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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凉如水,月华倾泻,酒吧内华灯初上,声色犬马。
裴堇年倒坐在吧台上,双臂往两侧撑开,慵懒的搭在台面,黑色的衬衫习惯性的不系最上面的两颗,闪烁霓虹灯光透进他宽敞的领口,小麦色的肌肤包裹着紧实的肌肉,说不出的鬼魅性感。
手上执着一杯清酒,仰头,稍离薄唇一厘米的距离,灌入口腔。
烧辣的感觉从嗓子眼一路顺着喉管往下,割裂一般的疼感至达心脏。
他微仰着头,半眯的眸子似有若无的看着面前衣着暴露的女人,冷硬的嘴角扯开一抹森寒的笑意:“你说什么?”
一开口,低哑的嗓音仿佛在酒精里泡过。
即便四周嘈杂不堪,他的声音却仿佛有穿透力那般,清晰的钻入耳朵里。
那女人本是看他一个人,又高又帅,鼓着勇气上来搭讪,被他一个眼神吓得往后瑟缩,后背突兀的起了一层凉意。
裴堇年迅疾的伸手,拽住她的胳膊拉扯入怀,杯口抵在她的下巴,往上抬起,居高临下的视线熠出了靡靡的暗流:“你躲什么,怕我?”
女人整个坐在他腿上,近距离闻到他身上浓烈的伏特加味,快速低头掠一眼他腰上暗紫色的LV皮带,浑身顿时瘫软如泥,依偎进他怀里。
抬起的双眼,痴缠的望着他线条紧绷的下颚线条,媚眼如丝的嘤咛出声:“怎么会呢,人家是怕你不喜欢。”
裴堇年双眸低垂,眉眼间浮现一丝醉态,菲薄的唇扯开一抹邪魅的笑意,他问:“你要什么,钱,车,还是包?”
女人略一错愕,之后便是狂喜涌了上来,暗自窃喜掐到了顶尖儿身份的男人,嗓音更柔了:“都好,只要是你给的。”
裴堇年笑了,笑得魅惑众生,却不达眼底。
一个翻身,虎口快速的擒住女人的脖子,重摔在吧台边缘,巨大的声响隐没至重金属音乐里,简直不值一提,
“只要是我给的都好,为什么你还不满足,乖乖的待在我身边不好?非要爬到别人的床上,廉榆阳就那么好?他能给你什么!!”
掐着女人脖子的手用了狠力,俊脸俯压的角度,双眼充血,腮旁骨骼突出,整张脸浸在暗光交错的阴影里,看上去极其的森冷可怖。
女人急促的咳了两声,双手用力抠他的手指,惊吓得双眼睁大,“你放手......疯子......”
突然一股从后面逼上来的力道,稳准的扣在裴堇年的手臂上,用力将他拽开。
裴堇年手腕一秒脱力,顺着这股力道翻转了身子,后背抵靠着吧台,一道修长的人影罩在头顶,他浅眯着眸子,待看清来人的面容后,不明意味的笑了笑。
胸腔震动所发出的笑声,隐忍而冷漠。
徐东辰盯了他一眼,伸手将吓得跪趴在地上的女人扶起来,从钱夹里掏出一叠厚厚的现金,“走,不要自寻麻烦。”
女人粗略估计了这叠钱的数目,心想就算追究责任,也讨不了什么好,生怕对方反悔,伸手夺了现金,愤愤的瞪了他们一眼,离开时脚步迈得很快。
徐东辰坐下,旁侧推过来一杯酒。
“陪我喝。”
徐东辰扫一眼裴堇年,没吭声,冷着脸一口饮尽。
杯子倒扣在桌面上,抢了酒保手里的酒瓶,单手掐住裴堇年的脖子,毫不手软的把酒灌进他嘴里。
一半被裴堇年吞下,一半顺着他嘴角流了下去。
一瓶酒没下完,徐东辰一个扬手,摔在地面,酒瓶落地即碎,刺耳的声响惊动了不少人,舞池顿时安静了下来,然后便是咆哮和咒骂,纷纷朝着这边逼来。
徐东辰拨通游单铠的手机,一接通,不给对方开口的机会,“我在你的暮烟酒吧里,和裴堇年,马上把酒吧里的人给我赶出去。”
裴堇年仍然保持着头半仰的姿势,伸舌舔了舔嘴角,抬手抹了一把脖颈上湿漉漉的痕迹,扯开唇角攸冷的笑了。
不到十分钟,酒吧彻底清场。
撤掉了色彩斑斓的霓虹灯光,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光芒大开,强烈的光线铺撒下来,裴堇年不自禁的眯了眯眼,眼前一瞬白雾闪过。
他脸色憔悴,掩不住的疲态,浑身熏笼着浓烈的酒气,梳在挠头的发丝垂了几缕碎发下来,抵在眉骨上,本该精明的双眼,此时浑浊不堪,还有些暗淡,不见丝毫犀利的痕迹。
徐东辰站着,从高角度看下去,冷哼一声:“收酒疯了?”
裴堇年双臂撑在台面上,翘起的食指不紧不慢的敲打着,每点一下,他脸上的笑意更深一分,却是寒冷彻骨。
垂着的脑袋点了两下,慢悠悠的抬起头来,浑然一副醉汉的模样。
他笑,“徐东辰,你说,三年前我怎么就不报警抓童熙。”
徐东辰眉头一瞬紧皱,谁也没看清他是怎么动作的,顷刻间从两步之外的距离掠上前来,揪住裴堇年的领子,冷声道:“你敢这么做,我就算倾家荡产,也要把童熙捞出来。”
裴堇年抹了把脸,表情狠厉,眼神有些发直:“至少她在监狱里待着,我想什么时候去看她都能看得到,她不会跟别人跑。”
徐东辰原本冷硬紧绷的嘴角弧度突兀的闪掠过一丝错愕,瞳仁滞了一下,手下的力道犹疑了一分,松了手。
坐在裴堇年身侧,问道:“你和熙熙出什么事了。”
裴堇年眼角斜出一眼,用蔓延至眼尾却不达眼底的笑容看着徐东辰:“我把她睡了。”
徐东辰沉默的看着他,像是审视那般,看着裴堇年冷峻讽刺的脸庞,尤其那双眼睛,深冷的最后隐匿着落寞的痕迹,源源不断的寒意从身上透散出来,却莫名的让人觉得很可怜。
漆黑如墨的眸子里除了恨,还有一丝不易显见的哀伤。
“她让我恭喜她,她快结婚了,婚期可能会比我早。”
说出这句话,他哀凉的笑了,心脏处一种不知名的疼痛呈花开之势迅速的蔓延开来。
他低下头,敛下的双眉里晦涩不清,却是忽然笑出一声。
笑声中带出了哭腔。 三爷的心尖前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