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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回到王府,佟月就匆匆的跑过来。
“阿离,你去哪了?王妃和宝西王妃都找你呢!”
“宝西王妃也找我?”我心里一沉,有种不好的预感。
“应该是和西瑟郡主有关。”佟月提醒,“今天我看到郡主哭着进了王妃寝宫之后,王妃就打发人传话让你过去。传话的侍女还在侧厅等着。”
“知道了,我这就去。”我深吸一口气,该来的总会来的。
“阿离,你……小心些。”佟月仍然放心不下。
“嗯,我知道了,谢谢你,佟月。”
正厅里,两位王妃都端坐在主位上,浅笑品茶。
我刚踏入大门,立刻迎来两束犀利的视线,宛如两道锋锐的利剑要直穿我的心脏。
“阿离见过两位王妃!”我小心翼翼,“不知道王妃找阿离,所谓何事?”
“噔——”宁安王妃将茶盏往案子上重重一掷,怒斥道:“你还敢问何事,自己做了什么事都不知道吗?”
“妹妹,跟这种低贱的下人还心慈手软么?”宝西王妃冷笑一声,怒目横斥道,“凭她这样卑贱之人竟敢欺辱郡主,日后还不一定怎么欺压小枫王爷呢?也该好好教教她规矩了,索佧——”
我刚想辩驳,突然,膝弯处被重重一击,身子承受不住猛然向前倒去,随着“咚——”一声双膝狠狠磕在雪蓝大理石上,顿时一片天昏地暗。
“啊——”我忍不住惊叫出声,趴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泪凝于眶,锥骨的刺痛让我直想剁掉这双腿。
这个场景是如此的熟悉。
当时,那个护卫是男的,又是个练武之人,却没有像今天这样趴在地上起不来。可见那护卫当时是手下留情了的。
“见到王妃不行跪礼是为不尊,出言不逊是为不敬,欺辱千金郡主,更是以下犯上的死罪!”一个阴沉粗咽的声音细数我的罪行。
出言不逊?我又何时出言不逊了?
我以手撑地,想要爬起来,才发现,手落之处一片血迹,膝盖以下像两根浸水木桩,沉痛而麻木,挫骨断筋的痛。微昂起头,紧咬牙关,生怕噙在眼里的泪珠一不小心就滑落。
“不服吗?”宝西王妃居高临下的府视我,嘴角勾着冷笑。
“姐姐……”宁安王妃绞着丝帕,于心不忍。“你还不快认错!”
“妹妹身为姨母就忍心让琳儿受此屈辱?琳儿还是枫儿的未婚妻呢!”宝西王妃咄嗟叱咤,又阴阳怪气,“怪不得妹妹殊荣地位却处处受人欺凌,身为王妃,不拿出些主子威严来,谁会把你放在眼里?那些个丫环奴才,哪个不是仗势欺人,欺软怕硬的?像她这种下贱坯子死了也不足为惜!”
宝西王妃深深叹了一口气,拿出帕子优雅的辗了辗刚喝过茶水的红唇,“索佧,你的手劲退步了,你看,她还瞪着本妃呢!”
那语气好像再说:“今天天气真好,索佧,你陪本妃出去走走。”
“啊——”又是一声凄厉的惨叫,索佧一把抓住我的头发,猛然向后扯,力道之大仿佛整个头皮都要撕裂,连带着双膝更加生撕活剥的痛。噙在眼里的泪终于忍不住滚滚落下。
“喜欢昂头是吗?那老么我就让你头昂的更高点!”
阴森的话语响彻在耳,说着手又用力向后拽。我能清晰感觉到些许头发从头皮拨起,高高拱起的脖子让我呼吸极其困难。我感觉自己就像一只待杀前的鸡,浑身都被定住,头贴到背上,脖子高高拱起,完全脆弱的暴露,如果此时,她再拿一把锋利的刀,那我的小命就……
索佧把她那满是横肉加皱纹的脸凑到我眼前,露出阴森森的一口黄牙。
“不会低头是吗?没关系,老么教你。老么还真想看看是你的头硬,还是我的手硬。你还不知道吧?老么我这双手可是打死过老虎、狮子呢!”
呼呼的热风吹在脸上,夹杂着阵阵腥臭,恶心的我直泛胃酸。我拿手顺着头发往后去按住她的手,触感如癞蛤蟆的皮,但却如磐石般坚实。
“你这头乌黑的头发真是柔顺啊,不过要可惜了……”
“是……吗!?”我吃力的吐出两个字,扯开嘴角笑了,发掉了是小事,长发短发对我来说都无所谓,可是她这样抓着,痛啊,撕裂的痛,痛的我直想咬人。
索佧被我笑懵了,大概是不敢想我这个时候还能笑的出来。“你笑什么?”
