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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秋菊失魂落魄地回到家,赵氏和廖秋君都迎了上来。
“闺女啊,怎么样了?你去找谁了?娘觉得还是找你舅帮帮忙,这家里的人都指不上。”
廖秋菊疲惫地揉了揉额头,将自己刚才向江腾求助的事情说了一遍。
“江先生带着表哥去了县城,让咱们在家等消息。今天不一定能有信儿,明天一早我就去姥家等着。”
赵氏只觉得浑身冰冷,忍不住又落下泪来。
“也不知道你爹在牢里过得怎么样?有没有吃的,冷不冷,会不会有人欺负他。”
廖秋菊安慰了两句,心里也难受得紧。这几个月来,因为廖青木亲近廖家人,娘儿几个还有意无意地冷落他。谁能想到,官差上门的时候,居然还是廖青木站了出来。
“三弟妹,爹娘叫你们过去。”张氏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廖秋菊一皱眉,她现在心慌意乱、头痛欲裂,哪有精力去应付那些人,不由得转身对赵氏道:“娘,我去里屋躺会儿,现在没心情应付主屋的人。”
说完,一转身进了里间。
廖秋君抹了把眼泪,恨恨道:“肯定是来落井下石的,哼,我才不信他们能好心去救爹。”
赵氏抿了抿嘴唇,想想这家人的凉薄也是寒心。可毕竟是一家人,她还抱了些希望。说不定廖老爷子会想法子救人呢。
她站起身,对儿子说道:“不管怎样,你爹是你爷奶的亲儿子。娘去看看,说不定他们想帮忙呢。”
然而,廖家人的反应并没有出乎他们的意料之外。
赵氏一进主屋就被廖老婆子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
“你个丧门星,你那个男人生来就克老娘,现在还弄了一家子来克我们。赶紧给我滚出廖家,别给老娘招祸。”
赵氏气得浑身发抖,忍着眼泪道:“娘,这事还没搞清楚呢,您怎么能这样绝情。难道青木哥他不是你亲生的不成。”
“少给老娘扯这些没用的,赶紧滚。给家里招了祸,老娘揭了你们的皮。”
“爹,您也要赶我们走?”
廖老爷子吧嗒着旱烟,沉声道:“赵氏,你也不要怨家里。这一大家子人呢,我和你娘得为大家考虑。这惹上了官司可不好说,咱家的名声可不能因为你们给坏了。”
“这样,你们先出去住一段时间,若是老三没事再回来。”
赵氏只觉得心里一片冰凉,哪怕是盛夏十分,依然觉得冷得发抖。这就是一家人,她居然还天真地以为廖老爷子会想办法救自己的儿子。
结果,事情还没搞清楚,就要把他们三房赶出门了。
“好,我们走。你们别后悔。”
赵氏再也无法忍受那些人的嘴脸,咬着唇,愤然离去。
“秋菊,秋君,收拾东西咱们走。”赵氏一进屋就喊道。
“咦,大哥,你怎么来了。”赵永富正坐在屋里跟两个孩子说话。
“妹子,江先生刚才过去叫你侄儿了。爹娘急得不得了,让我过来看看,有什么事能帮忙不。”
赵氏眼泪都要掉出来了,摇着头说道:“刚才公婆叫我过去,要赶我们走,怕给家里招祸。”
“什么?”几个人齐声惊呼。
两个孩子没想到家里能凉薄至此,赵永富则是满腔怒火。
“就没这么干事的,儿子生死未卜,家里就要赶你们娘儿几个走,这不是要逼死人嘛。不行,我得找他们说道说道。”赵永富抬脚就要给妹妹一家出气去。
“舅舅,别去。”廖秋菊拦住了赵永富。
“没意思,留在这里等他们恶心自己吗。咱们现在最重要的是救我爹,其他的以后再说。不过,又得给姥,姥爷添麻烦了。”秋菊说着,招呼弟弟一起收拾东西。
赵永富叹了口气,忍下心头的怒火,摆手道:“都是一家人,说这些干什么。妹子,赶紧收东西,哥带你们回家。”
几个人收好东西,刚要出门,迎面跑来一个人影。
“三婶,爷奶要赶你们走,我爹娘拦不住。不过,我爹说了。这事都是要花钱的,这点银子你们拿着,有需要再说。我爹在县里也有认识的人,明天去打听打听到底怎么回事。”二房的廖秋冉喘着粗气说道。
赵氏叹了口气,感激道:“好孩子,不管以后怎么样,你们这份情,三婶记下了。赶紧回去吧,省得你爷奶又拿你撒气。”
廖秋冉一溜烟跑走了,赵永富点头道:“这还差不多,有点一家人的样子。快走吧,爹娘还等着呢。”
赵家二老确实是急得发疯,乍一听说女婿被衙门的人带走了,吓得老太太险些厥过去。缓过神来就让儿子赶紧去廖家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结果这一去就接回来一大家子。
赵老爷子气得胡子直翘,直骂对方糊涂。赵母流着眼泪后悔怎么把女儿嫁了这样一户人家。
只有方氏还算镇定,一边做饭,一边安慰小姑子,让她不要担心。有江先生和陈家在,妹夫一定会没事的。
可嘴上说着没事,心里依然担心的紧。那牢里哪是好呆的地方,就算好人进去都得脱一层皮。只盼着陈家能上点心,别伤了人,哪怕多花点银子也没关系。
一家人互相安慰着,心里却都忐忑不已。直到入夜时分,大部分村民都睡下的时候。赵家的大门忽然被人拍响了。
“娘,我回来了。开门。”是赵松阳回来了。
廖秋君正在炕上坐着,听到声音,连鞋子都没顾上穿就跑出来开门。
“表哥,怎么样了,我爹还好吗?”张口就是一大串的问题。
赵松阳摆摆手,道:“进去慢慢说。”
廖秋菊沏了一大杯红糖水,赵松阳咕咚咚喝了一大碗后才喘过气来。
“姑姑,表妹,表弟,别着急了。牢里都打点好了。陈家公子让管家跟衙门打了招呼,里面有人照应着,没事。我说来拿点被褥啥的,管家也说不用,他们都给送了。明天陈家会派马车过来,接你们去牢里看看我姑父。” 桑田酒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