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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内的三人几乎同一时刻放缓了手里的动作,互相忐忑的看了一眼,随即沉默的等待。
皮鞋摩擦着地面,步步靠近。清晰且响亮的声音,直逼心房。
下一秒,一道修长的身影赫然威立在了门口。一身的冷峻如同一柄利刃插入了里面三人的眼里,让他们不敢迎视。
冷刻得近乎无情的五官卷着这个世间最寒冷的厉,不动声色的看着他们。眸光随着脚步的迈入,淡淡的扫视了四周,随即淡漠无波的坐在了软椅上。
“有进展么?”
听闻他的问话,那三人都是一愣,眼神各自挤兑,巴不得对方去回答这个难以启齿的问题。
一番推辞之后,重任落在了身为助理的时臻身上。
时臻哀怨的看了一下伍妙音,邢宽这么做他忍了,但是她这么做倒是让他有些心生哀念。
仿佛看到了大难临头各自飞的困顿场景。
对于他的哀念,伍妙音视而不见,这种时候是时臻展现男人魅力的时候,她不能剥夺这个机会,所以用着明湛湛的眼神深深地鼓励着他。
“殷总。”在众目切切下,时臻顶着山大的压力开了口。
靳廷森好整以暇的坐着,仿佛没有看到几人的暗送秋波。微微颔首,表示他可以继续往下说了。
时臻忍住忐忑的心,继续说道:“我们的人分成了十个分队分别在市区与市郊搜寻李迦的下落,但是出乎意料的是至今没有找到他的下落,仿佛是人间蒸发了一般。”
“人间蒸发?”靳廷森喜怒不露的脸上平静一片,声音清冷得如挂在寒冬中的风。
时臻感觉靳廷森呢的人间蒸发几个字是对他说的,心头一紧,继续解释:“是的,殷总。我们的人还在找,李迦虽然逃跑成功,但是体力肯定没恢复,我们猜他肯定是躲起来了,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了。”
靳廷森冷冷哼了一声,用着极其森冷的声音说道:“我真是感谢你告诉我,李迦躲起来了。”
一句嘲讽的话刺得时臻不敢再开口,他立刻把目光抛向至今都不肯帮他说话的其他两人身上。
邢宽事不关己的坐着,目光直勾勾的看着屏幕,仿佛全神贯注,不问他事。
伍妙音本也想这么做,可是又怕时臻真的被怪罪,瞪了一眼冷眼旁观的邢宽,开口道:“阿森,这件事也不能怪我们。我们真的在很努力的找,但是也确实找不到啊。李迦是什么人,也是和你一样成长在阴谋中的人,就算他看起来比你温和,但是终究也是要管理一个国家的人,没有点智谋,没有点心机,怎么能在复杂的人际关系与势力盘结中站稳脚跟。所以我们找不到,也是常理之中。”
靳廷森不紧不慢的说道:“这么说,是我太严苛你们了,这件事已经超出了你们的解决能力范围,我不应该让你们来处理?”
听闻靳廷森语气愈发冷了,伍妙音也不敢接腔。
最后这个重任无可厚非的落在了邢宽身上。
一直在分析反馈信息,并且不停播的查看医院四周地势图的邢宽,很侥幸的看到了一处很可疑的信息。在距离李迦被看守起来的那家医院二十公里外的地方,有着一家并不起眼的旅馆,卫生条件一般,除了一些没有钱,不追求人生品质的人能接受外,但凡对生活有要求的人断断不会住进去。
可是换位思考,如果他是李迦,这个地方很不起眼,很多人都认为他不可能会进去住进去,加上距离不算远,所有人就更认为尊贵如他,更不可能住进去。
状态
但是,某些时候,越似乎危险的地方就是越是安全。
如果他是李迦,他肯定会选择入住。因为他的体力与精力当时已经处于了一个极度疲惫的状态,断然不可能再继续在路上走。
想着,他回头对着阴晴不定的靳廷森说道:“阿森,你来看看这里。”
靳廷森扫了他一眼,见他指着地图的某处,傲娇的没有动。
邢宽见状,只得起身拿着地图走到他身前,指着之前的地方说道:“我觉得当时李迦到过这里。”
靳廷森简短的扫了一下地图,很快就明白了邢宽的话。但是他没有动,继续用着淡淡的眼色看着他。
邢宽起初没梵音过来,后来立刻反应过来了,回头对伍妙音说道:“立刻派人去一下这家酒店,查一下入住记录,尤其是昨天晚上半夜至凌晨入住的!”
