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乞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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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越溪并没有拒绝宗瀛的好意,但她只是将药瓶给接了过来,冷声道:“多谢王爷,只是不用劳烦你了,我自己可以。
”说着,便将那瓷瓶打开,她略微诧异,竟是上好的半夏膏。
但只迟疑了一会儿,便开始给自己涂药。
只是她是右手受的伤,又不是左撇子,用左手上药实在是没有准头,宗瀛实在看不过去,直接将药瓶一把夺了过来,一边忍不住道:“你也是个硬气的,都这样了,也不愿让我帮忙?”他垂着头,轻轻地捧起那一双柔若无骨的手,动作极轻,如待珍宝一般,眉眼也比往常多了几分柔和来。
郑越溪看着,心中微颤,竟不敢再发出什么声音来。
不知何时,外面的的雨势渐渐小了下来,而宗瀛也已经帮她抹好了药,郑越溪猛地将自己的手收了回来,低头轻声道:“多谢王爷。
”宗瀛从来不怕她与自己闹脾气,唯独担心的就是郑越溪与自己这般生分。
他只是笑了笑,道:“如今雨已经快要停了,郑大小姐想必是着急回家了吧?”郑越溪低眉看了一眼清凉触感的手,神色有一丝的恍惚,最后眼神还是渐渐清晰了起来,她站起身来,开口道:“我已离家许久,现在时辰已经不早,是该回去了。
”早已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宗瀛并不意外,应道:“那便走吧,我先送你回去。
”长思楼门外。
虽说雨势已经小了许多,但依旧不曾断绝,空气中满是暑气蒸腾上来的燥热,店家小二拿了柄伞来,准备送两位贵客离开,但宗瀛伸手,将那伞讨要了来,走在郑越溪的身后,替她遮起风雨来。
这一切的发生,都落在了二楼雅间中两名男子的眼中。
而宗瀛先扶着郑越溪上了马车,并没着急上去,反而是抬起头来,对上那偷窥之人的视线,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来,猜得不错的话,先前他一直都坐在隔壁。
等马车在街道上渐行渐远,长思楼雅间内,宗明山狠狠地握住手中杯盏,猛然砸在了地上,小皇叔究竟是什么意思,在向自己挑衅宣战吗?坐在他对面的,是他手下幕僚王鹤。
实则刚才郑大小姐与宗瀛二人的谈话,对方并没有刻意遮掩,因此他们一字不落地全都听见了,也难怪四皇子气得这般厉害。
王鹤倒不在意这郑大小姐对四皇子的态度,毕竟如今京城中,谁人不知她是和宗瀛有了婚约,便劝起了宗明山,道:“四皇子实在不必如此气恼,如今郑家二小姐心也是向着你的,郑越溪在府中也不过一介孤女,除了她爹,能有谁将她看重,往后的郑家,必然会为您所用。
”若真有这样简单便好了,宗明山一直注意着郑府的消息,一早便知道了郑越梅被禁足的事情,心中只觉得她是个傻的,若是能有郑越溪一半聪明,郑家势力早就落入自己手中了。
宗明山怒火渐消,但依旧有不满,说道:“你也知晓,郑茂柏最看重他的嫡女,如今她要嫁给皇叔,只怕郑茂柏最后心会向着那边,到时候,还能有我们什么事?”王鹤一时语塞,心中来回思索了一番,回道:“既然如此,那咱们就需想办法叫郑茂柏无法出山,既然这股势力无法为我们所用,那更不能落在对方手上。
”宗明山低着头,脑海中还是刚才两人郎有情妾有意的画面,他猛一抬头,将杯中酒灌入喉中,才道:“你说得没错,不能让郑家落到皇叔手中。
