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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郭秀敏疼孙子不疼儿的隔代亲,让大家意见很大,但尽管如此,郭秀敏仍然执迷不悟,这让秦少安深感愤懑。
秦洛烟见二哥的脸色不对,知道他在生闷气。
为了转移注意力,秦洛烟讲起了儿时的记忆。
“二哥,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你下河摸鱼差点给淹死的事儿?”秦洛烟娓娓道来,不想再提郭秀敏的事。
“记得记得怎么不记得?要不是三叔救我恐怕我现在早就不在人世了。”秦少安马上忆起了过往,心里微微有些痛楚。
“我记得有一次我跟少平打架,被少平打哭了,三叔发毛了,把少平给狠狠揍了一顿。”秦洛烟也说。
“是了,要不是三叔给你出头,恐怕你被少平欺负到头了。”秦少安不免心有余悸,小时候的秦少平就就是个狠角色,谁也不敢招惹。
“呵呵呵,也不知道你跟秦少平在一个家里是怎么熬过来的,整天抬头不见低头见,过了这么多年,真不容易呀!”秦洛烟半是打趣,半是调侃。
“还真是!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熬过来的。现在想起来,有一种涅槃重生的感觉。”秦少安微微一笑,满是苦涩。
“成佛啦!九九八十一难都熬过了,好日子不远啦!”秦洛烟笑着说,她把秦少安比作孙猴子了。
“记得你小时候饿的实在受不了。你上树掏鸟蛋的事吗?”秦少安笑着说。
“记得,三叔怕我摔下来摔坏,他自己上去了,鸟蛋是拿下来了,结果被奶奶一巴掌给拍碎了,那蛋液糊了三叔一肚皮。”
“是啦!三叔舍不得丢掉,用勺子刮下来,舔干净。”秦少安这回没笑,反而快要哭了。
火车继续前进,窗外的风景飞快地掠过,兄妹二人不再言语,都沉浸在深深的回忆中。
有乘务员推来一辆小货车,叫卖着烟酒各种零食。
秦少安买了几个茶叶蛋和两袋花生米,递给了秦洛烟,秦洛烟摇摇头说没胃口。
秦洛烟却看着两袋花生米出神。
“有一次家里来客人了,奶奶请酒,一瓶老白干,一盘煮花生,那时候三叔在陪酒,偷偷给你抓了一把煮花生,被奶奶发现后,毒打了你一顿。”秦少安又想起小时候。
“是了,三叔气不过,替我挡了几下,如果不是三叔替我挡了那几下,我恐怕骨头都被奶奶打断了。”秦洛烟没好气地说,将几粒花生丢进嘴里,狠狠地嚼吧了几下,仿佛那嚼的不是花生,而是郭秀敏。
“你还记得我妈偷偷给我留下的煮鸡蛋吗?被秦少平偷去以后,我跟奶奶理论,结果被她呼了一巴掌,掉了两颗牙齿。”秦少安恨意绵绵,眼望着窗外,眼里噙满了泪。
“怎么不记得呢?咱们秦家整天鸡飞狗跳的,不是奶奶打孩子们,就是骂儿女们?”秦洛烟意犹未尽,又狠嚼了几粒花生。
“唯独没骂过秦少平一句,没打过他一下,好像秦少平就是他生的小儿子一样。”秦少安又恨得不行,跟秦洛烟一样,咬花生解恨。
“小时候,三叔对咱们挺好,可转眼,活活的一个人就没了。”秦洛烟眼含热泪,往事不堪回首。
“三叔的死,是奶奶和秦少平祖孙俩给活活害死的,一家人搞成这样,皇子皇孙们争皇位情有可原,可这算怎么回事?世仇吗?还是前世的孽债?”
