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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成伽罗登基后,从未有人敢让他背过这样的黑锅。
御书房里,不断地传出他暴怒地打砸声。
“混账!!!”
成伽罗抱起一个青花立耳瓶,往地上那么用力一摔,这价值连城的器物片刻间便成了不值钱的碎片。
接着,鎏金香炉、镶红宝鱼盆、半人高的珊瑚、镂空玉屏风,一件接一件珍宝,都成了地上的碎渣。
“你们都是废物!你们一个一个,全部都是废物!亏朕信任目天,他也是个废物!”成伽罗指着远处立着的几个暗卫,抓起桌上的鲇鱼太极黑曜石镇纸扔了过去。石头本来就重,鲇鱼形状的石头尾部又尖,砸过去,就见其中一名暗卫的脸上被血染的看不出五官。
“臣等无能。”
哗啦啦跪了一地,谁也没有去躲地上的碎片,跪下去自然是一膝盖的血迹。一眼扫过去,倒也挺骇人的。
“无能?呵呵,不不,你们不是无能。”成伽罗冷笑连连,一边踢着地上的碎片,一边走过去,拎着其中一个人的领子把他拽起来,恶狠狠的说:“你们是废物。”
他是端漠之主,万人之上,天帝之子,可是,这群人竟然让他受了这样大的委屈!成伽罗觉得自己要疯了。
“是,臣是废物。”那人眼睛都不眨一下,恭恭敬敬的回答。
成伽罗把他推搡在地上,抬脚踹到旁边的一个人,不解恨一样,又把再旁边的一个人踹倒,一连踹了三四个人,才停下。
“说!刺客是谁!”成伽罗背手立着。这些暗卫他养了十几年,何曾有过如此大的差池。。
“臣等,不知情。”暗卫讪讪的开口,是真不知情,不晓得哪儿来的人,更是不晓得是谁敢如此大胆,做出这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之事。
成伽罗气得几乎要呕血。
他冷静了良久,开始动笔修书给成释天。信中自然是言真意切,表达了拳拳爱子之心,又说明了对太子的期待,和对此事的心痛。
连绵深山里。
成释天和文时雨并肩倚在灯下,看着成伽罗连夜送来的书信,笑开了怀。
文时雨举着信,掩唇笑得似只狐狸。
虽说成伽罗竭力控制遣词用句了,可是看着信上那几乎要划烂纸张的字,她就能想象到,这位陛下,是有多懊恼。
料来,他和天下人怎么也想不到,这次的刺杀主谋,其实就是成释天和文时雨两人。
成伽罗在殿上收到的人头,的确是皇帝亲身暗卫的,可是常英在山上守到的蒙面人,却是成释天安排的心腹。领头的,就是上次丹妲拉上,化妆成女子,去帮文时雨的太子暗卫头领——项风。
他们故意安排常英去捉贼,皇甫珏来陪时雨等贼,就是为了让这两人,传递信息给自己的家族,并为天下人见证“皇帝刺杀太子”这一事实。
而后,紧急喊来军中大臣,宣布此事,恶意造成军心不稳,来威逼成伽罗,要逼他,以后不但不能对成释天出手,还要竭力保全,以洗脱嫌疑。
再然后,为了防止皇帝翻案,找出真相,也为了清除成释天和成目天身边一点皇帝的监视,成释天在犯人上京的途中,悄然用十几条皇帝直属暗卫的性命,换下自己的直属暗卫。
至此,一个完美的构陷计划,才算是在大家各种的义正言辞表演下,完成了。
效果十分只好,不仅限制了成伽罗的小动作,拔出了一部分钉子,就连成目天,也收到了成伽罗的警告。
更让人意外的是,抠门的成伽罗,还追加了不少军备物资,进行支援。
吃饱喝足士气高,打仗还愁没优势。
成释天觉得自己的前途开始光明起来。
他看向文时雨,禁不住,悄悄地,握住了她的手。这样下去的话,他是不是可以期待,在战后向时雨求婚?
