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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秋君咕咚咚灌下一杯茶，擦了擦嘴，说了起来。
“村里都传遍啦，说是大伯母和二堂兄带着那个丫头去了孙家，不知怎么的，那丫头好像对小姑怀恨在心，出手害了小姑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什么！你说真的？”廖青木大惊失色，那毕竟是他的亲妹子，就算平时不亲近，也不愿意看着她出事。
廖秋菊和母亲交换了一下眼色。知秋这丫头，她们在村子里都碰到过，确实是被老宅那边的人搓磨的不像样子。
再想想他们之间的恩怨，若真是出手害人也不是不可想象。
“这，后来到底怎么着啦？”廖青木有些坐不住了。
赵氏推了他一把：“行啦，秋君一个大小伙子，你让他去打听这些事儿像话嘛。还是我去村子里走一圈，问问情况吧。”
廖秋菊没有反对，要真出了什么大事儿，估计陈家那边也会给她递消息的。
赵氏满心无奈地出了门，在村子里的三姑六婆那转了一圈儿，可依然没能得到确切的消息，毕竟大家都是口口相传，很多事儿传过来都已经变了味儿。
不过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廖青云肯定是出事儿了，而张氏和廖秋文脱不了关系，他们俩现在正跪在老宅的院子里呢。
廖青云本来就是廖老婆子的心肝宝贝，加上身怀有孕，很可能生下孙家的长子。老宅的人都指望着这个闺女扬眉吐气呢。
没想到就在生产前夕，还能出这样的事儿。廖老婆子当时就发了飙，扑上去一顿大嘴巴，把张氏打成了猪头。连平时疼爱的孙子这次也没能跑了，一起跪在了院子中。
“老大，赶紧去租个牛车，咱们去孙家看你妹子去。”廖老婆子忙不迭地吩咐着。
“在我回来之前，你们俩就在这跪着。”老婆子发了狠。
她的青云，她的命根子，她未来扬眉吐气的希望啊，可千万不能出什么事儿。
廖青森答应了一声，闷头向外走去。自从酿酒失败，又进了大狱之后，他变得沉闷了许多。
如今老宅这边酿酒，主要都是二房的一对父子来张罗，他和廖秋生不过是打打下手罢了。
加上廖秋文两次童试都没有过，更让他觉得脸上无光。从前在家最受重视的大房，如今却有些抬不起头了。
孙家，廖青云正在声嘶力竭地喊着，产房外是一脸焦急不安的孙老爷。他真是没想到，在自己家里还能出这种事儿。
虽说自从苏琴进门后，孙老爷已经不大看得上廖青云这个农户出身的妾。可他肚子里那个可是孙家第一个孩子呀。再加上廖青木一家的关系，孙老爷对廖青云还是十分重视的。
屋里传来的阵阵惨叫声，让孙老爷忍不住心惊。
“怎么回事儿还没生下来，你们这群废物，怎么照顾二夫人的。”
小红和一院子的丫头婆子都跪在那里，心中又气又怕。她万万没想到，知秋居然这么大的胆子，在光天化日之下就敢上去推廖青云。
当廖青云的惨叫声传来时，小红的脑子一片空白，只知道自己完了。
而作孽的知秋，事后早就被孙家的下人打了一顿，捆起来扔到柴房，等着孙老爷腾出手来再收拾她了。
“老爷放心，二夫人基本已经足月了，此时生产虽然有些凶险，但大致应该没有问题的。”一个婆子撞着胆子回道。
就在这时，门房来报，说二夫人娘家来人了。
孙老爷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耐。在这个紧要关头，那些人过来能帮上什么忙，只会添乱。
按下厌恶烦闷的心情，孙老爷吩咐道：“请进来吧。”
果然人还没到，廖老婆子哭嚎的声音就已经传了进来。
“我的女儿啊，你好惨哪！”
孙老爷只觉得眉头直跳，这个蠢婆子没事儿在这胡闹些什么。廖青云还在屋里拼命地生孩子，她倒好，不说鼓劲儿，反而嚎丧了。
跑进院子的廖老婆子一见孙老爷张嘴又要嚎啕。
“闭嘴。”孙老爷忍无可忍。
廖老婆子吓得一哆嗦不敢出声了，身后的廖青森急忙把母亲拽到一边，又向孙老爷打了个招呼，便等在一旁默不作声了。
孙家的正房和东跨院也都得到了消息。不过颇有默契的是，孙夫人还有苏琴都没有出现在西跨院。
孙夫人已经不理家事多时，所以此时她不出现，倒也没人觉得奇怪。
苏琴旁边的丫头倒是问了一声，要不要过去看看。
苏琴冷哼一声，淡淡道：“她只管生她的孩子，我去干什么？又帮不上忙。”
“夫人说的是，您现在也有了身子，的确不易劳累。”
不管众人是什么心思，廖青云那里却是折腾了一宿都没把孩子生下来。孙老爷急地请来了大夫，又让人开了库房拿出老参，熬了汤给廖青云补气力。
廖老婆子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脸色发白，神情疲倦。她几次想进产房，都被孙老爷拦了下来。
不是他心狠，而是孙老爷实在信不过这个老婆子，一看就是坏事儿的。
“不知道今天能不能生下来。”廖青森在后面小声嘟囔了一句。
“闭嘴，要不是你那个死婆娘和儿子找事儿，我的青云也不会受这样一场罪，你等着，回去我再收拾那两个东西。”
廖老婆子的耳朵好使的很，听到儿子的嘟囔，忍不住又是一顿臭骂。
廖青森被骂得抬不起头来，只能诺诺地低下头不再说话。
终于，在所有人的希望一点点流失的时候，一个小丫头从屋里跑了出来高声喊道：“生了，生了，二夫人生了。”
众人皆是一惊，屋里随后传出一阵婴儿的啼哭声。
孙老爷喜地手足无措，哆嗦了半天才问道：“是男孩还是女孩？”
小丫头迟疑了片刻，怯生生地回道：“回老爷，是，是个千金。”
孙老爷一愣，心中有几分失望。可是，这毕竟是他几十年来第一个孩子，不管是男还是女，都是个好兆头。 桑田酒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