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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道童喜得眼睛都眯到一起了。平时牛氏顶多给几个散碎银子,今天不仅有了大户,还挤兑的牛氏也不得不拿了一笔钱出来。这一来,对赵氏等人的态度也愈发热情起来,只把她哄的合不拢嘴。
廖秋菊和弟弟对视一眼,微笑不语。她知道,母亲这是给自己打抱不平呢。也对,双方除了当面撕破脸皮,也没剩下几分情分了。对牛氏这样的人,着实不必客气。
小道童拿来一桶竹签给赵氏。一顿晃动之后,一支签应声落地。小道童将签从地上捡起来,笑眯眯地说道:“诸位跟我来,请我师傅给你们解签。。”
一行人来到后堂,一个老道士正在打坐,只见他道袍半新不旧,但是非常干净整洁,须发洁白,手执一只拂尘,看起来仙风道骨,颇有些道行的样子。
赵氏一看,心头大喜。道观里有这样的老神仙,难怪人们都说灵验。
“还请老神仙替我们解签。”赵氏恭敬道。
老道嗯了一声,面无表情地接过竹签,仔细看了半晌,点点头,赞叹道:“好啊,真是好,这么好的签,很久没有看到啦。”
赵氏大喜,期待着望着那个老道士,问道:“仙长,民妇是想问问子女的前程。”
老道思忖了片刻,依旧点着头说道:“嗯,都不错,儿子前程一片光明,女儿婚姻幸福。这位大婶儿就放心吧。”
赵氏高兴的合不拢嘴,临走前又放下十两银子。
一出门,发现天上居然飘起了细细的小雨。门口,牛氏正在发着脾气,一会儿嫌天气不好,一会儿又嫌旁边的丫头伺候的不周到,骂东骂西,叫个不停。
赵氏看她这么不痛快,忍不住又想踩上一脚。于是,笑眯眯地走过去,说道:“亲家夫人,怎么没有马车吗?要不要我们送你一程。”
牛氏气得直头疼,堂堂的江家怎么可能连一辆马车都没有,不过是他的大儿子出去办事儿,一会儿会来接她。这个农妇,这是明晃晃地打她的脸呢。
“不必了,我儿子外出有事儿,一会儿就会来接我的。”牛氏咬牙切齿地说道。虽然心里恨得不得了,可对方一脸好心好意的样子,也没办法直接顶回去,只能咽下这口恶气。
一碰到这家人就没好事儿,牛氏心里愈发坚定了这个念头。
“那我们就先行一步啦。”
赵氏一脸了然的样子,让对方更加的气闷。难道为了一辆马车,她还能撒谎不成?正想着,不远处响起一阵马蹄和车行的声音。
牛氏脸上一亮,得意地看了一眼赵氏,道:“一定是我儿子来接我了。”
马车停在了众人面前,牛氏张口刚要喊,忽然发现这车并不是江家的。
车帘一撩,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众人面前。
“岳母,我看天气不好,所以叫了辆车来接你们。”
江腾说完这句话,才看到一旁的牛氏,不由得一愣,问道:“二婶,你怎么也在这儿?你们是约好了,一块来上香的吗?”
没等牛氏说话,赵氏就快言快语地说道:“不是,这不是赶巧碰上了嘛,天儿不好,亲家夫人居然连辆马车都没有,我正问着呢。”
牛氏的脸胀得通红,简直是胡说八道。她哪没有车了,刚刚不是说过了吗?老大江枫一会儿会来接她的。
江腾惊讶的眼神看过来,牛氏只觉得两眼发黑。那怜悯的眼神简直让她无地自容。
倒是牛氏身边的丫头,看自家夫人气得说不出话来,在旁边怯声道:“大公子一会儿会来接夫人的。”
江腾点了点头,脸色不太好。
“枫哥真是太不像话了,居然让婶娘在雨里等这么久。什么事儿能比他的母亲还重要。”
正说着又一辆马车来到道观前,这回真的是江枫。可牛氏已经被气饱了,哪怕再看见儿子出现在面前,也没有那么高兴了。
“大哥!你也来上香?”江枫也很惊讶,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自己的大堂哥,自从上次酒楼一别,他们还没有再见过呢。
“我来接我未婚妻一家。”
江枫的视线随着江腾的介绍转移过来,在看到廖秋菊的时候,他面上一怔。
居然是她。上次清晨一见之后,江枫对廖秋菊念念不忘。也曾在附近打听过,却都没有人知道那姑娘是谁。没想到,居然是自己大堂哥的未婚妻。
不对呀,不是说大堂哥要娶一个农女吗?这姑娘从哪方面看都是一个大家闺秀啊,怎么能和农女扯的上边儿。
江枫直勾勾的眼神让江腾很是不悦,他上前一步,挡在了堂弟的面前。
“二弟,我们还有事,就先行一步了。”说完扭头招呼廖秋菊一行离去。
赵氏直到此时才能插上话,她得意洋洋地说道:“哎呀,你这孩子就是太细心太体贴了,其实吴伯他们都给我们安排了马车,不需要你这么大老远过来接的。”
“哪里,这是小婿应当做的,而且两辆马车坐的也宽敞些。这样吧,岳父和秋君弟弟就跟着我,岳母和秋菊坐家里那辆车就好了。”
几个人说说笑笑,把牛氏和江枫晾在了一边。
看着两辆马车慢慢消失在视线当中,牛氏转过头看了一眼大儿子。脸色发白,今天真是晦气,本想来祈福,没想到被一个农妇看了笑话。
江枫没有注意到母亲哀怨的视线,他还沉浸在巨大的震惊当中。
听说自己骄傲清高的大堂哥将娶一个农女入门,他还曾暗自嘲笑过江腾,笑他落魄到如今,谁还能想到他从前风光无限的样子。
没想到,哪怕是一个农女也是如此惊艳夺目的人物。
凭什么,凭什么他江腾能一直这么好运气。当初,朱慧慈也是他江枫的意中人,可是朱家小姐眼里从来就没有过他这个小跟班。好容易等大堂哥落魄了,朱家小姐也跟他退了亲。谁知道一转身,江腾就有了这样出色的未婚妻。
江枫定定地望着马车消失的方向,不由自主地攥紧了拳头,脸上显出几分狰狞之色。 桑田酒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