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社稷为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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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个时候,萧彻却突然开口,“云锡留下。”
云锡闻言,并没有几分意外,直接便安安静静的站在了原地。
“子愉,这件事你怎么看?”萧彻直接问道。
云锡因为前几天陆长离的话而神情有些恍惚,直到萧彻叫了他好几声才回过神来。
“啊……”
“你在想什么?”萧彻不由得皱起眉头来问道。
云锡一向是个没什么心思的人,寻常时候能让他忧心的也不过就是云家和皇后而已,但是现在看他的神情,却明显不是在想着皇后。
一时之间,萧彻也难免多想几分。
听到萧彻的话,云锡沉默了片刻,但是却又很快回过神来,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
对陛下撒谎,那可是欺君之罪,因此云锡宁可什么都不说。
毕竟当初的事情闹得那样大,就连不过是个孩童的大皇子都受到了迁怒,若是再掀起来,还不知道会牵连多少人……
但若是这样的话,却难免又对逝者不公。
他当初入仕为官,为的便是一个天下升平,如今却为了自己的亲族罔顾他人性命,到底是违背了当初的初衷。
“回禀陛下,微臣无事。”云锡摇了摇头,后知后觉的说道:“陛下方才所问……”
见云锡竟然丝毫没有听到他的话,萧彻顿时气得不轻,不过却也没有非得过问云锡在想什么,而是又将刚才的话说了一遍。
云锡此时并不若寻常时候一般穿着一身白衣,而是穿了一件绛紫色的官袍,愈发显得一张脸精致如玉,端的是翩翩浊世佳公子。
“回禀陛下,此事证据确凿,陛下也已经发落了,自是没有什么好说的。”云锡缓缓地说道。
但是话音一落,萧彻却是当场脸色一黑,怒道:“朕问的是岭南的洪灾!”
岭南发了洪灾淹了几个郡县,但是这样的天灾却也不仅仅是几个郡县的事情。
现在岭南的消息已经传回来了,有不少流民正在四下讨生路。
在这样的世道上,但凡是有人吃不上饭,就必定会生出动乱来。现在虽然还没有瘟疫,但是一般发了灾,瘟疫必定是紧随其后的,而那些流民又在四处逃窜,若是不加以挟制,事情必定会一发不可收拾。
云锡低垂着眼眸,淡淡的说道:“既然是发了灾,那自然是该赈灾的。”
“你少在这里装模作样!”萧彻被他这样不急不缓的神色气得当场就变了脸,如果不是在御书房里的话,他恐怕都要忍不住一脚踹过去了,“朕是在问你解决这件事的办法!赈灾赈灾!都在说赈灾!可是赈灾银子哪里来?”
现下眼看着是太平盛世,但是先皇在时宠幸宸妃,平日里行事奢侈无度,给他留下了一堆的烂摊子。
他刚登基的时候,国库空虚,甚至点操办登基大典,都要从皇室的私库里挪用。
如今数年的积累下来,国库里好不容易好看了一些,却又赶上这样的天灾,国库实在是经受不住。如果不是实在没有办法了,萧彻也不至于留下云锡私下里商议。
云锡依旧还是垂着眼眸,抿了抿唇之后说道:“回禀陛下,微臣的确是有一法子,只不过……实非君子所为。”
“你尽管说!”萧彻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云锡抬眼看向萧彻,缓缓地说道:“不若快刀斩乱麻?”
“何解?”
云锡说道:“陛下早有整治吏治之心,如今户部事发,倒不如趁机发作,彻查到底。”
萧彻皱着眉头说道:“朕问的是赈灾的银子从哪里来!与吏治何干?”
更何况,这样的事情必然是不好下手的,朝中的许多事情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岭南灾荒还未平,若是朝中再起风波,恐怕真的是要出乱子的。
“银子?”云锡慢吞吞的抬起了眼帘,“到时候抄家灭族……银子不就来了么……”
话音一落,萧彻眉头依旧皱着,刚想要说什么,却是顿时恍然大悟!
这种办法……果然是实非君子所为!
如果不是云锡说起来,萧彻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这样的办法的。
“你说的是啊!”萧彻心情顿时舒缓了下来,这才在龙椅上坐下来,对着云锡摆了摆手说道:“你坐下。”
云锡有慢吞吞的坐下来,“多谢陛下。”
萧彻的神情上倒是有几分激动之色,在心里盘算了一番之后说道:“那些蛀虫!若是能办了他们,别说赈灾了,便是国库也该充盈了!”
大陵立国三百年,京城之中的世家大族数不胜数,而这些百年世家的底蕴,谁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只要是吃下了他们,银子的事情自然也就不用愁了。
当然了……这种事情说出来也实在是不好听……
但是思索了片刻之后,萧彻脸色却又禁不住沉了下来,“只是……这件事谁能去做?”
若是大举查办京城的这些世家大族,必然是要有人领头的,而这个领头之人,绝对是免不了要在京城得罪人了。
“回陛下的话,微臣愿为陛下鹰犬。”云锡站起身来略一拱手,“若是陛下信任,微臣愿领命查办此事。”
这个主意既然是他出的,自然是要他去办,若是旁人去办,难免私心用甚,放也经常能办这件事的人,无论是谁去办他都不放心。
“你?”
听到云锡的话,萧彻第一想法就是想要否决。
云家就只有云锡一个嫡子,将来是要继承云家家业的,若是此时将京城里的事家权贵得罪遍了,那以后的路就必定不好走了。
更何况就算这些暂且都不提,云锡是皇后唯一的亲弟弟,皇后身体又一向不好,若是因为这件事云锡出了什么事,皇后那边也必定忧心。
云锡淡淡的笑了一声,然后说道:“当初陛下将大内侍卫于锦衣卫托付与微臣,微臣自当效死以报。”
萧彻皱着眉头想了想,没有说话。
云锡说道:“陛下,社稷为重。”
“你……”萧彻见他如此坚决,便也只得说道:“好,此时你去办,联合刑部、大理寺一同协办。”
“是,微臣领命!” 我才不会被皇帝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