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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前也是郑越溪忽视了这件事情，等有一次来看郑琮的时候，才注意到这偌大的雪竹苑里，除了两位主子之外，剩下的竟只有两个仆人，要想将他们照顾好，人手根本不够。

　　念及郑琮如今还需念书，身边更是需要人伺候，冯姨娘便没有拒绝，将那几个仆人给留了下来。

　　索性今日倒是清闲得很，郑越溪也没什么事，便留了下来与冯姨娘聊了聊，“刚才我看那夫子在教琮儿念书，今日雨天，天冷路又不好走，怎么还是来了？”提起那位夫子，冯姨娘也不太不清楚，“这位夫子......说起来性格倒是古怪得很，除了在书房里教琮儿念书，平日里也是一言不发，每回临走之前，都要去一趟老爷那边。

　　”而这人也不像是爹的朋友，看这年纪，难道是爹之前创办的书院里的学生吗？不过郑越溪也只有暗地里稍微揣测一下了。

　　而在郑越溪离开雪竹苑内没有多久，那边夫子也已经下了课。

　　即使雨水连绵，那人脚步也从来未曾稍作停滞，如步履生尘一般，就要从郑越溪身边走了过去。

　　“夫子，”郑越溪将他叫住，又走到他的跟前，面露浅笑，“夫子来教了琮儿这么久，倒是不知道你叫什么，敢问夫子尊姓大名？”男子见她拦住自己去路，眉头一皱，有些不耐，但终究是没有一走了之，“在下周文林。

　　”她问了这么一大串，结果只得了这么几个字，郑越溪心有不满，但她将情绪拿捏的极准，丝毫不露破绽，“原来是周先生，这几日事情繁忙，没有顾及着问，琮儿近来的功课如何？他学得怎么样，能不能跟得上？”问起了琮儿，周文林的话这才多了起来，“小少爷天真聪慧，遇到问题时常能举一反三，只是小少爷年纪尚小，还有些贪玩，希望府上能稍微管教。

　　”闻言，郑越溪却是笑了起来，“可是琮儿这个年纪，正是玩闹的时候，夫子也不必太过苛责了，只要他能跟得上夫子所教的便好。

　　”周文林一愣，显然是嫌少看到让自家的独自多玩乐的人家，他没在多说什么，便拱手告辞了，白纸伞在青色雨天中，渐渐淡去。

　　“小姐，这位周夫子为人这般不敬，也不知老爷怎么选了这样的人来教小少爷，刚才若不是您叫住他，只怕他又当做没看见您呢。

　　”剪梅站在郑越溪的身侧替她撑伞，嘴中却忍不住吐槽了起来。

　　直到那抹身影消失在视线中，郑越溪才继续走着，她微微摇了头，“爹教过无数的门生，看人的本事总是有的，这位周夫子必然是有过人的本事，才会被爹请来，只有真本事的人，才会有恃才傲物的资格。

　　”而主院这边，因着秋雨缠绵，书房中一到了夜里便是冷如寒窖，郑茂柏便叫人连着上了好几壶的热茶过来，也好暖暖身子。

　　听得外面风雨声中，夹杂着开门的动静，郑茂柏并抬头，只以为是来续茶的下人，“将茶放下，你也回去歇着吧。

　　”半晌没再听见应答，郑茂柏这才抬起头，却见是柳氏站在那处，手里还提着东西，“不是说我今晚不回了吗，你怎么过来了？”柳氏讪讪地笑着，将食盒中的热粥和参汤端了出来，“我是想着书房里似乎还没有备下炭炉，担心老爷您受了寒，便去厨房熬了一些浓粥，沏了参茶，好给您驱驱寒。

