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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时雨当下道:“表姐,要不说你糊涂呢!若非是他,今日我们怎么会得救。”
“可是他之前竟然退婚!”
“你只是权宜之计罢了,你想想,他如果不退婚,如何能让七皇子对他放松警惕,那……”
文时雨的话还未说完,孙颖却是已明白了一切,当下却依不依不饶:“你骗我!”
“我不是故意的,颖儿……”赵康立刻上前解释。
孙府等人无罪释放,当下谢恩之后返回,而李隆昌也将文时雨送回文府。
马车上,文时雨看着李隆昌失魂落魄的样子,当下拉住了他的手:“你可恨我?”
文时雨之前骗李隆昌将那个神医的落脚之地告诉她,若非因为如此,她也不可能将这个地点告诉文祥,并协助赵康抓住那神医。
李隆昌抬眸看着文时雨:“不恨,就算你一再利用我,甚至数度背叛我对你的信任,我都不会恨你。因为我不想,你像我一样,一辈子唯唯诺诺,只能躲藏与人后。你应该是快乐的,耀眼的。”
说着,李隆昌又在心里默默补充了一句,时雨,我真的不恨你,但是我却不能放任七哥不管。
回府之后,文时雨便找来了文祥,给斐玉解毒,及时救回了斐玉的性命。
而文将军则迫不及待地休了周锦,把孙清寒扶上了正妻之位,老太太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未多管,因为,只看在文时雨救了她唯一孙儿的份上,她都不能阻挡这件事情。
晚上,举家团圆,文时雨却以身体不适回到院中。
不多时,李隆琰却是已经来到了回雪院,看着坐在院中,摆放了两杯茶水的文时雨,当下道:“你在等我?怎知我会来。”
“因为,你一向喜欢刨根问底。”文时雨轻笑。
李隆琰当下坐在了她面前:“那你现在可否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文时雨一向未雨绸缪,最为重要的是她做事一向会给自己留后路,自从斐玉无故中毒,接着文府的人都中毒,而周锦又请来了西越神医的事情之后,文时雨对这些便是已经产生了怀疑。
后来听了暖色说她被文非墨撞了一下的事情,文时雨隐隐有种感觉,那就是文非墨的病其实已经好了,知道李隆盛暗中派人监视着她之后,她便设计主动约出赵康,和他决裂,让七皇子对他放松警惕,后设计了这一切。
原本文时雨只是怀疑,所以所做的这一切不过都是后路罢了,却不想,最后真的派上了用场。
文时雨当下将一个令牌递给了李隆琰:“这个是该还给你的时候了。”
李隆琰轻笑着收下:“现在天牢中的那两位,你打算怎么做?”
“八皇子一定会救李隆盛的。”文时雨只淡淡道。
李隆琰也沉默了下,当下道:“你要去见他吗?”
文时雨颔首,李隆琰当下便道:“明日我来接你。”
李隆琰离开之后,碧叶却是来了回雪院,当下却是直接跪了下去。
文时雨立刻上前扶住了她:“云姨娘,你这是做什么?”
“若非四小姐,便也没有斐玉和我的今日来。”
“云姨娘,今日这等见外的话就别说了。”文时雨当下看着她道:“现在府上只剩下你和娘,还是白姨娘了,娘一个人太过寂寞,倒是希望你多去陪陪她呢。”
灵云颔首:“我会的,小姐……”
话未说完,蓦地,暖色突然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小姐,小姐,出事了,白姨娘中毒了……”
中毒?文时雨和碧叶对视了一眼,当下立刻向外走去。
白姨娘并未参加今日的晚宴,所以也是在她的房中发现她中毒了的。
文时雨等人赶到时,她却已经几近奄奄一息了。
大夫走上前去,用银针触碰白姨娘嘴角的鲜血,当下道:“是鸩毒!”
鸩毒?文伯阳疑惑:“府上怎么会有鸩毒?”
白姨娘却是突然大笑了起来:“鸩毒吗?哈哈,竟然真的是鸩毒!她竟是死也要拉上我。”
“你说什么?”文伯阳拉住了白姨娘的手:“谁要害你?”
“之前周锦逼我不能将她不能生育的事情说出去的时候就说了,若是我说了,即便她死,也要拉上我做垫背的,她时刻准备着鸩毒。”
白姨娘再度吐了一口鲜血,当下便再没了气息,她一直以为周锦被抓了,不可能再害她了,可是却不想,周锦还是留了一手。
白姨娘去世了,府上真的就只剩下孙清寒和碧叶两位了,碧叶无心争宠,一直精心教养斐玉,而孙清寒一直希望文伯阳能将整颗心都放在她心上,身边只有她一个人,现在真的实现了,她的心境却是也变化了。
对于现在的孙清寒来说,只要一家人平平安安,她便知足了。
翌日,天色很是阴沉,乌云密布,似有下雨的征兆。
李隆琰将文时雨扶上了马车,一起向宫中而去。
文时雨先去女牢看了文非墨。
天牢很是阴潮,夹杂着血腥味以及各种霉烂的味道,饶是平常人在这里待上一晚,浑身都会散发一种腐朽的味道。
文非墨乃大家闺秀,锦衣玉食惯了,即便是中毒那会,也是有多人服侍的,何事受过这种凄苦?
