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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的娘亲,生了她的娘亲却这般落井下石,当真是恨死了她,当真是想要她死吗?
文时雨的面色微微泛白,却只低垂着脑袋不言一语,众人因此并看不出来她的神色。
文非墨见状,心底冷哼,到底是个下贱胚子,连亲生娘亲都不喜,当下却是含了感激地看向孙清寒:“多谢姨娘为我做主。”
孙清寒只冷着脸,并不言语,文非墨见状也不在意,因为本来就是与她无关紧要的人罢了。
这时候还是周锦出来打圆场道:“罢了,都是一家人,或许只是在和非墨开玩笑呢。”
说着,却只是看向文时雨。
文时雨低着头,并不言语,不管别人怎么误会她,她只要不做声,那么一切都只是别人的猜测罢了,猜测做不得真,而这证据却是真的,今日这衣衫和玉佩的事情,定然会传到余家人的耳朵里,这就是文时雨的最终目的。
余家人可不是文家人,会偏袒什么,他们看重的,只会是证据。
“嗯,这件事情就这样了,只是希望有些人要记住文府的规矩!”
说了一句无关痛痒的话之后,老太太离开,众人也就这么散了,孙清寒并未离开,等到文时雨走至她身旁时,孙清寒冷言冷语地说了句:“作茧自缚!”
话落,扭头离开,而就是这句话,硬生生将文时雨寒出了泪。
呵,真好,现在不仅外人想要将她赶出去,她的娘亲却是想要害死她,这个文家,当真是好!
暖色走上前去扶住了脸色泛白的文时雨:“小姐,咱们回去吧。”
文时雨轻微颔首,任由暖色扶着她向回雪院走去。
纵然是白日,可是寒风却呼啸的厉害,文时雨紧了紧衣衫,脚步轻盈地却是没在地面上留下任何脚印。
回去之后暖色便关上了房门,红了眼眶,文时雨见状,淡然道:“怎么了?”
“小姐……”暖色的话中满是委屈,还欲说什么,有人传李隆昌来了。
暖色立刻狠狠擦了下眼睛,当下向外走去,打开了门把李隆昌迎了进来,李隆昌看着暖色微红的眼睛,下意识问了句:“怎么了?”
暖色只是担忧地向屋子里看了眼,随即便侧身向外走去,李隆昌以为文时雨出事了,当下立刻向屋子里走去,看着文时雨静静地坐在窗前,看着她略微苍白的侧面,当下立刻走上前去:“时雨,怎么了?”
文时雨淡然抬眸:“你怎么来了?”
“听说文家人又来闹事了?”
文时雨神色不变,只看着桌子上的沙漏,当下道:“留下来吃午饭吗?”
李隆昌走过去坐在了文时雨的对面,颔首道:“留下来,陪你一起用餐。”
文时雨什么都没说,可是看着文时雨的面色李隆昌也看出来了,文时雨过的并不好,当下一直陪文时雨陪到傍晚才离开。
而此时,余家安插在文府的探子早就知道了白日里在文府所发生的一切,当下一边在寻找余代瑞的同时一边又在商量着如何对付文非墨,只是留在文府的都是探子并非是死士,而且现在有老太太在文府待着,恐怕早就做好了一切准备,余家不敢轻举妄动,也只能这般等下去了。
至于余代瑞的事情,文时雨没有再关注,因为他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人,而且这件事情在余家人的心里也早已和她划清了界限。
转眼之间,便是初春了。
每年春季的三月,京城都会举办一场花展会,名义上为所有达官贵人的家眷聚集在一起赏春,交流感情,但是实际上众人都知道,不过就是一场男男女女的相亲宴会罢了,所有人都知道,都会精心打扮与准备,但是却都不会说出来。
文时雨也是文府的一员,并且还是闺中女子,所以按照规矩也是要参加的,只是,文非墨和文映姚都已经做了新衣服,周锦身边的嬷嬷却用布料不够为由没有及时给文时雨做衣服,即便送来的布也是去年堆积的一些云锦布料,质地是不错,但是料子的色泽却是大不如从前了,尤其是做好了衣服之后和文非墨等人的相比,更是有着云泥之别。
不过这件衣服文时雨却是压根都没穿,他们不喜欢文时雨,她还嫌弃他们的衣服,怕他们在衣服上动手脚呢!
