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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国胜利是意料之中,祝观良反而没有众人想象的那么高兴,胜败平常心,他心态比谁都平稳。
单甯看他还是无动于衷,于是小声提醒,“说不定这一天没出来都是在酝酿着怎么杀了你呢,晚上睡觉还是睁一只眼吧。”
祝观良徐徐叹气,“那倒不用,我死了,她亏的更大,已经拜入师门了,她不会那么傻的。”
“每次跟你说你都这幅胸有成竹的样子,难不成真的吃准了她不敢杀你?你该不会以为自己一片真心感动天地真能把她也一起感动了吧?”
单甯道,“真到了国运攸关的时候,杀了你是最好的选择。”
祝观良晃晃酒杯仰头干尽,“都这个时候了你就少咒我几句吧。”
单甯难得有正经的时候,仰头望着天边圆月,轻声喟叹,“看一日少一日,一日比一日不舍。”
“那就多看几眼。”
“呸!你这是做人弟弟说的话?”
“比起你咒我的那些,我这不过是滴墨入海根本不值一提。”
周乐平在房里闷了一天,滴水未进,天黑时这才出门走动,路过花园小亭,见祝观良跟单甯在一道喝酒,眼珠一转,钻进一旁的花丛里,想听听看能不能听出什么门道来。
但蹲了半天,腿都蹲麻了,胳膊腿也被蚊子咬的满身包,这俩人喝酒聊天就愣是不往正事上说,最后蹲的昏昏欲睡,一个瞌睡猛子点头被面前的花枝子戳了脸,戳醒了,定睛再看,亭子里哪还有人。
她猛的站起来,一脚还没迈出花丛,忽然被人提住后领。
周乐平下意识还手,又被人捏住手腕,待转过身才看到是祝观良。
“我说方才看见有人鬼鬼祟祟,原来是采花大盗。”顺手摘掉了她衣服上几片花瓣。
“看见了为何等现在才来抓?”
“一天不出门,难道就为晚上这一趟?”
“我何时出门,这个也要向你禀报?”她看见他就来气,拿开他的手又大步往回走。
“你想知道什么为什么不直接来问我?何必非要这么多此一举?”
周乐平拧眉看着他,“问你?我问你你会说吗?”
“会。”
周乐平哽了下,不信他会把什么都告诉自己,于是故意问了个刁钻的问题,“你说机关术的核心是机芯,一切都是由机芯操控,那我问你,机芯有没有弱点?”
祝观良坦然回答,“有。”
“什么弱点?”
他道,“机芯容易磨损,维护跟运转都需要石脂水,若是没有石脂水,那些机弩跟机关人就只是一堆没用的摆设。”
石脂水这玩意儿周乐平闻所未闻,这是什么奇奇怪怪的名字,于是并不十分信任,“石脂水又是什么东西?”
“一种类似于水的油,形状气味于桐油相似,易燃。”
“那岂不是没有石脂水,你们这些武器就都用不了了?”
他一再坦诚,“自然。”
周乐平已经分辨不清他所说是真是假,说是假,但他说的有模有样,泰然自若,不像是撒谎,说是真,这么重要的事他就这么不遮不掩的告诉自己,怎么也说不过去吧。
“真的不是在诓我?”
“句句属实,若有一句假话,让我天打雷劈。”
她奇怪,“为什么这么轻易就告诉我这些?”
祝观良点点下巴思索半晌,忽道,“大概觉得我也有做昏君的潜质吧。”
石脂水是祁国机关术的关键,如若两军再次对垒,赵国能拿住祁国机关术的这一弱点,下一战必胜。
可是光她知道有什么用,白镭不知道,诸军将士不知道,下次对上一样会输得很惨。
祝观良在她脸上拢一把,亲切又问,“还有什么想知道的一起问了吧。”
祝观良的坦诚忽又让她心里弥漫上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来,莫名又像钝刀子割肉,一下一下又一下,难受,可偏偏又说不上来哪儿难受,心里纠结,总觉痛苦。
“没了。”
扪心自问,祝观良做的已经足够好,污蔑她叛国的事虽然足以让她对他剥皮抽筋,但恩怨两消,他还救过自己呢。
周乐平心里乱的很,失魂落魄的,此种情形就像书中常说的忠孝难两全,她现在不止是忠孝难两全,更是忠义两难全,个中煎熬滋味也只有她自己晓得。
她恨是真的恨祝观良,但这恨并不能完全泯消那些她受过的他的帮助跟恩惠,但敌对的两国,各有立场,即便他是恩人,也只能把他当仇人。
祝观良敏锐察觉到她的变化,与她并肩而行,在明晃晃的月亮地下,仿佛踩在光辉大道上。
“赵国这一仗输的并不丢人。”
祁国虽然对各种战事一向都是不参与不过问,一直以来都是置身事外的,但尽管如此,也不能就这么忽略祁国的战力,人家不声不响的,其实可厉害着呢。
石脂水祁国并不盛产,反而是赵国物产丰富,其实早些年打的主意是通商,但这玩意儿在赵国是用不上的废品,通商买石脂水,等于是告诉赵时谦,这玩意儿大有用处,把弱点主动暴露出去,被人揪住小辫子那可不是玩儿的。
后来才想到打仗,但打仗总要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这也就是祝观良充作大夫留在周乐平身边的原因,只不过没等他们先宣战,赵时谦倒先忍不住了。
周乐平鼻子微酸,眼眶微红,声音微微有些哽咽,“我们赵国人个个儿都是好样儿的,要是有你们这般的武器,一定不会输的。”
“是,都是好样儿的。”他轻声笑,有点哄孩子的意思。
“这一战的名义是什么?”
她心里还是在乎,赵时谦是打着救她的名义来,还是打着清剿叛臣的名义来的。
“都这个时候了,在乎这些还有用吗?横竖你现在都已经是罪臣了。”
是啊,在乎这些还有用吗?
对他来说没用,但对她来说有用,她希望甚至祈盼着赵时谦能相信她,但同时心里也清楚的知道,赵时谦不能忽略众臣跟百姓的意见,相不相信不是他一人说了算的。 皇上主内我主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