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甘之如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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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声音冷的能掉冰渣子,程潇苒虽然早就猜到了会有今天,但真的到了这一刻,她还是心痛的呼吸都有点困难。
“周先生,我真的很抱歉。”除了这句没有任何用的话,她实在不知道还能说什么挽回。
周亭峪拿起那一份资料捏在手里,双眼中布满了血丝,“我自认为待你不薄,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程潇苒两行泪水顺着脸颊落下,却不敢哭出声。
“说话!”
“对,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如果有选择的余地,她宁愿结束自己这条轻贱的命,也不愿意糟蹋周亭峪的真心。
可妈妈还在医院里等着,她能怎么办?
老天爷何尝给过她一条可以选择的路?
压抑半天的情绪终于彻底爆发,周亭峪猛地将面前的茶几推倒,上面的茶盏和花瓶轰然碎了一地。
“程潇苒,我平生最恨的就是背叛,你不过是个泄欲的情.人,居然敢跟程天崇联手算计我,真是有本事!”
“之前中心区的地皮的事以为我不知道?”
他都知道了?
程潇苒听着这些刺耳的话,心都在滴血。
“周先生,这件事是我对不起你,如果您不愿意看到我,我这就离开。”
“离开?”周亭峪嗤笑,有力的指尖死死钳住了她的下巴,“算计完了就想走,天底下哪儿有这么好的事?嗯?”
程潇苒下巴上的骨头像是要被捏碎一样疼,痛苦的皱着眉头,哀求道:“周先生,您冷静一点,好疼。”
“怎么?这种时候不让你疼,难道还得把你捧在手心好好供着?”
她知不知道,自己知道一切的时候又有多疼,那种把真心送到另一个人面前,却被狠狠践踏的感觉。
他活了二十多年,从没有被人这么作践过,如今却栽在了她程潇苒身上。
程潇苒炙热的泪水,顺着脸颊滴落在了男人的手背,“只要能让你解气,就算是杀了我都可以。”
“那不是太便宜你了。”周亭峪松开了她,冷峻的面容上带着一抹阴鸷的笑,“程潇苒,你以为南城那块地皮是那么好拿的?就算你费尽心机,帮程家签了合同又怎么样?能开发出来才是真本事。”
程潇苒呼吸一紧,“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如果地皮有问题,程天崇一定会怀疑是自己联手周亭峪骗了他,到时候妈妈那就彻底完了。
“很快你就知道了。”周亭峪没有再跟她说下去的意思,拿起西装外套站了起来。
临走前,他嫌恶的看了眼桌上已经凉透的饭菜,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公寓。
门“砰”的被摔起,程潇苒坐在一片狼藉中,下巴上还在火烧火燎的疼着,想起几十分钟之前自己满怀期待等着男人回来的情景,那一瞬间,险些放声大哭。
没有了,这回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周亭峪不会再回来,也不会再对她和颜悦色,这一段本就不该开始的暗恋,终于划上句号了。
……
周总这两天很不对劲。
如果说从前的他是拒人于千里之外,那现在就变成了阎王爷,那凉飕飕的眼神,飘到谁身上,都得哆嗦几下。
办公室里一群女人聚在一起,聊着最新的八卦。
“你们说周总这是怎么了?别是被甩了吧?”
“开什么玩笑,周总还能被甩?他可是H市最优秀的黄金单身汉。”
“就是,我看一定是因为没能拿下南城那块地皮,所以心情才这么恶劣。”
“没错,能让周总不高兴的只有工作,美女对他而言如衣服,根本不值得放在眼里。”
七嘴八舌的议论声久久不歇,而总裁办公司里,气氛压抑到让人冒冷汗。
顾轩喝下了来这以后的第五杯白开水,试探道:“峪哥,这事儿你打算怎么办?”
“南城那块地我去实地考察过,附近都是高压线。”
“峪哥的意思是,咱们拿不到,也不让程家开发出来?”
周亭峪两道极阴沉的眼神落在了桌上那份文件上,“嗯,这些高压线原本是归上面管,七年之内不可能拆,方总手里有人脉才能解决,只要他撤手,这块地皮就会变成烫手山芋。”
以程天崇的本事,只会想办法抛出去,根本没有其他门路继续开发。
“可是方总撤手,应该要赔偿一大笔钱,他会愿意么?”
“这笔钱,会由周氏出。”
顾轩哑然。
周亭峪这做法,是真的要对付程家了,宁愿赔钱进去,也要让程天崇吃个大亏。
“峪哥,这件事暂且不提,程小姐那你打算怎么办?”
“她有胆子这么算计我,我当然会把她留在身边好好折磨。”
顾轩叹息不已。
这都是什么事儿。
“峪哥,这些糟心事儿您别太往心里去,大风大浪里这么久,总会翻个船,要不晚上兄弟带你去喝酒,你也很久没出来玩了。”
周亭峪沉默了片刻。
之前他应酬喝多了酒,回去时程潇苒被呛的险些过敏,为了顾及那个女人,他每次喝完酒都得换一身衣服再回公寓,现在想来,还真是蠢得可怜。
“好,你找地方,晚上一起去。”
HT.