秦少安胸脯剧烈地起伏着,这闷气生的,要活活憋死人的节奏。
“二哥,不提也罢,反正我们跟他们没有关系了,这次要不是为了三叔,我实在是不想回黎山沟。”秦洛烟安慰着秦少安,担心他气坏了。
“是呐,黎山沟虽然是生我们养我们的地方,但也是我们噩梦的起点。”秦少安说。
“不,是噩梦的终点,以后,咱们再不会受奶奶的气了,就让她留在那里一个人折腾去吧。”秦洛烟补充说。
火车穿越隧道了,车厢内瞬间黑暗了下来,兄妹二人的心也跟着一沉,仿佛进入了一个无底深渊。
当光线再次明亮了起来的时候,秦洛烟已经不那么悲伤了。
“二哥,其实,你跳出这个圈子,以第三者的眼光来看待这件事情,你肯定会有不同的感受。”秦洛烟缓和了一下,换了个话题。
“那又怎么样,奶奶像绞肉机一样,谁碰谁倒霉,即使是秦少平,那也是她给害的,一味地纵容,就是放任自流,放任自流等同于谋杀,只是奶奶那固执的个性,她自己意识不到而已。”秦少安的分析,让秦洛烟触颇深。
“你说的对,不过,究其原因,还是奶奶她太自私了,自私到眼里只有的利益,从来不考虑别人,这是她最大的软肋。”
“都说母亲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存在,阿猫阿狗都有护子之情,何况是人呢?”
“当一个人连人性都不存在的时候,那就跟畜生一般无二了。”
秦洛烟虽然只是讲道理,但她心里还是想要大声骂出来,指着郭秀敏的鼻子骂她个三天三夜。
“你看,你绕来绕去总绕不开这个话题,谁的心不恨?谁又能坐视不顾,任人宰割?”秦少安附和着,其实他也想骂娘,只是不能骂出来而已,只能心里千万遍地骂了。
“无处安放的灵魂,摆渡的船又在哪里,流浪的心,泣血如咽,我低头怒吼,抬头却还要装作无辜……”秦洛烟吟哦起来,即兴发挥的现代诗,让秦少安不觉敬佩不已。
他虽然听不大懂,但基本意思还是可以理解的,完全是直抒胸臆,表达了秦洛烟此刻的心情。
“洛洛,你的诗好悲情啊,能即兴赋诗,了不起,不愧是大学生。”秦少安赞赏着,眼里满满的钦佩之情。
“我也只是随口一说,哪里像诗,不过是一段阙词而已。”秦洛烟真的只是随口一说,却不料脱口成章。
她仔细回味了自己刚才的话,傻傻地笑了。
“我记得我爸我妈曾经斗过诗,俩个人谁也不服谁,害得我和妹妹洛云一晚上没睡好。”
“第二天,他们依旧精神饱满地上工去了,真不知道他们那会儿哪来的勇气和自信。”秦洛又忆起了父亲,心下不觉一阵酸楚,眼泪忍不住就下来了。
“二叔二婶那才叫爱情呢,也许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吧。”秦少安对二叔却是最有感情的,此刻,他也想起了活着的时候那些美好的时光。
“我就不明白,我爸那么愚孝,我妈却对他却不离不弃,真不明白我妈到底是怎么想的。”秦洛烟虽然也爱自己的父亲,但很不理解他对奶奶的愚孝。
“哪有你这么想的,你就那么盼他们分开吗?”秦少安有些不高兴了,一点也不赞成她的这个说法。
“二叔单纯,像张白纸,谁都可以在上面涂写乱画,如果换作你,你是喜欢一张干净的纸呢,还喜欢一团脏兮兮的纸。”
秦洛烟没有想到,二哥把父亲说得这么高大上,可见,父亲没有白疼他。
“那,我爸是白纸,奶奶是什么纸?”秦洛烟又绕了回来,她自知失言,但话已出口,覆水难收了。
“她呀,麻纸,糙纸,厕纸……”秦少安也失言了,赶忙打住:“都怪你,把我带沟里了,你这是引诱我骂人……”
秦少安说完,跟秦洛烟会心地笑了,这也是他们自出来到现在第一次开心地笑了。
天亮的时候,总算下了去往黎山沟的班车,兄妹二人臂上缠上黑纱,秦洛烟头戴白花,前面撒纸钱带路,秦少安捧着骨灰盒紧随其后,深一脚浅一脚向村里走去。
村里有人起得早,发现了这个异样的一幕,有好事者便上前打听。
当得知是秦爱党死在外面,就回来了一盒骨灰时,众人无不唏嘘。 七零有点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