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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八这天，采购的佣人买了几十斤大蒜，大家剥出蒜辫放在青花瓷坛子里。倒上从西山宁华府买来的八年陈酿老陈醋，又加上些冰糖，这才封上坛子口，放在阴凉背光处。
留到除夕晚上吃饺子的时候就可以开封了，然后这坛子腊八蒜基本能吃上一年，酸甜可口，十分下饭。
早上公公早早起床，不像平时一样坐在沙发上看报纸。
而是到厨房，亲手给大家熬腊八粥。
洋城的风俗是腊八这天早上，一家的当家人亲手给家人熬粥，预示未来的一年家人亲热团结，和睦相处的意思。
早上起床后，我给二宝穿上厚点的保暖服，虽然家里的暖气开的很足，但是今天早上要全家人都到餐厅吃饭。
楼下客厅总会开门，我怕她冻到，可惜小家伙并不喜欢，吭吭哧哧抗议。
两只小手胡乱挥舞要把厚衣服脱掉，不过挥舞半天也是徒劳，于是马上采用一种最直接的方式——小嘴一咧“哇”大哭起来。
“孩子哭了，你给她换上薄的算了，大不了下楼的时候裹上一床小被子或者披件大氅。”
溪宸比惯二宝比公婆更甚，只要孩子一哭他马上就会妥协。
思萱见爸爸这样说，立刻不哭了，挥舞着小手指着薄衣服，嘴里“喔喔……@#￥%%…………”说了一堆谁都听不懂的话。
“不行，爸爸说的不算，必须听妈妈的，只能穿这套衣服，不准换。”
思萱被我拒绝，马上“哇”的一声又大哭起来，边哭边往爸爸那边看，等着溪宸给她撑腰说话。
溪宸刚要说话，被我阻止：“我警告你啊，一个字都不许说。思萱刚出生的时候多乖？这才八个多月就被你惯成什么样了？这么大点的孩子就什么事都随她的性子来，长大后还得了……”
大的小的被我一起训斥，于是大人妥协，小的也老实了。
抱着二宝下楼，公公将煮的浓香扑鼻的腊八粥连锅一起端上桌，亲手把一只只碗盛满。
“小小怎么还没到？”婆婆帮忙在一旁摆碗筷，我将二宝递到婆婆怀里，然后接过她手里的活。
她一边逗孩子一边吩咐管家：“去给小小她们俩口子打电话问问，什么时候能到？”
“是，夫人。”
管家刚要转身出去，公公阻止：“电话不用打，明知道今天早上是全家吃粥的日子，还来的这样晚，问什么问？来晚就吃冷粥。”
“她也是你亲闺女，不是我从娘家带来的，偏心的没个边。”婆婆剜公公一眼，知道这个电话管家是不敢打了，于是自己打。
在身上每个兜都摸了一遍，才想起：“哦，放茶几上了。”
餐厅能比客厅更暖和些，于是她将思萱递给溪宸，然后到客厅取电话，刚出去就传来惊呼：“哎呀——”
“这死丫头什么时候来的？不声不响就进来了，吓我一跳……咦？你怎么了，不舒服啊？”
“我出去看看。”
我出去的时候正见婆婆把手搭在小小的额头上：“不热呀，怎么蔫了吧唧的，出什么事了？”
“没事。”
小小勉强从嘴角扯出一丝笑：“就是路上遇到个傻子，剐了我的车还骂我，窝火。”
婆婆显然没多想，听小小这样说就撇下她上楼叫苏宇桁起床去了。
小小这样的说辞我是不信的，她跟人吵架就没有输的时候，就算是“窝火”也应该是对方窝火才对。
于是悄悄问她：“书鸣吵架了？他怎么惹着你了？告诉姐，我帮你骂他。”
能有让小小无精打采本事的人，这世界上只有一个——张书鸣！
我不说还好，这一说小小的眼泪像断线的珠子般，扑簌簌的掉，怎么擦都擦不完。见这样我更加焦急，但是再怎么问她都不说，只是一个劲的摇头，急死人了。
“姐，你别问了，让我自己消化消化就好，别被咱妈发现。”她那眼睛红的跟兔子眼睛似的，就这样想不被发现都难。
“行，马上就吃饭了，你去洗把脸。”
“嗯。”
小小听话的上楼洗脸，我拉过一直都乖巧的站在沙发边的云泽：“你妈妈爸爸怎么了？”
“吵架了。”
云泽低下头，长长的眼睫毛像扇子似的，委屈的撇撇小嘴：“都是云泽不乖，惹妈妈生气，我是坏孩子，哇……”
“别哭别哭，被妈妈听见，妈妈更伤心。”
这句好用，小家伙忙捂住自己的嘴止住哭声，但脸颊上还带着泪珠，肩膀也一抽一抽的。
这时候婆婆领着苏宇桁从楼上下来，小小也重新洗漱，化妆完从楼上下来。今天的妆容比平时浓了好多，但眼睛红红的却掩盖不了！
“你今天太奇怪……”
见婆婆又盯上小小，我忙转换注意力：“刚才思萱还嚷嚷着找奶奶，找哥哥姐姐呢，快吃饭吧。爸爸煮的粥，一年只能吃上一次。”
但这次转移注意力失败。
“书鸣怎么没来？”婆婆道。
家里就这几口人，少了哪口都要问问的。
小小：“公司有个很紧急的文件，昨天晚上没看完，所以他去公司了。”可算把这个话头带了过去。
早饭的时候气氛也压抑，因为一直都是活跃气氛担当的小小今天一句话不说，所以显得有些不对劲。
吃过早饭，小小推说头痛上楼休息。
因为是周末，苏宇桁也不用去幼儿园，就带了云泽去儿童房玩积木。思萱见哥哥姐姐都不陪自己，小嘴瘪瘪就要哭……
而这时候婆婆突然一拍大腿：“哎呀我说好像忘了什么事，想起来了，思萱已经长牙了，这当姑姑的怎么还不给孩子买鞋呢？我去提醒她。”
……
“妈，我去。”
我抢先一步上楼，推开小小的门果然她在哭，还哭的稀里哗啦。这要让婆婆看见了，恐怕是怎么掩饰都遮掩不了。
我急忙关上门，上锁。
拧了一把热手巾递给小小：“擦擦脸，都哭成熊猫了。云泽和我说你和书鸣吵架了，你再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刚好遇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