吵闹音乐声震耳欲聋,男女们脸上挂着迷醉的笑意,在舞池里相拥。
这里就像繁华城市里的另一个世界,没有忙碌,没有压力,目光所及之处只有宣泄和疯狂。
“峪哥,你可是很久没出来跟兄弟们聚聚了,今儿这些酒随便喝,哥们儿我请客!”
圈里总是有一群纨绔公子哥儿,他们无所事事,混吃等死,却有着大把的金钱可以挥霍。
周亭峪往日里不怎么跟这些人来往,但大多都是生意上的伙伴,偶尔还是会出来应酬吃饭。
“去,没眼力劲,没瞧见咱峪哥心情不好。”顾轩推搡了那人一把,笑道,“峪哥,HT有新来了几个女人,正点的很,要不要给你叫来看两眼?”
彭磊一拍大腿,“靠,顾轩你不说,我还真想不起来,那谁,小王啊,还不赶紧把人带来!”
小王是HT的经理,但身负的职务绝对不全是正经的,难得今天周少过来,他乐呵呵的把手底下几个新来的招呼了过来。
“周少,顾少,这几个怎么样?点正,也干净。”
顾轩打量了一圈,确实都是刚毕业的清纯样,脸上没抹什么粉,不知怎么的,他忽然想到了程潇苒。
他正好难受着,一瞧见这几个,可不就得更来气了么?
意料之外的是,周亭峪居然什么反应都没有,还随时指了个身形最纤细的女人,“你,过来。”
那女孩儿被选中,高兴不已的凑了过去。
她这副迫不及待的模样,让顾轩摇了摇头。
峪哥这是存心拿这女人当替身,可惜她不够矜持,跟程潇苒差得太远。
“周少,我给您倒酒。”
“咳,咱们兄弟几个都去外面喝吧,这儿留给峪哥。”
“啊?在一块不是更热闹么?干嘛要出去?”
顾轩瞪了没脑子的彭磊一眼,后者会意,一拍后脑勺站了起来,“轩哥说的没错,那什么,我们先出去了啊。”
一群人离去,包厢里只剩下周亭峪和刚刚那个女人,她急切的想要给身边的男人留下个好印象,故作羞涩道:“周先生,我叫周怡,正好跟您一个姓。”
“多大了。”
“二十三。”
二十三?
倒是和那个女人一样。
“刚毕业?”
周怡赫然道:“我高中毕业以后就没有继续念书了,家里条件不允许。”
“在这多久了?”
“三年了。”说完,她又补充道,“但是我从来只是陪客人喝酒而已,没有做任何过界的事。”
她这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架势,让周亭峪低笑了一声,可惜笑意不达眼底,“是么?”
周怡在HT这几年,见过不少好看的男人,但周亭峪这一抹笑,却让她面红耳赤,心跳如鼓。
这男人简直就是个极品,要是能傍上,哪怕只是个暗处的,下半辈子都不用愁了。
“周少,我,我还是挺保守的,第一次一定要留给喜欢的人。”
周亭峪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那你喜欢谁?”
周怡不好意思的嗔了他一眼,“我要是说对周少一见钟情,你会不会笑话我?”
“不会,可惜我不信什么一见钟情。”他曾经信过,但得到的结果却是背叛。
“周少不信也没事儿,来,我给您倒酒。”
只要喝醉以后,她就不信驾驭不住这个男人。
周亭峪这次来就是想借酒消愁,没有阻拦对方的殷勤,一杯接着一杯,直到喝下三瓶才有了点醉的迹象。
“周少?”周怡试探着喊了他一声,见他没有回应,大胆的将唇凑了过去,但大概是不凑巧,沙发上的手机骤然响了起来。
半醉中的人被惊醒,接起电话,那端是顾轩的声音,“峪哥,老爷子突然查岗,我得回去一趟,你慢慢喝,我先走了。”
“嗯。”
挂断电话,周亭峪捏了捏刺痛的眉心。
好事被打扰,周怡不死心的又凑了过去,“周少,您有点醉了,我带您去旁边的房间休息吧。”
周亭峪虽然很少混迹这种场所,但不代表看不懂这些女人的心思,他拿起自己的外套,踉跄着推开了人,“一会儿去找彭磊拿钱,我先走了。”
周怡哪儿愿意让到嘴的肥肉就这么跑了,壮着胆子抓住了他的手,“周少,再玩会儿嘛,这才几点。”
“滚!”周亭峪最厌恶旁人触碰,一把将人挥开。
他的呵斥声太大,惊到了外面的人,小王生怕惹怒这尊大佛,赶紧推门走了进去,“哎哟周少,您这是怎么了?”
