要再来杯咖啡来好好冷静冷静,她发现自从秦思锐把对自己的好感开诚布公地说了之后,只要一牵扯到这个男人,自己说什么或者做什么之前,考虑的事情就不知不觉地增加了。
这种感觉让顾行歌觉得非常不好。
她确实是可以利用身边的每一个人,只要能达到自己的目的,可是让她去利用别人的感情,还是一直对自己很好的秦思锐……
无论是从哪个方面来说,顾行歌都狠不下心来。
因为想到这件事,就会让她有种莫名其妙的抗拒感。
“问我想瞒到什么时候……”顾行歌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的杯子,“只是觉得这件事情,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毕竟牵扯的人太多。如果有可能的话,我恨不得只有我一个人知道。”
“嗯?”似乎没有想到顾行歌会这么回答,秦思锐挑了挑眉毛。
顾行歌像是没听到他在说什么一样,依旧是静静地看着自己的杯子,那杯并不怎么样的咖啡已经慢慢地冷掉了:“从我跟叶锦言结婚之后,出了多少事情锐哥你是知道的,这实在是太过引人注意了,而我要做什么,你也是知道的。”
“所以现在有什么事情,我都不想闹大,”顾行歌说的这些话并不是全部都是虚假的,硬要说的话,应该是八分真两分假,“太惹眼的话,我去查我想查的事情时,就太不方便了。”
……当然,也有跟你保持距离的意思。
顾行歌在自己心里默默地加上了这么一句。
“那你想怎么做?”
等秦思锐意识到自己究竟说了什么的时候,这几个字已经脱口而出。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问她怎么还是不肯走出过去,为什么不去追问她为什么又和唐清远扯上了关系,而是问了这样的一句话。
这真是一句……废话到不能更加废话的话了……
可他,却是真的想知道。
“想怎么做?”坐在他对面的女孩子稍稍偏了偏头,黑色的长发如同流水一样的波动了起来,在下午斜射进店里的阳光里有着好看的光泽,“与其说想怎么做的话,倒不如说现在的情况让我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来的准确?” 萌妻要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