然而就在宴会的前几日,文旭慧却突然带着相公张启峰回来了。
张启峰现在已经是官至尚书了,和七皇子李隆盛的关系交好。
文时雨等人在这日都去门口迎接文旭慧和尚书大人。
轿子停下来之后,有丫鬟挑开帘子,接着一袭月白色与淡粉红交杂的委地锦缎长裙的女子便走了下来。
女子容貌艳丽,细看之下和文映姚的眉眼很是相似,面上画的是现在最是流行的妆容。
流云髻上斜插了三支金簪步摇,随着她的动作起伏,把流苏在他额前晃来晃去,更加令人炫目。
衣着华丽到令人眼前一亮,只是穿金戴银的,首饰虽多,却是过多了,艳丽的蛹般,似要用衣着来与春争色。
她的身边站着一个玄衣男子,这男子面容俊朗,额头饱满,高挺的鼻端下那微薄的唇瓣却微抿着,透着几分漠然来。
想来他就是尚书大人了。
文映姚见到文旭慧之后立刻从人群中走出扑上前去,一把抱住了她:“姐姐,你终于回来了。”
白氏也擦拭着眼角,也走上前去道:“慧儿……”
周锦见状,面色有些难堪,她们究竟还有没有把她这个主母放在眼里?
当下却是面色含笑道:“好了,慧儿刚回来,周车劳累的,快进屋吧。”
白氏这才扶着文旭慧向屋内走去,文旭慧那美艳的双眸在众人面上扫了一眼,在看向文非墨时,眸光微顿,迅速闪过一抹妒色,当下却是走到了最末的一直低着脑袋的文时雨面前:“这不是时雨妹妹吗?好些日子不见了,甚为想念。”
文时雨面上挂了几分受宠若惊的神色,立刻声音细如蚊蝇道:“多谢尚书夫人挂念。”
文旭慧眉尾上挑,面上扬了几分得意,当下看着文映姚的双腿,以及她眸中噬骨的恨意,当下冷冷一笑,随即拍了拍手:“来啊,把我给四妹准备的礼物给他。”
文时雨心中一凛,心生一种不好的预感,如果是要送礼,大可不必还在门外就送给她,而且,为何只是偏偏送给她?
文时雨淡然抬眸看着文旭慧,已经有人将一盆花送了来,却是枯萎的失心草,文旭慧见状惊讶道:“怎么会枯萎了呢?”
那丫鬟也讶然:“是啊,失心草一直很耐活,一路都好好的,怎的现在就枯萎了?”
看着那对主仆的一唱一和,周围早有人笑出了声来,谁人不知这失心草代表着水性杨花的意思,而且,还枯萎了,莫不是在嘲笑文时雨早已不是闺阁中女子了?
文时雨只做不懂其意,当下惊喜地从那丫鬟手中接过失心草,递给了暖色。
暖色当下把枯萎的草拔了直接扔到了地上,倒了泥土,然后把花瓶递给了文时雨,文时雨抚摸着那花瓶,在众人目瞪口呆的表情中道:“这花瓶真好,多谢尚书夫人赏赐。”
文旭慧柳眉一扬,强压住心底的愤恨,当下又是清冷笑笑:“听说四妹那日被贼人掳了去,却是不知伤到没有?四妹受了什么冤屈可要说出来才好,我们也好为你做主。”
文时雨似无意地抬了抬手腕,纤细的手腕上却是露出了四个鸽子血玉镯了,却是看的文旭慧又是一楞,这玉镯饶是她也只有一个,还舍不得戴,却没想到文时雨当下竟是带了四个!
文时雨当下低眸道:“那日之事倒也是因祸得福,锦妃娘娘爱怜,倒是赏赐了许多。”
文旭慧一口银牙差点没咬碎,倒是周锦上前道:“大小姐,咱们进去吧,老太太还在等着呢。”
文旭慧冷哼了一声,直接就要向文时雨身上撞去时,文时雨却立刻侧开身子,紧张地捂着她的玉镯:“锦妃娘娘赏赐的,撞坏了要杀头的。”
“你!”文旭慧愤愤地看着文时雨,当下不再理会她,大步向屋内走去。
文时雨只侧身站着,让众人先进去,却感觉到有目光一直盯在她身上,微微抬眸,却是张启峰,见张启峰微微冲她笑了笑,文时雨却是受了惊吓般立刻垂眸,不再言语。
文旭慧等人去见老太太的时候,文时雨以身子不舒服便没有跟去,只是回了回雪院,暖色当下从文时雨手上接过那花瓶,立刻道:“小姐,还是奴婢拿着吧,万一上面沾了毒药之类的。”
说着,嫌弃地直接用手帕包着拿了。
文时雨见状,却是调笑道:“你倒是对他们意见很大。”
暖色撇嘴:“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是了,而且,文时雨见她的丫鬟拿了几个包袱,并且文旭慧还是在花展会前几日回来,只怕是,她不会这么早就离开的。
果然,晚饭的时候,暖色来告诉文时雨,说文旭慧这次打算在这里住上几日的,老太太很喜欢文旭慧,就答应了。 我本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