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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秋晨脚步一顿,循声抬头,见江轻羽站在二楼,胳膊搭在楼梯栏杆上,探出半个身子往下看。
李允烨一看就皱起眉头,对上面说道:“你站远些,当心掉下来。”
江轻羽没理会他,只看着程秋晨,笑道:“这位美人看着甚是面善,是那日南郡王府诗会坐在我隔壁的姐姐吗?”
程秋晨仰望着她,神情一顿,转头看了李允烨一眼,随即弯了弯嘴角,对江轻羽道:“侧王妃好记性……好有趣。”
江轻羽眉梢一挑,笑道:“这是姐姐第二次说我有趣了,看来姐姐是真的觉得我很有趣,不过我觉得姐姐也蛮有趣的。”
程秋晨目光轻闪:“哦?我哪里有趣了?”
江轻羽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整齐的小白牙:“我今日身体不太舒服,方才在里面躺着,隐约听到姐姐只言片语,觉得甚是有趣。姐姐数次前来……”说到这里,江轻羽瞥了李允烨一眼,意思尽在眼神里,李允烨不由背后一阵凉意。
“都不曾见到我,觉得我是推说生病故意不见,姐姐既如此想,却还是一再前来,这股子执着劲儿,岂不有缺?”
程秋晨笑容有些不自然:“我这不是挂心你的身子,想来看看你是否大好了吗?”
江轻羽点点头:“多谢姐姐关爱。如今我病已痊愈,那姐姐日后还来吗?”
程秋晨:“……”
默然了片刻,程秋晨牵了牵嘴角,抬起头对江轻羽道:“我自然是想来的。”说完便刻意停顿了一下,目光朝李允烨投去。
李允烨强撑着微笑,心说我能不能先告辞?
随即,程秋晨继续道:“我很喜欢侧王妃,之前就和惠王殿下说过,希望能常来王府走动,与侧王妃作伴。妹妹可愿意我来吗?”
江轻羽垂下眼睫,目光垂直落地,沉吟片刻,一只脚向前迈了一步,半个脚掌悬在栏杆外。其实她只是站得有些累了,下意识地换了个姿势,可下面看着的李允烨却吓了一跳,转身三两步便冲上了楼,在江轻羽疑惑的目光中,一把将她拉回后面。
“你干嘛?”江轻羽莫名其妙地问道。
“我都说让你退后些,你不但不听,还往前走,万一摔下去怎么办?”李允烨着实有些急了,语气也难免激烈了些。
江轻羽看了眼与自己腰齐高的栏杆,五官几乎扭曲在一起:“怎么可能呢?除非有人推我,不然我自己想跳下去都难!”
李允烨知道皇四叔那帮人一直惦记着江轻羽的命,害人的手段总是防不胜防,所以格外小心些。
也正因为如此,见到江轻羽总是没有谨慎之心,一副不拿自己性命当回事的样子,心里就莫名火大。
江轻羽顶完嘴,忽见李允烨面有愠色,目光定定地看着她,一张薄唇绷成直线,是没打算再开口的严实,似乎是真的生气了。
她顿时怂了,低下头,目光四处游移,心里开始怀疑方才那么做是不是真的有点危险?和他顶嘴是不是有点过分?
她正四处乱瞟,无意间发现楼下少了个人,程秋晨竟不知何时走了?
“人呢?”江轻羽上前一步,身子探出去往下看,问春夏:“程小姐呢?”
春夏仰着头,刚说了一个“哦”字,还在无他对视的江轻羽一下子就不见了,被她身后一股力量拽了回去。
李允烨简直要疯,这女人属耗子的吗?撂爪就忘!
“春夏叫人把楼下房间收拾出来。翠雀上来替侧王妃收拾东西,今日就搬到楼下去住。”
江轻羽:“……”
惠王殿下一声令下,风铃阁立刻忙活了起来,下人们出出进进搬东西,丫鬟们里里外外打扫。
这时候,江轻羽才后知后觉地发现,风铃阁竟然有这许多下人,她记得有些是刚搬进来时李允烨拨过来的,有些干脆没见过,面生得很。
江轻羽:“怎么这么多下人,平时我怎么没见到?”
李允烨站在她身边,听她说话才将注意力分出来扫了一下进出的下人们:“他们平时住在下人房,白天过来服侍,你终日在外面瞎跑,许是没有留意。”
这最后一句话颇有些抱怨的意思。江轻羽看他一眼,悄悄伸手扯了扯他的袖口。
李允烨望着前面,像是没有看她,却将她伸过来的手握住,轻柔的拢在掌心。
李允烨低声问道:“你觉得这些人有什么不妥吗?”
江轻羽眉头轻皱:“说不好,只是觉得这么多生人在身边,她们了解我,我却不知道她们,心里有些不安。”她转头问他:“这些人你都信得过吗?”
李允烨转头叫来春夏,吩咐道:“将现下在风铃阁伺候的所有人都撤掉,你亲自去挑选放心可用之人……”
江轻羽插话道:“服侍的人不用多,我有翠雀照顾起居就够了,再找两个丫鬟,两个家丁,照顾庭院就好。”
春夏转头去看李允烨。
李允烨点点头:“就照侧王妃说的办。”
春夏应了一声,躬身退了出去。
江轻羽抬头望着楼上,轻声叹了口气。
李允烨闻声眸光微动,垂目看她:“你那么喜欢二楼?”
江轻羽:“倒不是舍不得搬下来,只是如今我连个楼梯都下不得,想来日后你也定会不准我爬山,不准我下河,说不定有一天你会命人把这风铃阁转圈围上铁丝网,用一把大锁把我锁在里面。”
李允烨知道她是故意气他,便说着她的话接着说:“一日三餐让人从网格里塞进来,我有空就来逗逗你,心情好了,就把你放出来带上街转转,不过脚上得栓条链子,省得叫你飞了。”
江轻羽缓缓转过头,天怒人怨地瞪着他:“上一个得罪我的人坟头草已经两丈高了!”
“哎呀,草能长两丈高真是百年不遇的稀罕事啊,想来这坟里埋得一定也是位奇人异士。”李允烨笑道:“有机会侧王妃一定得带我去见识见识!”
江轻羽:“……你早上说有事要告诉我,什么事啊?” 霸宠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