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真相永远是你埋都埋不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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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节的酒吧,人气暴涨。
我一个失意至极的人,却随着北小武过着太平盛世的生活。
灯红酒绿之下,那些High着的人,似乎每个毛孔里都恨不得挣脱出一个妖怪来。
空气有些浑浊,我们进去片刻就冲了出来。北小武一手拿烟,一手拎酒,对我和金陵说,哥年龄大了,酒吧里的小妖精们,搞不赢了。
金陵就拍拍他的胸,说,搞笑,说得跟你搞过似的。怎么,准备放下小九了吗?
北小武笑笑,说,谁是小九啊?
他这么一说,我倒吓了一跳,不敢相信,只觉怅然,却又隐隐劝说自己要释然。
要放下一个人,是多大的不容易啊。
金陵就笑道,哎哟,牛了啊!
北小武就笑着指着金陵对我说,咱们金陵现在不一样了,一看就是记者范儿!口齿伶俐,不像以前,就知道苦读书的二逼女青年!说完,他就哈哈大笑。
金陵说,好吧,你要是忘了小九啊,那别忘了八宝。她其实不错,虽然年龄小了点儿,但不介意你老牛吃嫩草,哈哈。
说完,她转脸看我,说,八宝怎么了?你不是给她打电话了吗?全都等她吃饭呢,她去哪儿了!磨叽什么?
我耸耸肩,表示不清楚。
北小武就在一旁笑,从他眼角余光,我能看到一种时光更迭的悲凉,可他依然说得很欢脱,哎,金陵,你现在也单身啊,忘了天恩了吧?要不考虑一下陆文隽?家大业大,人又斯文。
我一听立马血脉逆转。
北小武说到这里,又“咚咚”给我两拳,嘴巴叼着烟卷,说,哎,我说姜生,陆文隽是你的心理医生,这根皮条,啊不,红线……你一定要给你姐们儿拉啊!
那一刻,我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言语来表达自己的思想感情了。
金陵就笑,说,我很享受我的单身。好了,不乱扯了,我们去找个地儿吧。今儿过节,我做东!
寒风微微的夜,停止了飘雪的圣诞,我们三个人围着城转了又转,最终,北小武一头扎进了巷子弯。
此刻,他已经喝掉了一整瓶伏特加,鼻子眼睛都快肿到一处了。他指着那些冒着热气与炭火光的小摊对我和金陵笑,说,忘不掉的还是老地方!
然后他又“咚咚”给我两拳,微微吐着酒气,笑,最好的还是老朋友!
一晚上不到,我觉得我被北小武给拍成了80D。
圣诞夜的巷子弯,也很热闹。
麻辣鲜香的腾腾热气中,夜变得温暖亲切。
那些年轻的小情侣,男孩握着女孩的手,不住地呵气;还有同宿舍的朋友,三五成群,都坐在夜色弥漫的小吃摊上,说说笑笑,那么热闹……我突然想起很多年前,那个我连吃一颗烤红薯都要掂量半天的年纪。
那时,我曾羡慕别的女同学手中的两块五毛钱一管的润唇膏,樱桃味的,草莓味的,还有薄荷味的……低低回回,是少女时代的梦;而如今,几百元的唇膏,却始终画不出那个年纪的惦念。
那时,高中食堂里的饭菜,凉生总是会找到细细的肉丝,放到我的碗里。
吃一顿肯德基,是需要积攒好久好久的奢侈。
那时的他啊,好帅,是很多女孩心中的陌上少年郎!走在校园里,就像是一处风景,抬抬眼,春暖花开;笑一笑,四海潮生……还有那时的天佑,那么年轻,别人都称呼他小公子。就在这巷子弯,他满身鲜血地闯入了我的生命……就在我恍惚于回忆间时,北小武戳了我一下,说,你哥呢?啥时候过来?
我看了看金陵,金陵连忙笑,我早给凉生和八宝打过电话,告诉他们地点了,估计他们正往这里赶呢!
北小武要来一打啤酒,一边啃着鸭头,一边说,这个王八蛋,要结婚了我居然不知道!
然后他转头看看我,说,哎,姜生,程天佑呢?圣诞节怎么没陪你啊?
我看着北小武,一时语塞,不知道怎么回答。我怕告诉他我们分手了,他会在见到凉生时乱说;我又不能违心说我们很好,因为对面的金陵是知道的,我们根本不好。
金陵并不帮我,而是闷闷地在冷风里喝着小啤酒,和北小武一样,眼巴巴地看着我怎么回答。
我实在应付不来,就故作没心没肺地冲北小武笑道,嘻嘻,你猜?
北小武直接一个鸭头砸我脑袋上,说,猜你姐夫!
所幸,他没继续追问。
巷子弯的夜晚,空气冷而湿,似乎酝酿着一场更大的雪。
我始终认为没有飘雪的圣诞夜,不是圣诞夜。
以前飘雪的圣诞夜,北小武总是抱着个苹果,跟傻鸟一样呆呆地等小九;而今晚,他抱着鸭子头,说是不再等待了。
金陵眯着眼睛看着巷子弯,有些感伤地说,就要这么拆掉,建成高楼大厦了!唉,以后该去哪里找回忆?