“你是不是从来都不刷牙濑口的?”
“你说什么?”索佧暴怒。
对方生气了,我就更高兴了。
“我说你嘴里好臭啊,中午又吃了不干净的东西吧?你这嘴里都快成夜壶了。你想做什么,赶快动手吧,再等一会儿,不用你动手,我就会被你臭的熏死过去……”说罢,我像模像样的捂着鼻子。
“你……”索佧脸色发青。
“索佧,你还在等什么?”
头顶上传来宝宁王妃温和的声音,仿佛在问别人饿了怎么不吃饭?冷了怎么不穿衣服?
“啊——啊——”
宝西王妃的话刚落下,头皮立马更紧绷撕裂开来,每个毛孔都像被插入一根绵长的针,双腿更是痛的撕心裂肺,上下其手,动弹不得,还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啊。
宝西王妃阴恻恻的笑了,“怎么样啊?索佧的手上工夫可是一流的好,你能见识到也是你三生有幸!”
“的确是……有幸!”我恨恨的道,“可也就会扯头发这一招。”
打了别人还叫别人表彰感谢她么?
“放心,即使是只有这一招,也能让你此生难忘!”
宁安王妃面有不忍,“姐姐,阿离的双腿重创,恐怕没个三五月是不会好利索的,你这罚也罚了,也该消气了。索佧年纪也大了……”
“哎呀,我说妹妹,你就安心的喝茶吧。”宝西王妃塞一盏茶到宁安王妃手里,“姐姐知道她是枫儿看重的人,只是小惩大诫一番,不会伤及性命的。况且,妹妹一定也想磨磨她这目中无人,狂妄自负的性子,不是吗?”
看来,宝西王妃是不肯轻易放过我了。眼下的情势非常不利,不知道康玄枫这会跑哪去了,他知不知道我正在这受苦啊?
宝西王妃好像看穿了我的心思,在我面前蹲下来,“怎么,还想着等世子过来护你呀?不过很不巧耶,他刚刚才被我女儿给请走了,怕这一时半会儿的,你是见不到了!”
可恶,原来是早有预谋,今天这场劫是注定逃不掉了。
这样想着心里倒不害怕了,我是从小被欺负长大的,孤儿院那帮野孩子整人的方法层出不穷。不过他们越是欺负我,我就越坚强,还从来都没有认输过呢!这点小折磨又算得了什么?
“呵呵,索佧?我怎么听着这么像巫婆啊?”
“你说什么?”索佧猛然把脸凑上来,一张脸因为愤怒而狰狞,如果说刚才下手是听从王妃的吩咐,那么这会儿,完全是她下意识的愤怒发泄。
“哈哈哈哈……”我大笑出声。我向来都是欺负我的人越气极败坏,我的心情就越好。
“你知道巫婆是什么吗?巫婆就是又老又丑又恶毒的老太婆,在我们家有个又老又丑的巫婆,为什么要叫她巫婆呢,因为她实在太坏太坏了,总以欺人为乐。你猜猜她最后怎样了?她最后死了,死了,哈哈哈……你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吗?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被雷活生生给劈死的。她做的坏事太多,连老天爷都看不过去呢!索佧,你比她还要恶毒,难道就不怕遭天打雷劈吗?”
“你住口——”索佧怒眉睁目,按着我的头狠狠沉下去。
“咚——”一声沉闷声响震颤整个地面,我整个脑壳几乎都要炸开,眼前迷蒙一片,看不清任何事物,只有满天星斗乱窜。
我咬紧牙,继续说道:“那个老巫婆生的时候坏事做尽,所以死了也只有一具焦炭,暴露在山野无人理会。野兽是不碰的,只有那些蚂蚁啊、螳螂啊、蚯蚓啊、蜈蚣啊、蜘蛛啊好多好多的虫子都在上面爬,那么多的焦肉和骨头能让它们消磨好一阵子呢,你说她可怜不可怜?”
我看着索佧眼里越来越多的惊恐,突然就想起了还珠格格里面,容麽麽折磨紫薇的时候那一副嘴脸,还真是像呢!想着想着我就笑了。
“索佧,你说你死了以后会怎样啊?你说会不会有那些蚂蚁啊、蜈蚣啊、蜘蛛啊……你嘴巴这么臭,肯定还会招来那些专门吃屎的臭虫啊之类的动物,它们会在你的身上爬呀——爬呀——爬呀——,爬来爬去就为了吃你身上的腐肉……肉吃没了,还有骨头……刮风下雨的天气,索佧,你可要小心啊……” 这个王爷有点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