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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秋晨在前厅喝茶，见李允烨进来，放下茶杯嫣然一笑。
李允烨走到近前，笑道：“让小姐久候了！”
“没有，”程秋晨笑了笑：“我也是刚到。不请自来，王爷不要见怪才好！”
李允烨在她旁边坐下：“程小姐这说的是哪里话！”
之前程秋晨会去后院等，有时候甚至直接去云澜居或书房，可是上次在风铃阁遇上江轻羽，不甚欢谈了一次之后，这次便恪守客礼，在前厅等候。
程秋晨打量了李允烨几眼，有些失落地问道：“王爷这是要出门吗？”
李允烨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低头道：“哦，是，之前已与沈丞相之女，沈家小姐约好今日相见，稍后要出去一趟。”
春夏在旁边，暗暗翻个白眼。他们过来之前，李允烨特地去换了外出的衣服，原来是为了骗人家程小姐。
“那我真是来的不巧。”程秋晨低垂眼眸，手指在茶杯上来回摩挲。
沉默片刻，程秋晨问道：“听说王爷要娶沈丞相之女为王妃？”
李允烨：“确有此事。”
程秋晨抬起头，目光有些复杂：“我本以为……王爷和侧王妃感情不是很深厚吗？为何这么快就要另立王妃？”
李允烨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却是一喜，等的就是你问这句话。
“唉，世事无常，总有些事情不能随你心意。”李允烨望着门外，眼神无奈，似乎有说不尽的惆怅：“人生在世，身不由己时多。”
程秋晨有些惊讶：“王爷有什么为难之事？还有人能强迫王爷做不想做的事？莫非……”
李允烨意味深长地看了看她，然后睡下眼眸，不置可否，轻叹一声。
程秋晨是聪明人，一下就明白了李允烨的未尽之意。
“王爷既然和沈小姐约好了，那秋晨就不耽搁你了。”说着她站起身来，脸色却比方才好上许多：“改日若是王爷得空，秋晨再来拜访。”
李允烨也站起身：“我命下人送你回府。”
“不必，”程秋晨笑了笑：“我府上马车在外面侯着，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不必劳烦贵仆。”
李允烨：“我送你出去。”
程秋晨脚步一顿，回头看他，唇角微微一往，点头道：“好！”
两人一起往外走。前厅离府们没多远，不过片刻便走到了，站在门前，程秋晨转过身，面对李允烨：“你这样送我出来，让我想起回京后我们第一次见面。”
李允烨：“在南郡王府的诗会上。”
程秋晨笑了笑，明眸中星光点点，似乎回忆起美好的事情：“那日下着雪，道路泥泞，你我一路并肩而行，我撑着伞，雪花落在上面，簌簌的响。”
说着她唇边笑意愈浓：“你也是送我到府门前，虽然是不久之前的事情，但想起来总觉得年深日远，记忆都带着着微黄。”
李允烨眉心微微蹙了蹙，他也觉得有些年深日远，不过记忆没有泛黄，而是有些模糊了。
其实确实只是两三个月前的事，这样一想，还真觉得有些奇怪。
程秋晨回忆完，蓦地抬起头，直直地望着李允烨的眼睛，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
李允烨微微一惊。
程秋晨：“王爷当真不愿娶沈家小姐？”
李允烨定了定神，回望着她，淡淡一笑：“佳人虽好，却非我妻，沈家小姐本王娶一个足矣。”
程秋晨笑了笑，眼中有欣慰也透着淡淡感伤，点了点头，转身迈出了惠王府大门。
李允烨站在门内，望着下人扶她上了马车。
在进车内之前，程秋晨手扶车门，回头有些恋恋不舍，又仿佛做了什么决定一样，深深看了李允烨一眼。
余国公府的马车缓缓驶动，辘辘碾过青石板街，越走越远。
李允烨目送马车过了街角，春夏袖手现在一旁，凉凉地问道：“王爷，咱们现在去找沈家小姐吗？”
李允烨扭头瞅他一眼：“去呀，现在就去找‘沈家小姐’！”
春夏跟着他转身往回走，一路到了后院，直奔风铃阁，还真是去找“沈家小姐”了。
入夜，大约是着凉还未痊愈，江轻羽觉得身子有些乏，喝了大夫给她开的安神汤药，便早早睡下了。
不知睡了多久，忽然觉得一阵窒息，心里陡然涌上一股恐惧，不得不张开嘴巴，大口喘气。
江轻羽挣扎着睁开眼睛，在意识清醒过来的一瞬间，她忽然很害怕，害怕睁开眼睛看到可怖的东西。
那是死亡带来的恐惧。
可是那瞬间的犹豫，没来得及制止她睁开眼睛，而与此同时，窒息感竟然突然消失了。
江轻羽本能地抬起手在身前乱挥，什么都没碰到。
四周仍然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仿佛置身幽暗无光的空间，恐惧再此攫住她的神经，不过好在这一次很短暂，她的眼睛很快就适应了黑暗，朦胧月光照出模糊的事物，这样她安心了许多。
江轻羽手肘撑着床，试图坐起来，忽然一个声音响起：“你醒了，睡得这么死，猪一样！”
深夜，漆黑屋子里。突然有人发出声音，不管是讲笑话，还是朗诵诗歌，都非常恐怖。
江轻羽如闻惊雷，吓得几乎惊叫出声。
“别叫！”一个男声短促而轻柔地说道，同时伸手捂住了她的嘴。
江轻羽的神智终于彻底清醒，听出说话之人是李允泽。
她长呼一口气，扒掉她脸上的爪子，后背已经被冷汗打湿。
“你，”江轻羽说了一个字，惊觉声音太大，把自己都吓了一跳，赶忙闭上嘴，压低声音道：“你怎么来了？不是，你怎么又来了？不是，你怎么又半夜三更地来了？”
李允泽低笑出声，接着她的话说道：“你怎么又半夜三更不打招呼偷偷闯进来了？”
江轻羽：“……”你还知道啊！
“我来看看你。”李允泽道：“听说你前两天被鱼钓河里去了。”
江轻羽：“……”你能好好说话吗？我要叫人啦！
“看我？”江轻羽心说你消息真灵通：“这黑灯瞎火的你看得见我吗？”
李允泽沉默了一瞬，忽然道：“要不……我摸摸？” 霸宠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