整个人都坐立不安,只在墙角的位置淡淡站着,听到脚步声之后,转眸,看见文时雨,眸底闪过一抹慌乱,霎时间却又立刻安了神色,只恶狠狠地瞪着文时雨,那神情似是要将她生吞入腹都不解恨般。
文时雨神色淡淡:“姐姐当初还我入狱的时候,可否想过会有今日?”
“哼,你不要得意!”文非墨冷哼:“没到最后,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
文时雨淡笑,那是看向一只垂死挣扎的猎物的眸光。
而就是这眸光,却是让文非墨怔了下,心中多了几分不安定之感。
“大夫人已经迫不及待地先你去了,你不要太过着急才是。”
话落,转身离开,再不去看文非墨一眼。
身后,那凄厉的嘶喊声却似微风般,淡淡吹过,不留下任何痕迹。
李隆琰始终淡淡地跟在文时雨的身边,看着文时雨那淡然的,似已将一切看透在胸的神色,眸中多了几分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柔和。
相较于文非墨的坐立不安,李隆盛就表现的很是淡定了。
看见来人,只是微微抬了下眼皮子,声音淡然,像是眼下根本就不是坐在天牢中般。
“你们来了。”声音平静,毫无一丝讶异,似乎,早就猜测到了般。
“看来七皇子在这过的很好。”文时雨抬眸,浅笑盈盈。
“呵呵,风水轮流转。只是,我不信眼前,更不信报应。”
说着,抬眸淡淡看着文时雨,眸中却有着几分似是看透了世俗般的神情。
文时雨眸光微顿,骤然想到文非墨的话,看着眼前的李隆盛,忽的,却是莫名其妙地轻笑了几声:“那我就恭送七皇子了。”
话落,再度转身离开,眸底不动声色地划过一抹深远。
天牢外。
李隆琰看着文时雨:“瞧他们的模样,怕是已经做好准备了吧。”
文时雨神色淡淡,还未言语,李隆琰当下却是已经道:“陪我下棋吧。”
文时雨颔首,随即便去了李隆琰的府上。
后院,落英缤纷,翩翩飘落在少女肩头,衣上。粉色的纱裙裙摆飞扬,漫卷了一地落花,随裙而动。
一时之间,李隆琰看的痴了,直到文时雨坐了下去,唤了他一声。
回过神来的李隆琰方走上前去,坐在了文时雨的对面。
他们下棋没有多时,下人就来通传,含山公主到。
公主此来,为他们二人带来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大哥,文非墨喝了鸩酒自尽了!”
李隆琰手中的棋子微顿,随即道:“是谁送过去的?”
“八皇子奉父皇的命令送去的。”
李隆琰只是抬眸看着文时雨,文时雨淡然抬眸:“那七皇子呢?”
“在知道了文非墨自尽了之后,也毫不犹豫地喝下了鸩酒。”说着,坐在了文时雨和李隆琰中间的凳子上。
文时雨神色淡淡:“他们本就是叛贼,死了便死了,有什么不好的吗?”
含山公主微顿了下,随即恍然道:“是了,哎,自作孽,不可活。如果不是你们找到了证据,那么现在可能,可能……就是你们了。”
说着,却又兀自轻笑起来:“话说,我帮了你们这么大的忙,你们打算赏赐我什么啊?”
李隆琰被软禁,文时雨被关在天牢里的时候,多亏含山公主从中替二人向亲信传递消息。
那时候含山公主和文时雨闹掰了,也不过是做戏给别人看的罢了。
“你想要什么,大哥都给你。”李隆琰宠溺地看着含山公主。
“我啊!”含山公主眸光微顿,眼珠子转了一圈,随即笑道:“你们能尽快结为连理,就是对我最大的礼物了。”
说着,冲文时雨轻笑。
文时雨捏着棋子的手微微颤动了下,不动声色地扯开了话题:“素素,文非墨和七皇子死后的事情都是八皇子操办的吗?”
含山公主颔首:“是这样的,不过,我真是没想到,七皇子竟然会为了文非墨殉情。
文时雨淡笑:“他倒是痴情。”
心里,像是忽然被放下了什么重负。
也许,李隆盛是真的从未爱过她,所以前世才那么狠毒的,为非墨算计自己,甚至自己的女儿吧。
她缓缓落下一子,棋风顿时变得开阔起来。既是如此,那些甜言蜜语,从未有过一分真心,她又何必沉溺与那些过往假象,不能自拔呢?
李隆琰淡淡看着文时雨:“你明知道他们的死亡真相,却还这么说,莫非是想要替八弟去遮掩什么不成?” 我本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