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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乐平已经醒了,扭头看看自己手臂上密密麻麻扎的银针,有气无力的勾勾手指,“这是做什么?”
璀山让她别乱动,“小心气血倒流,到时候七窍流血,神仙都救不了你。”
“大夫,我虽然不如你医术神通,但也不是门外汉,就别拿这种小孩子的把戏骗我了吧。”
璀山咕哝一声“无聊”趴在床边仔细打量她,“你的皇上在外面待了整整一夜,批了一晚上折子,现在还没走呢。”
周乐平盯着门口看了眼,“还没来得及问你,他都治不了的病,你怎么有信心自己一定能就救得了我?”
“就凭我见多识广,说到这儿,我一开始答应救你,其实不是为了银子。”
周乐平看她也不像是那种为了钱的人,她有这样的本事,肯定不缺钱花,“那你为了什么?”
璀山笑了下,“我跟他说,我可以救你,但是让他必须娶我。”
她话说一半故意卖了个关子,原本期待看见她惊慌失措的表情,追问她祝观良有没有答应8她的条件来着,可她居然一点反应也没有。
这太不对劲了,她没问题,她反而有问题了,“你就没有什么想问的吗?”
“问什么?”
“问他有没有答应我的条件啊?”
周乐平慢条斯理道,“你说一开始救我不是为了银子,那是你一开始的目的,你现在救我说明你现在是因为银子才答应救我,既然妥协了,那他就一定没答应你的条件,你一早就把答案告诉我了,我还有什么好问的。”
璀山懊恼的捶了下床沿,“真没意思,你们两个可真是绝配!那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会改变条件吗?”
周乐平心口有点堵,“你们之前认识?”
不然她怎么会一上来就提条件让祝观良娶她?
见她终于开始好奇,也来了兴趣,璀山心里才有了那么点占据上风的潇洒与从容,“虽然之前从未见过,但是他的大名我如雷贯耳,而且见他的第一面起,我就知道,这个世上除了他,再没有别的男人配得上我。”
“那为何又放弃了。”
“因为他不愿意娶我,我用你威胁他,他说大不了处理完后事他就跟你一起走,你瞧瞧,我走南闯北这么多年,像他这么痴情的男人见过不少,但是为了他心里那点所谓的忠贞,宁愿去死的只有他一个。”
璀山感叹,“他能为你做到这个份儿上,不知道你能不能为他付出同等的感情。”
周乐平眼睛仿佛定在了门上,从她病开始到现在,她没有害怕过,现在却怕了,她怕自己辜负他。
“赵国瑞王军中的疟疾更加严重,我知道你们之间的关系,你不会不管他们,你要是想救他们,那我就来跟你做另一桩交易。”
璀山还没说是什么,周乐平已经替她讲完,“让我劝祝观良祝娶你是不是?”
周乐平知道她是故意的,她只是觉得好玩儿想要玩儿,但当璀山点头证实她猜测的时候她还是禁不住心里一慌。
“在你心里到底是他重要还是你曾经的那些兄弟重要,考虑好了再做决定。”
这世上最难做的永远都是抉择,到底谁更重要,到底该如何选择,她夹在中间,仿佛站在断崖边,走错一步就是万劫不复。
“你觉得这样很好玩儿?”
璀山笑了,“挺好玩儿的,若你爱他没有他比你多,凭什么他要钟情于你?”
玉娇打断她,“你这样做能得到什么好处?我看你不是来救人的,你就是来挑拨离间的。”
璀山竖起食指摇了摇,“你这么激动做什么?这怎么能是挑拨离间呢?只是个小小的考验,而且应该也没有这么难以抉择吧?”
周乐平思考了半晌,在璀山跟玉娇争论的时候忽然开口,“我不会劝他娶你,到时候我会用刀架在你脖子上把你送到军中救人。”
又赶在璀山开口前道,“我知道以你的性子多半会誓死不从,你做大夫的,见惯了生死,也不会怕死,但见惯生死跟经历生死是完全不同的两回事,再不怕死的人,濒死之际都会本能的想要活下去,谁都不能例外。”
璀山啧啧出声,“关于你,好的坏的,传闻我也听过不少,你身边的宫女还跟我说了不少你的好话,我还以为你是多善良的人呢,没想到,骨子里也是这么卑鄙无耻的人,早知道就不该救你。”
“我应该跟善良不沾边,就算善良也不能一味善良,否则就不是善良,而是蠢了,而且对不同的人要用不同的法子,你不是喜欢考验人吗?不知道你自己能不能经受得住生死的考验。”
璀山白了她一眼,“我真没看错,你们俩果然是绝配。”
她心里不舒服,于是拔针的时候故意下了重手,周乐平忍着一声没吭,又听她道,“你又不能生孩子,真不知道祝观良为什么就对你念念不忘的。”
玉娇拽了拽璀山的袖子,“有些话不能乱说。”
“我乱说了吗?我说的是事实,她的确不能生孩子啊。”
“你说得对。”
“身为皇上,没有自己的孩子,一两年的没什么,日子久了,朝堂上的大臣们能答应?”
“你能不能少说两句?”玉娇忍不住道,“你别以为你救了皇后就能口无遮拦,搞清楚自己的身份!”
周乐平开口,“她说的也对,没什么听不得的。”
倒是没想到她会这么宽容,璀山从瓶子里抠出一粒药喂进她嘴里,“吃了好好儿睡一觉,明天一早起来病就能好了。”
然后又附在她耳边道,“其实你也很想有个自己的孩子吧?毕竟生活在宫里,没有孩子地位就永远不会稳固,色衰而爱驰,你现在年轻貌美,但你不可能一直年轻,总会有新鲜美丽的来代替你,最后你只会竹篮打水一场空。”
周乐平扬唇笑,“乐得几时是几时,以后的事现在想了也没用,我的事就不劳你操心了。”
璀山被她逗乐了,“还真是个缺心眼儿啊!” 皇上主内我主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