周怡委屈的噘着嘴,“周少醉了。”
“醉了还不赶紧出去,不知好歹的蠢东西。”
“王哥!”周怡不情不愿的跺了跺脚。
“滚滚滚,这也是你能攀的上的人?!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被这么挖苦了一顿,周怡再不要脸也待不下去了,她一出包厢,小王就谄媚的走到了周亭峪面前,“周少,要不我让磊哥送您回去?”
刚刚喝的酒后劲很足,周亭峪眼前已经天旋地转,连小王说了什么他都没听清。
“程……潇苒。”迷迷糊糊中,他无意识的说出了这三个字。
小王在这行混,早已经成了精,他二话不说就拿起周亭峪手机,找到叫程潇苒的人打了个电话过去。
“喂?是程小姐么?周少在我这喝醉了,没错,就是HT,您赶紧来接人吧,哎,好,我等您。”
挂了电话,他把周亭峪搀扶回沙发上坐着,耐心的等人过来。
二十分钟后,裹着厚厚羽绒服的程潇苒推开了包厢门,小王连忙起身走了过去,“是程小姐么?”
“是我。”
“周少今天喝多了,你把他扶回去吧。”
程潇苒看了眼沙发上斜躺着的人,眸色黯淡。
这男人明明是不喜欢这种地方的,现在居然在包厢里喝了个烂醉,看来自己真的很让他失望。
“我知道了,谢谢你。”
“程小姐不用客气。”
小王帮着把人搀扶到了HT外,又打了辆车,程潇苒再三感谢,带着人赶回了公寓。
已经是晚上九点。
家里的碎瓷片都已经被清扫干净,程潇苒将空调打到了最高,这才动手脱了男人身上的衣服。
从周亭峪摔门离开,她没想到还能有再见面的时候。
不过几天没见,这男人似乎憔悴了不少,眼底乌青,下巴也冒出了一点胡茬。
程潇苒心疼的拿了厚毯子将他盖好,此刻什么都不想做,只想安安静静的看着他,哪怕看一夜也好。
等明天他醒了,看自己又回了公寓,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他们两人之间,还能回到过去么?
程潇苒双手捂着脸,疲惫至极。
……
周亭峪这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中午,宿醉的结果,就是额头像是裂开一样的刺痛。
他忘了昨天发生了什么,也忘了自己身在何处,脑子里一片模糊。
“周先生,您喝点解酒汤吧,会舒服点。”
朦胧间,程潇苒的声音像是一道电流,直击他的胸口处,抬起猩红的眼,死死凝视着她,“你怎么在这?!”
“这里是公寓,昨天您喝醉了,我把您接回来了。”
一定是小王打的电话,那个没脑子的东西!
周亭峪一秒钟都不想和这人多待,起身就要离开,却因为在沙发上躺了一夜腿有点麻,跌坐了回去。
程潇苒一惊,“周先生,您还是先喝了解酒汤再走吧,免得……”
不待她说完,周亭峪已经扬手,将面前的碗推开,掉在地上,“程潇苒,少在我面前装腔作势,离我远点!”
对方的反应早已经在程潇苒预料之中,她苦涩一笑,弯身捡着一地的碎片,“周先生,之前的事我不想多解释,也知道说什么您都不会信,但不管怎么样,希望您爱惜自己的身体,酒喝多了对胃不太好。”
周亭峪用无比阴鸷的目光盯着她,冷唇紧抿,眸底一簇簇着闪着疏离的光芒,“我的事还轮不到你管。”
“我没有想要管周先生的意思,只是提醒。”
“呵,程潇苒,你真不愧是程重的女儿。”都到这种地步了,她还能面不改色的说这些话。
程潇苒捡着瓷片的手指一顿,指尖被扎出了一串血珠。
如果可以选择,她宁愿没有来到这个世上,也不愿做程重的女儿。
可这种事轮不到她做主,就算是死,她也得不顾一切的救活妈妈。
“周先生,锅里还剩一点醒酒汤,我去给您盛。”
“不用。”周亭峪坐了会儿已经缓了过来,撑着沙发起身,刻意忽略了她手上那片刺目的鲜血,“从今以后,我不希望再看到你,更不希望你随便走出这座公寓,明白么?”
程潇苒自嘲一笑,“周先生与其如此,倒不如直接去告我,待在监狱里一定比在这里更让您解恨。”
她偷窃了商业机密,怎么着也能判个三五年。
周亭峪何曾没想过这个法子,可他发现自己根本狠不下心。
也许真的像顾轩所说,他彻底栽在这个女人身上了。
“程潇苒,你这辈子都别想离开我的眼皮子底下,就算死,你也得死在公寓里!”
程潇苒展眉轻笑,“好。”
她这辈子所有的快乐,都是在这座公寓里,如果真的能死在这,她甘之如饴。 报告周少太太她不肯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