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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安宁曾经说过,狐狸精这种东西,从本质上来说和小强是差不多的,都是那种打不死,看着又心生厌烦的生物。
顾行歌深以为然。
家宴结束的时候,天已经晚了,顾行歌和叶锦言也就留在了老宅里面,她坐在床边,心不在焉地擦着头发,越想越觉得丁月妍实在是不对劲。
和老爷子商量完事,叶锦言一推开门便看到她顶着毛巾,皱着眉头坐在那里,心里不由咯噔一下。
他不知道顾行歌到底知不知道吊坠里有丁月妍照片的事情,但是今天饭桌上,丁月妍那几句话,他不相信以顾行歌的敏锐,会没有察觉到分毫不对。
对颜玉也好,对乐怡也罢,叶锦言都不会有这种感觉,因为跟那两个女人之间,他们从来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
但是丁月妍不一样。
丁月妍其实是他年少时喜欢过的人,虽然现在回想起来,不过就是毛头小子没分清朋友和喜欢之间的差别罢了,但是在当时,几乎他们那群人都知道,叶家小五喜欢丁月妍。
那个吊坠,是当年丁月妍要出国前夕,他想作为告白礼物送给她的,但那个时候,丁月妍却是笑着拒绝了他,说只是把他当兄弟而已。
后来他阅历增加,也弄懂了对丁月妍到底是个什么感觉,但一直就没遇上能让他感兴趣的女人,每每被家里催着结婚之后,他有时候就会想,干脆等她回来,再努力上一次,娶了丁月妍算了,反正知根知底,况且结婚也不一定就是有爱情。
再后来,他遇上了顾行歌。
顾行歌这个人,初见时他以为她有点呆,干什么事都有些横冲直撞,可是相处下来却发现,她的内里实在是太过腹黑,可时至今日,他又觉得不仅仅只是这样。
她每一分钟都会引起他浓厚的兴趣来。
所以在看到丁月妍出现的时候,叶锦言第一反应并不是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而是下意识地去看顾行歌,担心顾行歌会是什么反应。
就像是丁月妍告诉他自己要回国,想让他来接一下机时一样,他瞒着顾行歌去了,虽然他也知道,以他们俩这种基于契约的关系,告诉顾行歌才是最好的选择,可他还是这么做了。
终归还是……关心则乱。
他苦笑了一下,走过去帮顾行歌擦头发:“你是想就这么坐着,等头发自己把自己擦干?”
顾行歌这才猛然回过神来,伸手摸了摸发梢:“这不都擦得半干了吗?等一会儿就干了,硬擦对头发不好。”
“顶着毛巾等?”
“你为什么一定要说出来呢?”顾行歌嘟囔了一句,伸长了胳膊把单词书给摸了过来,“我今天单词还没看,总觉得回到了我不堪回首的高中时代。”
为了不谈到丁月妍,叶锦言便顺着她的话题说了下去:“怎么,你高中时难道过得不好?”
“虽然我很想这么说,可惜大概会被说成矫情,”她专注地看着单词,回答便有些敷衍,“成绩从来没掉出过前五,出了什么事老师也是站在我这边,虽然人缘有点问题吧,但那时候都忙着埋头学习,也没差多少。”
顾行歌自嘲地笑了笑:“不过那个年纪,心里都愤世嫉俗,恨不得明天就世界毁灭算了,也算不上过得有多舒服。”
叶锦言的动作一停,的确如同顾行歌所说,十多岁的那个年纪里,大部分人都是愤世嫉俗,可是顾行歌觉得不舒服,多半是因为家里那一滩烂事。
那时候虽然莫长风还在,可毕竟常年在队里,留在家里的顾行歌受了李沐多少气,他也是能想象的出来的。
“怎么?”察觉到他停了下来,顾行歌晃了晃脑袋,“已经干了吗?”
“算是吧,”叶锦言放下毛巾,在她身边坐了下来,“你高中不是住校?”
知道叶锦言猜到了自己不痛快的根源,顾行歌也没隐瞒,反正他想知道的话自己都能查出来:“我家离得近,市里的话,住校要监护人签字,莫长海倒是想给我签,但是李沐不让,说什么我自己照顾不好自己。还不就是想折腾我,怎么可能有其他想法?”
