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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青森夫妇被带走后,廖家人六神无主,乱作一团。尤其是廖老婆子,除了哭就是骂,骂完这个骂那个,骂的最多的还是三房的人,怨他们给家里招祸,嫌他们克了全家。
廖老爷子强迫自己安静下来,从屋里拿了些银子递给老二廖青林,让他去县衙打听打听到底怎么回事儿。
廖青林叹了口气,他本来也想去打听打听,老三在牢里怎么样了,现在正好一起吧,这都什么事啊。
李氏头疼不已,她本是廖家地位最超然的一个人,从不掺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可现在老大和老三都给抓走了,只能让自家男人顶在前面了。
一直等到半夜,廖青林才从县里面回来,气儿都没喘匀就慌着把事情说了一遍。
原来他到了县衙,钱花了不少,可是连人都没见着,最后贿赂了一个小衙役问了问情况。
据说原本以为是陈家的药酒造成饮酒人中毒,后来发现这卖酒和造酒的另有其人,既不是陈家也不是廖青木。调查下来,居然是廖青森打着廖家和陈家的名头卖的酒。
“秋生,二伯问你,你爹到底有没有偷偷又去造酒卖酒?”
廖秋生神色复杂,吭哧着说不出话。
家里其他人不知道,可他经常要给父亲打下手,就算廖青森不说,他也猜出了一二。本以为父亲能多挣些钱,他也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如今惹出祸事来,他是六神无主,心里认定是父亲酿的酒出了问题。
“哎呀,你爹怎么那么糊涂啊?” 看侄儿的脸色,廖青林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不由得长叹一声,无可奈何。
“真的是你爹?” 廖老爷子瞪大眼睛,一脸难以置信。
“住嘴,你们记住了,这事就是老三家干的,跟老大家没关系,谁也不许说,都咽到肚子里,死也不能讲。” 廖老婆子脸色铁青,厉声吼道。
对她来说,牺牲哪一房根本就不需要犹豫。
廖青林叹了口气,无奈道:“娘,现在咱说了不算,得看县令大人怎么判案。”
“那你赶紧去去跟大人说,这酒都是三房做的,跟老大没关系,你给他们作证。” 廖老婆子冲上去推着廖青林,让他赶紧走。
看着婆婆跟自家男人闹起来没完,李氏忍无可忍地说道:“娘,没用的。前头抓人的时候咱们都看见了,那人一口咬定就是大哥,别人怎么说话啊?再说,欺骗县太爷也是要坐牢的,您是不是想把剩下的这唯一一个儿子也折腾进大牢去啊。”
“不,不可能。”廖老婆子喃喃道。
她脸色惨白的瘫倒在椅子上,哭都哭不出来了。
正如陈松伟说的,廖青木第二天便被放出来了。
因为张氏和廖青森互相攀咬,把所有的事情,该说的不该说的,全抖搂出来了。
事情很清楚,廖青森做的蚂蚁酒不合格,导致饮酒的人中毒。此事和廖家三房没有关系,廖青木被无罪开释。
只剩下张氏和廖青森还被关押在县衙的大牢里。
张氏一口咬定这事跟自己没关系,她只是察觉到了丈夫可能在做酒,并没有直接参与。
廖青森却说,做酒是张氏撺掇的,而且妻子也直接参与了制酒的过程。
而且,廖青森在牢里也想明白了。买酒的又不止那一个人,怎么别的人都没事,就只有原告家的老人中毒了。凭什么说是他的酒有问题,难道不是老人体弱多病,或者吃了别的东西导致的问题。
总之,连衙门找来的大夫都没查出来酒有毒,他自己就更不能承认了。
当然,这些都和廖家三房没什么关系了。
廖青木出狱的时候,被陈家的马车直接送到了别院。三房一家子,还有赵永富,赵松阳,江腾都等在那里,甚至连陈松伟也在场。
赵氏看着丈夫,泪流满面道:“瘦了。”
廖青木很心酸,可还是忍不住想,自己恐怕是胖了吧。在牢里什么也不干,陈家一天四顿送来好吃好喝,哪儿能不长肉。
“我没事,一点罪都没受。倒是你们在外面担惊受怕,到处为我奔波,辛苦了。”
赵氏不住地点头,道:“没错,这次多亏了江先生,还有陈家公子,管事,若不是有他们。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闻言,廖青木转过身,面对江腾和陈松伟深鞠一躬,道:“各位的大恩大德,我真是不知道该如何报答。”
“廖大叔客气了,能帮上忙,我很高兴。”江腾急忙闪身,不受他的礼。
倒是陈松伟无所谓的样子,大咧咧说道:“报恩啊,那好说。让廖姑娘多给我们做些好酒,让我们家多挣些钱就行了。”
众人闻言都笑了,气氛顿时轻松了许多。
“对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咱家的酒没问题吧。”廖青木被关在牢里,详细情况一概不知。
赵氏脸一黑,愤愤道:“还能是怎么回事,就是你那个好大哥。打着廖家和陈家的名头,自己偷做了酒出去卖,害了人之后,眼看你出了事也不吭声。真是丧尽天良,活该他们两口子都进了监狱。”
赵氏一直都是柔顺的,哪怕近来对婆家人已经非常不满,依然很少直接说家里人的不是。如今能说出这样的话,可见是恨到了极点。
“你不知道,你一被带走,你爹娘就把我们赶出了家门。生怕被牵连了。哼,我倒要看看,现在你大哥大嫂都被抓进去了,你爹娘是不是也能干出同样的事情来。”
廖青木脸色一片苍白,这就是他的家人吗?在他生死未卜的时候,将妻儿全部赶出家门。
“咳咳,我看还是先让廖大叔休息一会儿,然后再说话不迟。”江腾看廖青木面色不好,忍不住提议道。
赵氏如梦方醒般惭愧地说道:“对对,看我这个脑子。当家的赶紧歇会儿,吃点东西。下午咱们再回村子。”
反正欠下了人情,索性也不矫情了。一事不劳二主,还做陈家的马车回去就好。 桑田酒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