伍妙音不是很清楚两人说的是什么地方,待邢宽将地图给她之后,她才明白,拿起电话立刻吩咐人去查。
半个小时后,去查的人回馈了消息,这家旅店平时入住的人不多,但是就在昨晚凌晨一点半的时候的确有一个很瘦的男人入住过。那个男人的脸被帽子遮住没看见,但是却很奇怪。明明身上没有酒味,可是走起路来就跟喝醉了似的一偏一倒的。
不过老板说能住他的店的人多少都有些怪,他也没在意,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线索到这里就断了,但是邢宽却很肯定,李迦一定到过这里。
“继续查!他肯定还留下了其他线索!”靳廷森也觉得这是突破口,让他们继续追查下去。
伍妙音向他们转达了靳廷森的意思,那些人便继续在周围转悠。
现在是深夜,外面几乎没有人,他们只得在那边等着,等到天亮了再找人打听。
邢宽看着靳廷森,想着现在的局势,他不禁有些凝重:“阿森,你真的打算撕破脸了吗?如今非菲彼得王国虽然已经在你的掌控之中了,可是你毕竟是才上任,而且还没有正式授权,我怕这样会对你很不利。”
邢宽的担心,靳廷森也考虑过。可是眼下,事情已经生了变,不再由他来控制,就由不得他想不想了。
“事到如今想要说放手,已经不可能了。你以为李迦为什么会躲起来,你以为他为什么不直接找我,你以为他会不追究吗?”
邢宽无奈的摇头,如果他是李迦,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现在的李迦在休养生息,甚至已经与邻国的李政取得了联系,准备一举反攻。
大战在即啊!
伍妙音与时臻也各自想了想,觉得事情已经是离线的箭,难以再收回来了,便没有出声。
很多时候只有将水彻底搅浑,才能有绝处逢生的机会。
见三人都不说话了,靳廷森拿出了决策人的气魄,出声道:“这几天再辛苦你们一下,邢宽你去盯着李桡那些人,免得他们闹起来没人压得住。时臻与阿音你们继续找李迦的下落,不要让他找到李桡他们。”
“是。”明确的分工,让三人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凌晨时分,作为一天最黑暗的时刻,所有的夜色如同墨水一般盘踞在天地间,让人无端生出一种对黑暗的恐惧。
就是这样浓郁得近乎没有异物能够注入的黑色中,畏惧黑暗的顾小西醒了过来。触及到满目的黑暗时,她第一个反应是恐慌,可是转念想到自己已经是经历了一番生死历险的,这份恐惧又淡了些。
面前的黑暗是漂浮的,可是隐藏在内心的黑暗却无法逃避,也无法淡化。
随着她起身,整个黑暗仿佛都倾倒了下来。
轻手轻脚的打开了房门,尽量不发出声音。她小心翼翼的走出了房间,在走出去之前她仔细聆听了一下外面的声音,等了好一会儿没有听闻到可疑声响后,她才继续往外走。
轻轻地掩上房门,她脱下了拖鞋,拿在手里赤脚走在地面,几乎是不可闻的声音。
一路畅通的走向门口,就在她伸手触摸到门把的时候,一直被黑暗盘踞的客厅突然间亮了起来。
整个客厅仿佛成为了蓄藏光明的巨大玻璃体,一被打开了口,光明便以着不可抵抗,以及倾灌之势压了下来,砸了她一身,正好映衬出她的做贼心虚。
“你要去哪里?”光明中,一道温隽的身影悄无声息的站在了墙角,他的手还保持着开灯的动作。
顾小西没有想到自己已经那么小心却依然惊醒了李迦,不敢回头,仓促间编了一个极为蹩脚的借口:“我觉得房间有点闷,想出去走走,透透气。”
李迦仿佛没有听出来这是她的虚词,柔和道:“好啊,那我陪你走走吧,我也觉得有点闷。”
“……”顾小西语塞,站在原地不动。
李迦放下了摸着开关的手,缓步走到她面前,用着无比包容的眼神与态度看着她,低声说道:“小西,不要做无谓的牺牲,我没有到只能拿你来交换的地步,你相信我好吗?”
顾小西听着李迦的话,磨人的心酸与细微的疼痛随着呼吸泄了出来:“我……我只是觉得事情因我而起,也该由我来断。”
李迦却不同意:“任何能用女人换取利益的人都是自私且卑劣的,我不想成为那样的人,小西,你能成全我吗?” 夫人要翻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