“啊,不过现在想想,”她点了点下唇,毫不在意地说,“还有可能是盯着我,不让我母亲那边的人接近我,因为我成年之前,母亲留下的财产,都是被监护人暂时保管的。”
对于顾行歌的家事,叶锦言不太好开口,便站起身来:“我先去洗澡。”
她点了点头,把全部的注意力放到了手里的书上。
直到两人关了灯躺在床上准备睡觉,也不过就是又不痛不痒的聊了几句,根本就没涉及到今天饭桌上发生的一切。
叶锦言看着身边呼吸已经平稳的姑娘,眉头紧锁。
他本来是担心她要是开口问了丁月妍的事情,自己要怎么回答,可是现在她一个字都没提,按理说他应该松一口气才对,但事实上,他心里变得更加不舒服了。
他把跟顾行歌相关的事情都放在心里最重要的位置上,想要知道跟她有关的任何事,生怕她再受到一点伤害。
但是在顾行歌心里,又是怎么看待他的?
仅仅就像她自己说的那样,是合作同伴而已?
在心里嘲笑了一下自己的儿女情长,叶锦言展臂将她抱到了自己怀里,闻着她刚洗过的、带着清新味道的发香,慢慢入睡。
已经合上了双眼的他,没看到怀里的顾行歌睁开了双眼,那双眼睛如此清澈,丝毫没有半分睡意。
差不多是半夜两点的时候,顾行歌轻轻搬开了男人压在自己身上的手臂,悄无声息的翻身下床,顺手拿起了手机,躲到了卫生间里。
叶锦言在最开始的时候,即便是睡觉,身边稍微有点响动——哪怕是她半夜醒来翻个身——都会立刻清醒,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在她身边的时候,男人已经可以彻底的熟睡。
虽然知道这点,顾行歌为了不惊醒他,还是没有选择打开卫生间的灯,只是按亮了手机屏幕,不假思索地输入一串数字,然后按下了拨出键。
电话还没响到三声,对面便咔嚓一声接了起来,那把熟悉的带笑声音在耳边响了起来:“小行歌,我还在想你什么时候会打过来。”
顾行歌勾起了嘴角:“我肯定不会在白天给你打电话,谁不知道颜师兄你是个在中国过着美国时间的奇葩?”
“我怎么听着这话那么不对劲呢,小丫头片子,嘴再这么毒下去可真就没人敢要了啊。”
“我结婚了,”顾行歌淡定回击,“你不是在就知道了吗,这么快就忘了,可别是老年痴呆了啊。”
颜清和轻轻地笑声在静谧的夜晚响了起来:“你是说叶锦言?得了吧,你骗得了别人还想来骗我?你们俩要真的是基于感情基础结的婚,你还会打这个电话给我吗。”
“我也没指望骗过你这只老狐狸,”顾行歌完全没被他打击到,轻松地说道,“但是到底是为什么我没法对你明说,我的保密能力向来是不错的。”
她听到颜清和那边传来了点烟的声音,随后男人抽了口烟,继续道:“行了,寒暄就到此为止吧。你是想知道叶锦言找我什么事?”
“这不是主要的,”顾行歌用手指绕着一缕长发,“我估计是跟他的任务有关系,我知道的太多反而不好。主要是这两天见了两个人,我觉得实在是……不对劲。”
“说说看。”
“先是晏盛平,”她回想着那次见面的场景,“他来帝城,说是有个项目,但别人我不敢说,他我还是知道的。他人生目标就是成为第二个股神巴菲特,现在股市一片大好,他不关心这个,反而跑到这里来考察,难道不奇怪吗?”
对面的人虽然没有回应,但是顾行歌知道他在听,也就继续说了下去:“然后是今天那个叫丁月妍的,说是叶家老爷子老战友的孙子,跟叶锦言一起长大的,跟我在晚饭上唇枪舌战了一次,还摆出一副正室斗小三的模样来。”
“怎么,青梅竹马?”颜清和笑了起来。
“颜师兄,能别打趣我吗?”顾行歌无奈了,“要是只是青梅竹马,我还用得着跟你说,她的眼神很不对,完全不像是想要抢男人,反而更像是在评估我的能力。”
“嗯?”颜清和来了兴趣,“你没看错?”
顾行歌靠到了墙上:“当然,我对我的眼力很有信心,而且最关键的是,我总觉得对这个名字有点印象。”
他似乎抽了张纸写了点什么:“你回头把丁月妍的名字短信给我。我这两天帮你查查,晏盛平的事这两天就能给你个大概,但是丁月妍这个事,我不太敢保证。”
“啊对了,还有件事。”顾行歌补充道,在黑暗里,她的眼睛里埋葬了炙盛的冰原风,“我觉得还是告诉你一声比较好,肖林要出来了。” 萌妻要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