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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厅里,银色的烛台分散着,点了六只乳白色的蜡烛,餐桌上,放着五菜一汤,干净整洁的放在一起,上面颜色各异的彩色,看上去诱人极了,上面甚至还冒着热气。
餐桌上,两只透明的高脚杯里,都盛上了琥珀色的洋酒,一切看上去,都是那么的温馨随意,那么的……有家的感觉。
家?
是有多久,他再也没有深切的感受过这个词了呢?
餐桌的一方,温婉的身影坐在那里,娇美的脸颊被烛光赌上了一层金黄的眼色,看上去温暖的不真切,仿佛外面的冰天雪地,不过是自己的幻觉而已,浓浓的春意透着温暖不真实的透射过来,让人几近恍惚。
餐桌旁坐着的秀丽身影,一脸紧张又担忧的看着阮皓扬,轻启朱唇,一副欲言又止,不知道怎么跟他说的神情。
两厢对望,一时间,谁都说不出话来了。
最终,苏皖终是忍不住这种沉默的压力,忍不住添了添嘴唇,先开口说道:“你……回来了?”
可是,阮皓扬的脸色,却如意料中的一样,慢慢的,一点点冷却了下来。
“你在这里干什么?”阮皓扬语气不善,脚步没有再前进,甚至没有去看苏皖的脸,没有去吸饭菜的香味。
他怕自己若是看过去,闻一闻那熟悉的味道,就会忍不住卸下心中的防伪,那么以往的一切,岂非都白费了?
“我在等你回家啊。”苏皖早料到他的神情会是如此,早做好心理准备和千万种设想的她,那里会因为这么一句话就气馁?这不过是个开头的小儿科而已。
回家?
听了苏皖的话,阮皓扬也愣了一下。
回家,有一个女人在等着你,坐好了饭菜在餐桌旁静候,那是多么幸福的事情?
可是,这种最简单的幸福,对于阮皓扬来说,从来都是奢侈,他甚至连想都不敢想,自己能够拥有这样的人生和生活!
“谁让你来的?”阮皓扬冷漠的说道。
苏皖却笑了,有些不自然的掳了下自己的发丝,笑容可掬的过来,想要接过阮皓扬的公文包。
可是,手在碰触到他的公文包上的手时,却如触电般,阮皓扬立刻将手缩开,神情冷冽无比:“你干什么?谁让你自作主张的?”
“我……我只是想帮你拿包,让你吃饭而已。”苏皖眼中的委屈一闪而过,飞快的消失不见了。
阮皓扬细心的发现,正想拒绝该说些什么,苏皖却已经抢过他手上的包了,笑吟吟的看着阮皓扬说道:“不管怎么样,你先坐下来吃饭,我有几句话要对你说,你听完了,再做决定,好吗?”
阮皓扬任然不动,可公文包,已经被苏皖拿走。
苏皖稍松了一口气,至少,第一步是成功了。
“坐下吧,我知道你不愿意看到我,不过……我既然来了,饭菜都做好了,你就当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吃了饭,让我跟你说几句话,行吗?”苏皖以一种商量的口吻说道。
阮皓扬的性格,她很明白,若是强硬的逼迫他,只怕他根本就不会就范,所以,一定要以退为进。
果然,阮皓扬听了她的话后,稍犹豫了一下,便坐到了餐桌旁。
苏皖将其余的凳子都撤掉了,唯一一张,也是放在离苏皖最近的位置,这是她早就准备好了的,她不能够给阮皓扬一点点逃脱的机会!
阮皓扬坐下后,苏皖立刻拿起碗,给他舀了一碗汤,道:“我炖了大半天,你试试看味道好不好!”
阮皓扬没再拒绝,拿起汤匙舀了一口,浓浓的黄汤上面,油渍被细心的撇掉了,只有汤水,看不出是什么材料煮的。
拿起筷子,喝了一口,浓郁的鸡汤伴随着河鲜的味道,不知道是什么做出来的。
清爽的口感,浓郁的味道,从喉间不过稍稍一滑,就溜了下去,似乎还来不及品味。不由自主的拿起汤匙,又喝了一口,可是,只是觉得好喝,很鲜甜,里面却夹了些许的苦涩味,那味道极淡,却将禽类的肉腥味和太过鲜甜的味道掩盖,不容易腻,很是好喝。
“这是什么汤?”心中很是受用,却是一副冷漠随意,不想多说的表情,看向苏皖,淡淡的说道。
“老鸽甲鱼汤!”苏皖笑了一声,说道:“里面放了天麻和杞子,能够治头疼的。”
苏皖说到此处,明明就要哭出来了,可是强忍着,那含泪哽咽的模样,格外的惹人心疼。
阮皓扬没有说话,而是大口大口,将一碗汤喝了个干净。
很久,没有喝过这么好喝的汤了,也许是心理作用,才会让他有这样的感觉吧?
“吃点菜吧!”苏皖小心的夹了一块牛肉给她,小心的将葱挑出,才放到他的碗里。
她还记得阮皓扬是不吃葱的。
阮皓扬吃了一口牛肉,酥软可口,咸淡适中,他从来都知道,苏皖的手艺,好的离谱!
再看其他几个菜,都是合他口味的菜,光从模样看上去,都很不错。
一份汤,一个牛肉红萝卜,一个油爆大虾,一个蚂蚁上树,一个清炒笋丝,还有一个是蛋羹!
这都是最简单的家常菜,可是看上去,却格外的诱人,里面透漏出了温暖的味道。
阮皓扬在苏皖的招呼下,试完最后一份蛋羹,那爽滑的感觉还滑在喉咙里面,就先开口说道:“你要说什么,现在可以说了吧?”
“我……”苏皖犹豫了,到嘴的话,忽然堵塞住了,一时间,竟然说不出来!
不是说不出来,而是不知道如何开口。
阮皓扬拿着筷子,看着苏皖的欲言又止,先是炖了一下,随即有夹了一个虾子,慢慢的吃了一口饭,道:“我虽然知道你想要说什么,不过……趁我现在还有耐心,你还是快点说出来。”
听了他的话,苏皖先是一愣,是啊,阮皓扬那么聪明,怎么可能不明白,不能够看透自己的心思呢?
经历了那么过,过了那么多年,苏皖在面对他的时候,心里总不自觉的有一股发自内心的惧意,不,不应该说这是惧意,或者说,只是因为当年对他恐惧留下的阴影,总是缺少了一些亲近吧。
“好,我说!”苏皖深吸一口气,决定开门见山,阮皓扬是个人精,不管自己再怎么陈词华丽,他也会一眼看穿,还不如开门见山说。 首席大人饶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