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一不做二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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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程潇苒的性子那么记仇,她妈都死了那么多年她还旧事重提,摆明了不会善罢甘休。”从婉眼神惶恐,站起来拼命摇头。
“我不是让你选择。”程重强调,语气漫不经心,已然把自己置身事外的姿态。
“横竖这件事是你自己惹出来的麻烦,你好自为之。”
“程重,你这话什么意思!”从婉眼神质问,“你是彻底想把我往死路上推吗,我做这么多事情还不都是为了你,到最后就落了你一句好自为之,你良心过得去吗!”
程重冷哼了一声,“别把脏水往我身上泼,这都是你自找的。”
“我警告你。”程重想到了什么,眼神转而凶狠,“这件事你要是敢把程家拖下水,到时候闹得鱼死网破,我第一个不放过你!”
对于程重来说,没有什么比程家重要。
所以他在得知这件事是从婉所为时,连犹豫的念头都没有,心里早就做好了让从婉一个人顶下罪名的打算。
“你心里就只有你的程家!”从婉眼神一颤,心里憋着不满,拿起一个古董花瓶就砸在了地上,“还有这堆破烂古董!”
“你疯了吗!”程重被这从婉的举动吓了一跳。
从婉冷哼了一声,扫眼看了一圈,动作干脆利落地专门挑珍稀的古董砸。
客厅里充斥着噼里啪啦的瓷片破裂声,还有从婉骂骂咧咧的控诉,气氛压抑。
管家和一众干佣人躲在暗处看热闹,小声咬耳朵八卦。
起初程重心疼那些宝贝,还想去阻拦一下从婉,但从婉砸东西的气势实在有些失控,他担心误伤到了自己,只得小心地往后退了几步。
“你闹够了没有!”程重再一低吼,“你现在简直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哪里还有半点淑女样子,早知道当初我就不该娶你进门,就不会有今天这堆麻烦!”
他话里的嫌恶激怒了从婉,后者砸东西砸得更起劲,甚至还从地上捡起一块碎片,逼近程重。
“你不是想让我去和程潇苒那个贱女人自首吗?”从婉突然大笑,“到时候我就告诉她,当年是你怂恿我拔掉了那个贱女人的氧气罩,一切都是你逼我这么做的。”
“你!”
“到时候周亭裕替她出头,你就只能去坐牢赎罪了!”
“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程重惊诧。
“我非常清楚!”从婉眼眶发红,“要么你就瞒着这件事,当做什么都不知道,要么我们就揽着一块儿死!”
“你想都不要想!”程重也被从婉的态度气得够呛,反手直接给了她更重的一巴掌,扇得从婉踉跄倒在了地上。
“嘶”
从婉的手掌心压到了碎瓷片,吃痛地倒吸了一口冷气,大片的鲜血蔓延了出来,整个人痛哭出声。
程重却看都不看她一眼,直接越过她离开,背影干脆利落,不留一丝情面。
管家和佣人不敢去劝,只能装作什么都没看到,回屋躲清净。
所以十分钟后,程钰一回来看到了满地狼藉,还有呆坐在原地、一脸痛哭的从婉。
她心下一慌,连忙跑过去追问:“妈,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从婉摇头,伸手胡乱抹了一下眼泪。
“你的手怎么还受伤了?不会是爸弄的吧!”程钰眼神陡变不满,转身去抽屉里拿药箱。
在包扎的过程中,程钰不断逼问,从婉才把事情一五一十说出来。
“我为他做了那么多,他却一点夫妻情分都不顾,把我往枪口上推,完全不顾我的死活。”从婉鼻子一酸,眼神里满是失望。
毕竟她和程重在一起,并不完全是贪图程家的财产,多少心里还是在意程重的。
故而在被程重无情抛弃时,心里才那么难受。
“好了好了。”程钰眸光一动,想了想劝慰道,“既然爸现在是这种态度,我们就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从婉疑惑地看着她,不知道女儿葫芦里装的是什么药。
“这个世界上,只有死人是不会闹腾的。”程钰眼神狠毒。
“你是说……”从婉左右看了看,担心隔墙有耳,没往下说,只是抬手做出了抹脖子的动作。
程钰重重一个点头,“现在只有这个办法了,你千万不能犹豫,不然要是这事传到了周亭裕那里,就什么都挽回不了了。”
程钰一说起周亭裕就愤懑不平,她程潇苒到底哪里好,值得周亭裕这样大张旗鼓地为她出头。
今天程钰一整天都在山区奔波,雇了几个摄影师和网红为她造假,树立她善良、关注公益事业的正面形象。
结果那些照片刚一放上网,就被人从中记录删除了,而文字内容也是第一时间就被屏蔽。
有内部人员告诉程钰,这件事是高层的人压了下来,点名不让通过。
而能够有这种手段和能力的人,除了周亭裕,程钰找不到第二个人。
“妈,你还在想什么呢!”程钰表现得比从婉还要激动,“难不成你真的打算去坐牢吗!”