“时雨……”他呢喃似的,喊着她名字。
少女明媚的脸庞,在昏黄的灯火下,犹如被蒙上了一层梦幻的面纱。她扇了扇卷曲的长睫,有些羞赧地看向他。
他轻轻地抚摸着她绯红的脸颊,黝黑的眸子里,满满都是她此刻的笑面。他微微弯下腰,像是想要轻吻她的额头。
文时雨情不自禁地,闭上了眼睛。
成释天看着她闭目的样子,只觉得心如擂鼓,像是有头小兽在心里咆哮。
挣扎了一瞬,他一咬牙,闭上眼睛,男子的唇,便由少女光洁的额头,滑落到了唇畔。
宛如翩飞的蝴蝶,轻轻一掠,摩擦过那片渴望已久的粉嫩。
文时雨瞪大眼睛,讶然地看着他,她从未想过,他会有这样的胆量。
成释天回望着她,握着柔荑的手心中,紧张地全是汗水。
两人彼此对峙良久,忽而,一起齐齐笑出声来。
成释天勇敢地,顺从着自己的心,抱住了时雨,就像是抱着,稀世珍宝一般小心翼翼,又满腔热情:“时雨,谢谢你。”
时雨,这是真的,接纳了他的感情吧。
自从那晚以后,成释天和文时雨的感情,突飞猛进。
虽然两个人一个在大营,一个押运粮草,见不着面。可是成释天还是接着传送公文之便,一日三信,飞鸽传书给文时雨表达思念之情。
常英许是接到指示,要他多与“阳寸雨”贤弟亲近,主动请缨跑到粮草营,帮忙押运粮草。见到成释天如此殷勤地发私函给文时雨,便忧愁起来。
某日,他实在憋不住了,悄悄拉了文时雨到一边,一边试图“亲近”,一边忧心忡忡地说:“阳贤弟,你可知,这军中没有女眷,有些人便有些龙阳之举。这,太子殿下如此殷切相问,恐是对你起了心思。你要当心啊。”
“哦,这样啊……”文时雨杏眼一眯,唇角扬了起来,她故意拖长了尾音,顿了会,才故作天真地问道:“那,常百夫长如此请缨护卫我粮草营,可是看上皇甫兄,与之难舍难分。”
常英被堵的,一口老血险些喷了出来,一张素来无状的桃花脸,果断地红了:“谁与他难舍难分!我宁可看上你。好歹,你还有几分女人样子,甚至比女人还美。太子殿下,即使看上你,那也是很正常的……”
“哦,原来孤有龙阳之好啊,怎么孤自己都不知道呢?”成释天故作阴沉得,站在常英背后,说道。而他的身后,则站着一脸清贵冷艳的皇甫珏。
常英傻笑着,转过了头,朝成释天跪地行礼:“末将常英,见过太子殿下。”
成释天看着他紧张的样子,心里暗自好笑。最近他好像变得腹黑了。
皇甫珏见常英傻乎乎地,杵在文时雨和成释天之间,不由叹了口气,一把拉住常英的手:“常贤弟,愚兄想起来,新近得了一罐子,御制玫瑰露,不如我们一起共品。”
常英皱眉:“可是,我喜欢玫瑰露。”
皇甫珏一振衣袖,高深莫测地笑道:“你喜欢的。”然后,不顾常英的意愿,抓着他的衣领,拖着就走。
待二人走后,成释天也领着文时雨,朝粮草营的郊外走去。
正是午饭时候,整个营地里,炊烟袅袅。
成释天和文时雨站在河边,望着营地里的熙熙攘攘,竟生出了一种归宿感。
看了片刻,文时雨仰首看向成释天,只见他眉头轻蹙,似有心事,于是,笑着问道:“今日怎么有空过来?”
作为主帅,成释天是不该随意离开大营的,尤其是在这种正午时段。
成释天不说话,只是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信。
文时雨接过来一看,只见上面写着“时雨亲启”。那字体里,隐隐透出一股龙吟虎啸之气,竟是李隆琰的字。
他怎么会给她写信?
文时雨打开信封上火漆,取出信来细看。
信上,李隆琰委婉地,借用一首诗词,表白了他对文时雨的思念之情。并,在信的最后,提到,为了见时雨,他不日将抵达前线,御驾亲征。
时雨合上信,看看成释天不悦的脸,轻轻推了推他:“你便是为了这个特意跑来一趟?”
成释天瞪她。这难道还不值得跑吗?
且不说,李隆琰的军事才华,就看他在信中嚣张的态度,分明是将这场战争,当成他两人,争夺时雨欢心的最终战场。
一想到,李隆琰信上那些火热之词,成释天就觉得,自己的心,浸在了一坛千年老陈醋里,又酸又苦。
他猛地抱住文时雨,像个孩子似的,喊道:“你不许让他来!你是我的!管他什么大冶皇帝,管他什么盟军,我宁可输了这场战争,也不要你见他。”
他箍的是如此之紧,就像是要把文时雨勒碎了,揉进自己的怀里。
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成释天的眼里,忽然绽出一抹狠厉和疯狂。他猛然间,不顾一切的,吻住了文时雨。而那些暗卫,就在他们身边。
远处,更有全粮草营的军士。
文时雨又羞又气,想要用力推开他。却不想,成释天宛如发了疯了似的,怎么也不肯松手,还重重地,啃咬着她的唇,就像是想要留下什么印记。
“啪——”
一个巴掌打在了成释天的脸上,文时雨的脸上一片青白,她怒气冲冲地冲着他吼道:“成释天,你不要如此幼稚!” 我本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