”而在马车中的郑越溪,根本对宗明山的存在毫不知情。
暴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天色很快就晴了起来,街上行走的人也多了,马车经过繁华的街道,还能听到摊贩的叫卖声,好不热闹。
只不过明明是平坦的大道,忽的马车一震,郑越溪没有坐稳,要不是有宗瀛手疾眼快地扶住,怕不是要摔出马车去。
宗瀛眉头紧皱,掀开帘子朝外看去,问那车夫道:“发生了何事?”车夫惶惶不安,生怕宗瀛怪罪,连忙解释了起来:“王爷,都怪小人粗心大意,刚才路边突然蹿过来一个乞丐,奴才怕撞死了人,这才将马车不小心撞到了旁边的石阶上。
”顺着车夫的视线朝一旁看了过去,果然见到一个乞丐坐在地上,却不见他有丝毫慌张神色,在那里捧着一个雪白馒头,自顾自地啃了起来。
车夫见主子神情很是难看,便自作主张起来,执起马鞭便要朝那乞丐甩过去,一边怒骂道:“你这个不长眼的,难道没看到马车吗?要不是为了你的小命,早就被踩死在马蹄下面了。
”郑越溪坐在马车中,也听到了刚才车夫回应,此刻忙探出头来,制止住车夫来,说道:“不过就是个不长眼的乞丐罢了,不值当如此,况且马车并未受损,就随他去吧。
”那车夫马鞭都快要打到那乞丐的身上了,闻言又即刻收了回来,他看了一眼自己主子,才朝着郑越溪说道:“既然郑大小姐宽宏大量,那奴才就不罚这乞丐了,”说完,他又对那乞丐骂道:“难道是耳朵聋了吗?郑小姐替你求情,你还不快快谢恩?”那乞丐似乎是个反应迟钝的,闻言半晌才抬起头来,只瞥了马车上两位衣着华贵的男女,又低下头去啃那馒头去了,雪白的馒头在他手里,还是留下了两个黑黢黢的手掌印。
车夫被他这一番态度气得不行,又要去骂人,郑越溪却伸手示意他住口。
或许别人没有发现,但是她察觉到了,刚才这乞丐抬眸的时候,看似漫不经心,但他眼中似有光一般,叫人不敢小觑。
郑越溪理了理身上衣裙,不顾宗瀛的询问,走下了马车,来到这乞丐面前来,看着他乱糟糟的头发,也不管对方有没有注意自己的存在,只说道:“你若是想吃馒头的话,我家中有许多的馒头,还有包子,跟着我,你能得到你所值得的更多的东西。
”她的话似有魔力一般,竟叫那乞丐抬起头来,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开口却只是问道:“跟着你......真的可以有包子吗?”说话的语气好似天真无邪的孩子一般,郑越溪不由得一笑,点头道:“我既已答应了你,又岂会说谎,不过,你先要告诉我你的名字。
”那乞丐又垂下头去,过了好半晌,才应道:“我......我叫阿七。
”阿七,郑越溪口中念叨了两句,回头看了眼还在马车上等着她的宗瀛,她摸了摸他的脑袋,说道:“阿七,你明日傍晚的时候,记得去青石坊郑府找我,我会给你想要的。
”待郑越溪再上了马车之后,宗瀛一直盯着她的手看,最后忍不住,从怀中掏了一块帕子来,替她擦拭着掌心的黑灰,一边故作无意,开口问她道:“你怎么就看上了那个乞丐?要他跟着你,能做什么?”而郑越溪却并不想告诉宗瀛自己的打算,见掌心干净了,便立即抽了回来,回应道:“不过是看他一个可怜人,想着让他在府里做做苦力活,也能让他填饱肚子罢了。
”而如今宗瀛却是将郑越溪看得更明白了,既然她不愿意告知自己缘由,便也没有多问,只是想着,看来日后需多加注意她院中的情况了。
刚那人是个懵懂乞丐没错,但也是个男子。
但他面上又不是这般神态,将那脏了的帕子丢了出去,才:“嗯,往后身边有个小厮,跑腿什么的也方便许多。
” 凰倾双世之嫡女为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