不知道为什么,空气里弥漫着一种伤感,久久不散。
就在北小武和金陵推杯换盏,畅谈高中时代种种扯淡的青葱和美好时,八宝妖妖娆娆地飞奔了过来。
水貂小披肩,曳地晚礼服。
高挽着发髻,盛装出席。
北小武当场呆了,拼命揉眼睛。半晌,他对我说,她中邪了吗?
八宝见到北小武,并不欢脱,而是很淡定地坐下,故作优雅,像个偷穿妈妈高跟鞋的小女孩,改不掉稚气。她很不在意地看了北小武一眼,拖着长音,说,你回来了。
这大概是八宝最近不知道从谁那里学来的理论——对男人,越在意,越要显得不在意。
所谓,欲擒,而故纵。
然后她摇了摇手,说,哦,我来晚了。最近忙得很,各种通告。唉。柯小柔说,我需要一个经纪人。姜生姐,你花店没了,不如来给我做经纪人吧?
我和金陵看得一愣一愣的,完全找不到北了。
北小武就笑,冲八宝递了个鸭头,说,半年没见,还那傻样!你长不大啊,八宝?人家姜生是将来的程夫人!瞧这巷子弯的改造,将来都是大楼啊!
就这钱,也不过是人家男人身上的九牛一毛!你要人家给你打工?你吃屎去吧你!
八宝推开他的鸭头,傲然一笑,直接一个优雅的起身,然后,飘然而去。
我和金陵直接傻眼了。
八宝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鬼都知道她这些日子对北小武的归来可是哭天抢地般的期待,可如今却跟个跑龙套的似的,飘然而来,又飘然而去。
北小武打了一个酒嗝,冲我和金陵说,告诉我,这货不是八宝!
我和金陵双双转头,对着北小武说,这货确实是八宝!
这确实是一个满怀心事的圣诞节。
八宝走后,我们三个人,就在巷子弯,喝着小酒,吹着小风,等待着凉生。
北小武转脸问我,凉生要结婚了,你和天佑也快了吧?
我低头笑笑,这真是个让人难以回答的问题。
金陵酒喝得有些多了,她直接来了一句,快什么快啊?分手了!你说,孩子都有了,怎么说分就分吗?姜生,你说,是不是他们家族看不起你,不同意你们在一起,于是程天佑就逼着你打掉孩子,临了,送你一套房子做安慰啊?!
北小武闻言直接呛到了,接着就是死一样的沉静。
他呆呆地看看我,又看了看金陵,突然一把捞过我的脑袋,说,我操!他把你抛弃了!老子杀了他!
北小武一发飙,周围几张桌子的人都望了过来。
我一把拉住北小武的胳膊,示意他别这么咋咋呼呼,低头说,与他无关,是我……不好!是我……是我配不起。
北小武就火了,说,你怎么会不好?怎么会不好?!就知道这些公子哥儿靠不住,我怎么能把你留在他身边!凉生这个当哥的,不是混蛋吗?失踪了整整五年,他怎么当哥哥的……这时,有人在背后突然给了一声尖叫:什么哥哥?根本就不是哥哥!
这个声音我太熟悉了!
我脸色霎时苍白,猛回头,就见柯小柔一身黑衣,幽幽地立在寒风中,兰花指翘着,直指着我。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柯小柔的嘴巴里又蹦出了第二句:他们根本就没有血缘关系!
我直想拿着十串肉塞进他嘴巴。人类阻止不了北小武,而柯小柔是神仙都阻止不了的!
我不过是不肯跟他做“姐妹淘”,他就这么胡乱地出现在我生活的上下左右,逃都逃不掉。我不知道他今晚是怎么找到巷子弯的,一亮相就放冷箭……哦,对了,八宝,八宝知道我在哪里啊!八宝知道了,柯小柔能不知道吗?
我脑袋轰——一下子大了。
我一把拉过柯小柔,转头对北小武和金陵干笑,这不必介绍了吧,呵呵,柯小柔,我姐妹!
说完,我就学北小武“咚咚”地捶了柯小柔几拳,重复道,好姐妹!
哈哈,我们俩最近在一家剧团做志愿者呢,练话剧,他都练得走火入魔了,呵呵。
其实,我内心都快哭了。
好吧,柯小柔,我输了,我终于承认了,我们是好姐妹!我愿意跟你分享隽隽这只禽兽所有的欢乐哀愁。你低眉绣花,我就团扇扑蝶;你哼唱小曲儿,我就含羞抚琴;你临水照影,我就荡秋千……柯小柔一听“好姐妹”,顿时眼冒光。他大概觉得自己历经磨难,终于修成正果,将来可以名正言顺地晃荡在陆文隽眼前了——其实,我也很难理解他的逻辑!
柯小柔妖妖娆娆地坐下了,看了北小武一眼,又嫌恶地看了看周围,低低地嘟哝了一句:一群山炮,来这种地方。
北小武和金陵还沉浸在我和凉生没有血缘关系的震撼中,刚回过神来,就听到有人骂自己山炮,于是双双怒了,一个挥着鸭头,一个拿着肉串,指着柯小柔吼,你给老子再说一遍!
北小武长时间没有整理过自己的形象,整个人有些粗狂,显得凶悍,所以柯小柔一看北小武发飙,立刻哆嗦着说:医院都鉴定了,她和凉生没有血缘关系!
顷刻间,飞沙走石,人仰马翻。
就像小猫藏鱼,真相其实是你拼了命都藏不住的。 凉生,我们可不可以不忧伤3 子夜歌(典藏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