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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他看过来的时候，姚欣悦像被蛰了一样快速松手。
低垂着的眼神惊疑不定，内心还在不断纠结。
“你让我再想想……”她喃喃出声，脑子里已经没办法权衡利弊了，就像冷亦峰所说的那样，这个条件对于她来说，有利无弊。
只是……她心底的那个人是顾云琛，却跟冷亦峰去拍婚纱照。
她心底莫名起了疙瘩，几次张嘴都没办法应下来。
对于这样的姚欣悦，冷亦峰只要再添一把火，她就一定会答应下来。但他站在餐桌边，任由姚欣悦拉着他的衣角，一声不吭，也没有让她松手的打算。
两人就这样无声无息地对峙着。
别墅的客厅里，外面明媚的阳光根本照射不进来，终日只有挂着天花板上的灯光照耀。灯光即便模仿了日光的暖色，也丝毫没有温度，驱不散两人之间层层叠叠的阴霾。
站着的那个人一直低着头，眼神专注地落在她身上。
她的犹豫不决，内心的不断挣扎全部都落在冷亦峰的眼底。
他终于还是忍不住冷嗤了一声，抬起姚欣悦的下巴，让她看清楚自己脸上的嘲讽，“我还以为你对他的感情能有多深，现在看来，似乎不过如此。”
姚欣悦被迫抬起下巴，露出天鹅般白皙细长的脖子，挣脱不开冷亦峰的手，她只得低垂着眼眸不肯看他。
“看来你是打算放弃了。”久久等不到姚欣悦的答案，冷亦峰眼底闪过失望，松手放开她，转身就准备走。
“我答应。”
就在他转身的那一刻，身后蓦地传来姚欣悦的声音。
听到她声音的那一刻，冷亦峰原本阴沉的眸光亮了些。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生怕这不过是自己的幻觉。
于是他停下脚步，回过头来看姚欣悦，这会轮到他目光惊疑不定，带着寻求肯定的意味。但他习惯隐藏自己的情绪，无论心底作何感想，面上却一点不显，似乎只是在重新确认一次，“想好了？”
“嗯。”姚欣悦到底还是下定了决心，应了下来。
她的睫毛微微颤动，有些不安和矛盾。冷亦峰并不打算给她反悔的机会，他一把抓住姚欣悦的手腕，“你没有反悔的机会了。”
姚欣悦干脆就着他的力道起身，平视冷亦峰，之前的纠结与犹豫在她眼中再没有一丝踪迹。闹了这么一出之后，她早就没了食欲，只想赶紧解决这件事情，“现在就去？”
尽早把这件事情解决，她也好尽快离开这里。
冷亦峰似乎看穿了她内心的想法，盯了她好一会儿，在姚欣悦的疑惑目光下，他才猛地回过神来，挑了一下眉尾掩饰自己刚刚的走神，“好，东西我已经让人准备好了，一会儿出发。”
姚欣悦对此没有异议，全凭他安排。
她迈开腿，准备上楼的脚步却被人拦住。
姚欣悦看过去，微微皱了眉，虽然并没有开口，但她眼神里的意思分明就是“还有什么事情”。
“把东西吃完。”冷亦峰扬了扬下巴，再怎么说也做了那么些年的夫妻，对于姚欣悦的食量他多少有点把握。
盘子里的东西她基本没怎么动过，要不是边角有被切过的痕迹，完全看不出和端上来之前有什么区别。
姚欣悦顺着他的目光看向餐桌，瞥了一眼收回眼神，“吃不下。”
“你要是不喜欢吃，让何姨重新做一份。”
他的话语笃定，根本不让她有反驳的余地。
“你！”
两人僵持在餐桌旁，见冷亦峰丝毫没有要退让的意思，姚欣悦只能坐回去，切东西的时候都带了股狠劲。
见她坐回去，冷亦峰才抬脚离开。
等到姚欣悦吃完早餐，就像冷亦峰自己所说的那样，他已经把该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
走出别墅她才发现，外面的天气格外晴朗，比别墅里也暖和不少。
大片大片的云朵漂浮在天空中，阳光从云层中穿过，照在翠绿的树丛中，在地上洒下一片璀璨夺目的光点。
这样的天气让姚欣悦连日来压抑的心情好上不少。
冷亦峰选的地方是个大草坪，一眼看过去全是翠绿，和蓝茵茵的天空相得益彰。
草坪旁有一个精致的喷泉，水珠飘洒在空气里，让原本闷热的空气清爽不少。
姚欣悦坐在草坪上，早在来的途中就已经换好了婚纱，婚纱并不是常见的蓬松款，几乎贴合在了身上，将她姣好的曲线完美地勾勒出来。
裙摆在脚裸的位置绽开，层层叠叠的，还在其中镶了钻，在阳光底下坐着的时候，闪闪发光像人鱼的尾巴。
冷亦峰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目光紧紧锁定在她身上，他选的这件婚纱果然很适合她。
如同真正的人鱼公主一样，清冷孤傲，不容亵渎。
姚欣悦的手抚过裙摆，眼神不带情绪，更没有寻常人拍婚纱照时的喜悦与羞涩，反倒隐隐透露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
“准备好了吗？”
她面前突然落下一片阴影，冷亦峰站在跟前冲她伸出手，他灼热的眼瞳里满是见到心爱之人的爱恋和喜悦，连呼吸里都带着小鹿乱撞的激动。
在他的笑容里，姚欣悦猛然恍惚，就像回到前世，无数次在梦里见到的他那样，美好得不真实。
她勾了勾唇，低下头看着冷亦峰伸出的手。尽管她一直没把手搭上去，以至于周围偷瞄着的人都有些疑惑，冷亦峰也丝毫没有把手收回去的意思。
他张开的手掌细腻，手指纤长骨节分明。
曾经她一直想要握上这双手，一直跟他走下去，但到了最后，事实告诉她，一切不过是她的痴心妄想。
冷亦峰看着她脸上的似笑非笑，呼吸都停止一瞬。
他眼神里带着期待，甚至不着痕迹地把手往前伸了点，不知情的人当真以为两人是刚结婚不久的小情侣。
下一刻，姚欣悦收起了脸上的笑意，自己起身，斜睨过来的眼底带着些冰碴，“拍个照而已，你可别入戏太深。” 早安总裁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