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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一问出口，李允烨就已想到了原因。美人姐姐还没说话，沈嫣柔走了过来。
她远远就看见李允烨与一女子说话，心中已是不悦，走近发现此女子竟是方才被她抢了座位之人，脸上神情更是轻蔑。
方才她在女席上扫视一遍，就见此女眼生，想来家里是外放小官，才选中了她的位置。
沈嫣柔斜睨着美人姐姐上下打量，见人家有几分姿色，心中不悦更甚，随即目光往下一落，盯在江轻羽脸上，颇为埋怨地瞪了她一眼。好像是怪她，相公偷人也不知道拦着点。
江轻羽：“……”雨我何瓜？
美人姐姐看了沈嫣柔两眼，没有理会，转回目光对李允烨道：“外祖父回京，我便跟着来了。他老人家年事已高，我在身边照顾着也安心。”
“这位是？”南郡王问李允烨道。
“哦，”李允烨这才想起还未作介绍，对南郡王道：“叔父，这位是程秋晨小姐，余国公府上的外孙小姐。”
南郡王惊讶得至极，他还道余国公没来，没想到竟派了外孙小姐过来。
“原来是余国公府的千金，”南郡王觉得怠慢了人家，十分懊恼内疚：“程小姐这等贵客到来，本王竟不知道，实在是太失礼了！”
程秋晨：“王爷不必多礼，外公收到请柬心中甚悦，但无奈年事已高，寒冬不便出门，便派我前来向王爷致歉。”
南郡王连声道“岂敢，岂敢。”
江轻羽虽然不知余国公是何人，但也看出来这位美人姐姐是位身份尊贵的大人物。她朝沈嫣柔看去，果然见她脸色极为难看，像是吃完巧克力才发现是屎一样。不禁心中暗笑，叫你狗眼看人低。
南郡王邀请程秋晨到上宾席就坐，但程秋晨却向他告了辞，说府上还有些事务待办，她要赶着回去。
临走时，程秋晨对李允烨道：“惠王可愿送小女到门口？”
李允烨站在一旁，程秋晨与南郡王说话，他便一直垂着目光，偶尔瞥江轻羽一眼。此时，人家问话问道头上来，他也没法再回避，只得点点头，将手里的酒杯放到江轻羽桌角上，对程秋晨做了个请的手势：“我送小姐。”
沈嫣柔张了张嘴，感觉后面有人扯她袖子，回头看了巧莺一眼，最终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小姐，余国公就是夫人说的那个？”巧莺凑上前耳语般问道。
沈嫣柔盯着李允烨和程秋晨的背影，只觉得两腮酸得发疼，咬了咬牙，点头称是。
“那可如何是好？”巧莺忧心忡忡地看了眼程秋晨离开的方向：“夫人不是说镇国将军府有求于他们家吗？还让老爷去结交余国公。方才小姐抢了那女子的座位，她会不会怀恨在心……”
沈嫣柔回头狠狠瞪了她一眼。
“无碍的，她又不知道你们是谁？”江轻羽懒懒的声音飘了过来。
巧莺一听，顿时喜上眉梢：“对呀，她不知道小姐是丞相千金！”
江轻羽信手摆弄着李允烨的酒杯，随意地点点头：“只要李允烨不告诉她。”
巧莺“哎呀”一声：“是啊，她若是问王爷就知道了！”
沈嫣柔拧着眉头，呵斥道：“你给我闭嘴！”
天空又开始飘雪，阴沉沉的，地面也有些泥泞。
李允烨抬头望了望天空，转头对程秋晨道：“下雪了，还是叫顶软轿来吧！”
程秋晨看了眼外面的雪，摇头道：“软轿你不能坐，我若叫软轿来，你便不会送我了，我想与你一同走走，不必叫轿子。”
春夏听了这话吃惊不小，但看她身边的丫鬟脸上波澜不惊，想来是已经习以为常。程秋晨这样直白的性子，在女子中当是凤毛麟角。
李允烨其实很欣赏她的个性，与她相处轻松坦率，故而当初在兖州相识，便结交为友。
不过，此时听她这样说，还是觉得有些尴尬。
李允烨没有多说什么，只点了点头。
程秋晨的丫鬟撑起伞，将主子罩在伞下。春夏没带着伞，蓦身要回去取，被李允烨拦住。李允烨抬头望了望天空，雪并不大，便对他摆了摆手。
四人迈步出了门，并肩缓行。
此时，宾客都还在诗会上，又下着雪，外面几乎没有其他人。
程秋晨和李允烨都没有说话，雪地寂静，能听到雪花簌簌落在油纸伞面上的轻响。
程秋晨人如其名，一身素雅衣裙，手笼在银狐毛制的手暖里，整个人真若秋日清晨般明媚而微凉。
油纸伞下，她眉目不惊，望着前方，似乎没有什么多余的心思，只是偶尔看一眼李允烨，见雪花落在他头上肩上，秋水般得眸子，眼波轻微晃动。
春夏偷眼看自家主子，估计人家姑娘若是不说话，他肯定是不会开口的。
走了许久，程秋晨终于开口说话：“何时娶亲的？”
李允烨微微一怔，他已经在静默中走得有些出神，听到问话，过了一瞬才反应了过来：“已经一年有余。”
“才一年啊！”程秋晨似乎有些感慨，望着前方，淡淡道：“你我相识不过三年不到，我记得你那时说对娶亲之事没有丝毫兴趣。”
李允烨一时语塞。三年前，他的确没有想过娶亲，纳沈青玉为侧王妃也只是时势之下，兑现一个承诺罢了。
程秋晨这话语气虽平和，但难免有些质问的意思。李允烨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不过好在，程秋晨替他回答了。
“不过……”程秋晨微微一笑：“你娶她倒是也不奇怪。”
李允烨看向她。
程秋晨望着已经近在眼前的南郡王府大门，垂下眼帘，唇边笑意微苦，她盯着手上的银狐手暖，轻声道：“原以为你我今生不会再相见，可没想到有朝一日我会来到京城。日后，我便会在京城常住，你我还是朋友吗？”
李允烨不解她为何有此一问，脱口答道：“自然是。”
程秋晨停下脚步，凝目望着他，问道：“那我可能到你府上作客吗？你的侧王妃……我很喜欢。” 霸宠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