从婉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眼神渐渐坚定。
客厅灯光柔和,打落在她们凑近商议的身影上,却硬生生多了分诡异。
次日。
“程小姐伤口恢复得挺好的,看样子应该不会留下疤痕。”医生轻手轻脚地所有绷带都换了新的,检查过后不自觉松了一口气。
天知道他顶着背后那道犀利冷淡的目光,压力有多大。
唯恐程潇苒的伤口恢复不好,他就走不出这个病房。
“今天就可以办理出院手续,回去以后还是要上药,等伤口完全掉痂就好了。”医生提醒。
“谢谢。”
“不客气。”医生把药留给程潇苒,如释重负地离开了病房,背影完全就是逃窜。
“走吧。”周亭裕起身,眼神示意。
“我还没收拾东西呢。”
在医院住了几天,她还是带了不少的换洗衣服和护肤品。
“丢了。”
周亭裕作势拉着程潇苒没受伤的手就要离开。
“我还没换衣服呢,总不能就这样出去吧。”程潇苒蹙眉,不明白周亭裕怎么这么急。
“麻烦。”周亭裕解了身上的西服,披在了程潇苒的身上,象征性地拢了拢,遮盖住里面的病号服。
这男人也太敷衍了吧。
程潇苒还没吐槽完,周亭裕就拉着她离开了医院,坐电梯到负一层停车场。
周亭裕步伐快,一路上程潇苒完全是小跑着才能勉强跟上。
等他回头时,发现程潇苒扶着腰在大口喘气,额头上满是汗,这才后知后觉发生了什么。
“怎么不说?”周亭裕打开车门,语气有些不满。
这女人就不知道提醒一下自己吗?
身上的伤口还没完全好就这么折腾,也不知道伤到了没有。
周亭裕的眼神定格在程潇苒身上,仔细打量。
“你,你走那么快,跟要去投胎一样。”程潇苒上车后缓了好一会才喘过气,“哪里给过我说话的机会。”
周亭裕难得的没有反驳,深深看了她一眼,踩下油门离开。
路上,周亭裕的手机响了起来。
“帮我接。”周亭裕眼神专注地开车,目不转移。
“密码。”程潇苒举着手机询问。
“0918”
这个数字……
程潇苒不可置信地愣住,摸了摸嘴唇,想要说什么,喉咙却像是被灌了铅一般,发不出一点声音。
她记得,这个日期是她离开的那一天。
是凑巧吗,还是周亭裕的心里……
“电话。”周亭裕提醒。
低沉磁性的男音让程潇苒从猜测中回过神来,她有些慌乱地按下了接通键,把手机凑到周亭裕的耳边。
程潇苒坐在旁边,多少听到了一些,这才知道今天是开股东大会的日子。
“二十分钟后开始。”周亭裕语气冷厉,歪头示意程潇苒把电话挂断。
“其实,我自己回去也可以,前面就是公车站台。”
程潇苒不想耽误周亭裕时间。
周亭裕却沉默着加速,把车开得更快一些。
下车时,程潇苒欲言又止,眼眶里氤氲着水汽。
“不舒服?”周亭裕注意到这点。
“没。”程潇苒最后还是没有问出口,转身进了别墅。
以周亭裕的直男心思哪里会想那么多,也许只是随便设置的一个日子罢了。
如果问出口发现是她一厢情愿,只会让两个人都尴尬。
程潇苒摸了摸头发,抿嘴不再想,眼下她得把心思慢慢放回到工作上了。
周一,程潇苒上班,进大厦后照常和同事打招呼。
只是大家都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敷衍模样,进电梯时还刻意和她保持了距离。
程潇苒蹙眉,她不过是擦伤请假了一段时间罢了,怎么弄得好像她得了什么会传染的病一般。
最奇怪的是,在接案子的时候,大家都默契地把案子推给了她。
“潇苒处理这方面的案子比较多,比我们有经验,交给她来做比较合适。”
“对啊对啊。”其他人附和。
“大家今天怎么都那么谦虚?”经理调侃,歪头问着程潇苒的意见。
“既然大家都不愿意接这个单子,那我来做吧。”程潇苒同意。 报告周少太太她不肯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