　　”也是柳氏的一番好意，郑茂柏便没拒绝，只是现在时辰也晚了，他端过那掺了燕窝和百合的粥吃了起来，都还是热的，热气腾腾的。

　　“只是下一次叫下人准备便可，你也不必事事操劳。

　　”嫁入郑家也这么多年了，柳氏多少也算了解郑茂柏的心思，她笑了笑，“服侍老爷本该就是我该做的，如今家中被溪儿管得是井井有条，哪有需要操劳的地方。

　　”说起溪儿来，郑茂柏也甚是满意，原以为她初初管家，定然会出些小乱子，可才不过一个月，就已经解决了府内的不少麻烦事。

　　他抬头又看向柳氏，想到自己这些时候事情繁杂，也多少忽略了她，语气柔和了不少，“溪儿到底也年幼，若是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妥，你也该提点提点。

　　”柳氏自然点头应下，但是思及她来此的目的，便将话题移到了郑琮身上，“我听说老爷前些日子给琮儿请了一位夫子？”郑茂柏又继续翻看这些奏章，最近快到了秋闱，礼部和吏部是最忙的时候，而他要将这些奏章分门别类，给出解决的法子，最后呈给圣上看。

　　他不经意地回道：“嗯，眼下琮儿也到了启蒙的时候，该去读读书了。

　　”而柳氏更是趁机，将腹中打好的草稿说了出来，“可是我瞧着，那夫子教得倒是不错，只是我听说冯姨娘以往没读过书，不认得字，怕是琮儿在她身边，教不好的。

　　”郑茂柏手一顿，便将笔搁在了笔山之上，“这个你不必担心，有夫子在一旁教导，不会出什么问题。

　　”见此法不通，柳氏想到郑越梅所说的那些话，计从心来，“老爷，如今溪儿和梅儿都是女子，府上现在也只有琮儿这么一个男丁，作为郑家子嗣，必须好好教导才行，况且......”她偷偷去瞄郑茂柏的神情，又继续道：“向来都只有嫡子继承家业的道理，我如今的身子，怕是不能再替老爷您诞下子嗣了，可若是将琮儿过到我这里来，由我细心照料，岂不是一举两得？”柳氏话音一落，书房里顿时安静了下来，柳氏心中忐忑，一直盯着郑茂柏的神情，想知道他的态度。

　　过了良久，郑茂柏才若有所思地道：“行了，这件事我已经知晓，你说得没错，我再考虑考虑。

　　”这就是行得通了？柳氏心中窃喜，她将桌上的狼藉稍微收拾了一番，带着空了的碗离开。

　　外面依旧是风雨交加，檐下的好几盏灯笼都被风雨吹灭，光线也较之以前暗淡不少。

　　柳氏心情正好，不料才刚出门的时候，迎面碰上了一个下人，差点连手上的食盒都落在地上。

　　那下人也是被吓了一跳，忙伏下身去，“小人有眼无珠，还请夫人责罚。

　　”这郑茂柏就在屋里，怕惹出动静来引起他的不快，柳氏只轻声训斥了几句，便匆匆离去了。

　　倒是那个仆人，站在原地看了许久，却没有再去书房内伺候郑茂柏那边，转而不顾秋雨冷彻入骨，冲进了雨里，瞧着方向，却是往雪竹苑去的。

　　他是今日才被郑越溪带去雪竹苑，伺候冯姨娘母子的，而书房这边值夜的仆人是他朋友，有事告了假，他便过来顶替了一下，哪里知道刚在书房外面，竟听到了那样的事情。

　　他们在被带到雪竹苑之前，就被大小姐特意叮嘱过了，去了雪竹苑之后，要认清自己的主子到底是谁，一言一行，都该为自己主子考虑。

　　若小少爷真的被过到夫人名下，母子被迫分离，依着夫人的性格，冯姨娘的下场可想而知。

　　深夜时候，雪竹苑内，兴许是窗外伴着雨声更好安眠，白日里郑琮在屋内睡了好久，这到了晚上便睡不着，冯姨娘哄了许久，才将他哄得睡着了。

　　她回了屋子之后，好不容易才睡了下来，结果眼睛还没闭上，就听到门外有敲门声。

　　“姨娘，您睡了吗？小人有要事要与您禀报。

　　” 凰倾双世之嫡女为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