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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的时候祝观良关心则乱,的确是奔着南城方向找人去了,可后来他仔细一想,云聿这一路上小心谨慎,恨不能生出一百个心眼儿来对付他,第一次周乐平泄露行踪的时候他应该就已经有所察觉了,应该越来越低调才对,怎么可能任由这么大的事泄露出去。
跑出去几十里后他才想明白,多半是调虎离山之计,云聿这会儿说不定还在奉城附近徘徊,等把他支开他走远了他再想别的办法离开。
于是又调转马头回来,回到奉城让人去查那个卖皮货的小贩,事情发生的事情不长,因此找人没什么难度,只是等找到人之后才发现人已经死了。
没死就另说,死了就更能证明祝观良的猜测是正确的,调虎离山,杀人灭口,云聿肯定就在这附近。
找也不难找,奉城戒严,这时候进城就只能在城中留宿,到时候排查起来,那等于自己上赶着找死,所以他一定就在奉城附近的客栈或是驿站中投宿,可巧这附近没有驿站,客栈也少,没花多少功夫就找到了。
祝观良从云聿身上搜出了钥匙,给周乐平打开铁链,手指摩挲着她手腕上的红痕,一颗心这才算落了地,“差一点就错过了。”
“错不了的。”她宛如一个做了好事求表扬的孩子,伸手指了一圈儿道,“他们都吃了秋迷,你瞧,都正在做梦呢,你要是不来,我刚刚自己打开铁链也能跑。”
祝观良在她鼻尖捏了一把,让人把云聿及其众都绑起来,然后扯着周乐平到僻静角落,猴急的把人一搂,印上她的唇。
他从帝都到怀城,再从怀城追到奉城的这些日子都没怎么睡觉,眼底有一层浅青,胡茬也长出来了,刺刺的,扎的周乐平不舒服,却又觉得很有安全感。
过了好一阵,她喘不上气来了,祝观良这才恋恋不舍放开她,像是累极,埋头在她肩上,轻轻喘着气。
周乐平胸口蓦的一软,一只手勾住他脖子,轻抚着安慰,“累吗?”
他环住她的腰,这姿势有点别扭还有点委屈,劳烦他那么大的身量要屈就她这个小身板,周乐平又体贴的踮起脚尖,可这样站久了腿酸,那就干脆两只手都挂在他脖子上,“要不要去睡一会儿?”
祝观良摇摇头,深深吸一口她颈间的气息,“他没怎么着你吧?”
应该是云聿放出来流言蜚语让他心里不舒服了,用种颇为可惜的语气故意玩笑,“瀚王殿下眼光高,嫌我不够女人,还嫌我行为举止不雅观,压根儿看不上我。”
“那是他眼拙。”
“那我还看不上他呢,矫揉造作,吃了那么多秋迷,看见的都是幻觉还不忘时刻保持优雅,我看了都替他累得慌。”
祝观良笑道,“怪我,当初不把你放在大皇府就好了,后面也就不会有这么多的事儿了。”
说起这个,周乐平松开手,身子往后仰了仰,“你找别人替我,然后跟别人成亲了?”
“哪儿敢。”他托着她后背,“这世上谁能代替你,我那个也是假的,一张面具易了容,没找到你之前,事情闹大了反而弊大于利。”
她没意识到自己现在对他的态度已经发生了变化,现在居然也像个在醋坛子里泡过的女人一样开始撒娇,但她的这些变化让祝观良很开心,一个女人如何取决于一个男人对她怎样,看来自己做的还不错。
身后侍卫杵在那儿,上去不是,不上去也不是,干咳两声,抱拳低下头道,“殿下,人都绑好了,怎么处置?”
这还有正事儿没处理呢,腻腻歪歪的样子又被人看个正着,周乐平的那点羞耻心暗中作祟,胡乱挥两下手从祝观良怀里钻出来,问他,“那云轻的事你也都知道了吧?这个云聿你打算怎么处置?”
“怎么处置?”
反正是不可能放了的。
云聿及其手下完全清醒已经是第二天早上的事了,对于昨天晚上发生的事他已经记不大清了,早上一睁眼就看到自己被绑在椅子上,他这已经是最好的待遇了,其余人不是被绑成粽子扔在地上,就是三五个一起绑成个圈,还只有他是舒服的。
祝观良拉了张凳子坐在他对面,笑的礼貌又客气,“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再次跟瀚王见面。”
云聿认清现实很快就冷静下来,“我也没想到五殿下这么快就反应过来追来了。”
“先调虎离山再暗度陈仓,瀚王好手段,包括之前的障眼法,有钱就是好,能不把钱当钱花。”
“这不还是落到你手里了吗,说到底还是你更胜一筹。”
说完又看了周乐平一眼,“白天你摘的那些草原来是这个作用,看来还是我低估你了。”
周乐平受了他的夸,笑呵呵道,“今天也让我明白一个道理,出门在外,还是多学一门手艺的好。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派上用场了。”
云聿虽然现在落魄了,但是气势还在,不卑不亢,也不骄不躁,梗着脖子求死,“既然落在你手上了,那我也无话可说,杀了我吧。”
“杀了你容易,但杀你之前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
祝观良话说一半儿,云聿乐出声,“关于邕朝的?那我劝你别白费功夫了。”
周乐平摊摊手,“你看,我就说他什么都不会说吧,反正也难逃一死,谁会在这个时候出卖自己的国家,除非他脑袋里装的是浆糊。”
祝观良拍拍膝头站起来,转身在周乐平手上一握,“成,不说也行,先带回去,要个死人没什么用,活着说不定还能捞点儿东西。”
云聿这个人高傲,是宁愿死也不愿意做阶下囚的,现在祝观良把他跟他的那些仆从关在一起,还要带回去羞辱,他几乎立马生出自我了断的想法来。
祝观良就料到他会这样,临走前幽幽来了句,“想死容易,可想死得其所难,你要是自杀,那就是窝囊,本来老皇帝就不看好你,你这么随便死了,他只会觉得你丢人。” 皇上主内我主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