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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途中,止戈从王莽口中得知了淳于长和红阳候的一些旧事,比如说王莽和淳于长一直想坐上的大司马职位,红阳候曾经也想坐上去,哥哥们能做事情,弟弟也想做,而当时淳于侯还没有站稳脚跟,还只能依靠着太后和王家,毕竟自己父亲无权无势,只因娶了一门好亲事才得到的荣耀与地位淳于长不想失去,母亲逝去后,在王家,自己的父亲是靠不住了,以淳于长的角度来说,他自然而然要为自己打算,所以对自己的小舅舅王立也想做这个位置是非常不满的。
但王立也不是吃素的,除去在这皇朝中央,最不多的就是皇帝的亲戚这个原因之外,他也有自己的小算盘小九九,更为重要的一点就是,这个红阳候不仅淳于长的舅舅,也是皇帝的舅舅,太后的亲弟弟,所以在这层关系上,皇帝难免不偏颇王立几分,而淳于长为了取得王凤的信任,在他身上下足了功夫,又利用后宫美色才将他这个小舅舅拉下的马,其中恩怨情仇就不必多说了。
当然,这功夫是指在皇帝面前说红阳候的坏话,这次淳于长因为失去了自己的职位,疾病乱投医,甚至想用大量的钱财会贿赂自己的舅舅,不,准确的说是贿赂他的私生子王融。
王融是淳于长的堂弟,王融一直是个不怎么受自己的父亲宠爱的人,这个人贪财好色,活的也窝窝囊囊,还有点爱慕虚荣,他是王立醉酒后与一婢女所生,那婢女瞒天过海,直到有孕七个月时纸包不住火被发现了,王立不得已才将她收为偏房,但生下王融后,那婢女不知出于何种原因就死了,都说这王融是克父母命的人,所以王立也不怎么喜欢他,甚至家谱都不曾有他的名字,这也就是后来说道红阳侯的儿子大家都不知道王融是何许人了,至于淳于长找到他也是因为平日里二人没少去勾栏烟花之处游玩,一来二去就相识了,淳于长是和红阳候有过节,但和他的废物儿子倒是相处的十分融洽,淳于长希望王融能和王立求求情帮帮自己,对王融来说,风光一时无限的关内侯低声下次来求自己,还带着大量金银珠宝,这叫他怎能不动心?
所以在王融替淳于长说情的时候,王立赏了他一个耳光子,王融蠢,他可不蠢,他是断然不会帮着自己昔日的仇人的,更何况自己姐姐因为这件事情已经病了,他可不能再去火上浇油了,王立不想去浇油是因为缺了一把火,而王莽这次恰恰就是来为这件事添一把火的。
止戈不禁暗自感叹王莽的智商,这个人心思可真重!
她跟着王莽来到了红阳候的府中,王莽这一行也带了不少钱财,面对红阳候,他倒是没有绕着弯子,反而直接说:“侯爷,侄儿此行是有事求侯爷。”
王立不紧不慢的抬起眼,一副疑惑的样子:“哦?不知侍郎中大老远从封底赶过来,是有何急事呀?”
王莽顺着王立的手势坐了下去,半郁闷道:“说来惭愧,侄儿是为了淳于都尉一事想求侯爷。”
“那小子不是被陛下卸职了吗?犯下如此大的过错,陛下处罚的倒是轻了些?”
老狐狸就是老狐狸,任你怎么说,我就是不上当,但王莽是不会介意的,他继续说道:“侯爷知道淳于都尉年长侄儿一些,按亲来说,侄儿应当称呼淳于都尉一声表兄,外人看来,侄儿与淳于都尉不和,侯爷,其实不然,侄儿相信淳于都尉的为人,他是断然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而王将军病重,并不能向陛下阐明现在的情况,侄儿知道,陛下一直信任侯爷,故此特来请求侯爷向陛下求情……不要让表兄离了这京师……”。
红阳候挑着眉,似乎在说着不相信,王莽弯下去身子:“侯爷,侄儿为人,您是清楚的,侄儿不曾蒙骗任何人,此次过来,侄儿是念着姨娘昔日之好来求侯爷的……”
“当年若不是淳于长那小子在陛下跟前诋毁本侯,陛下为何会疏离本侯……”。
“侯爷,侄儿所言甚微,但侄儿也是为侯爷考虑,京城内谁人不知,侯爷与淳于都尉不合,陛下当然也知道,但侯爷细思之后再考虑一下,陛下只是免了淳于都尉的官职,并未真的想处罚他,陛下要的……不过是一个让淳于都尉下的台阶,而淳于都尉迟迟没有离开京师回到自己的封地,陛下也没有再进一步催促,可知陛下是不想让淳于都尉走的……如此,侯爷何不成人之美?既如了陛下的愿,又送了淳于都尉一个顺水人情,岂不是两全之美?更何况陛下知道侯爷不计前仇,定会赞赏侯爷胸襟宽广!”。
红阳候挑起眉头,他放下端着茶杯,老谋深算的眼睛转了好几圈,悠然笑道:“侍郎中这样猜测陛下的心思……是不是……有些不妥呀?”。
王莽抬头也是一笑:“侯爷,侄儿是真心诚意想给侯爷说几句真心话,倘若侯爷这样看侄儿,那可真的伤侄儿的心了,眼下最得陛下恩宠的是谁?赵皇后,赵昭仪?还有呢?淳于都尉,侯爷,你我二人都知道,赵皇后之所以能成为皇后,是因为背后有淳于都尉在后面撑腰,现在淳于都尉因为皇太后的压力被卸职了,可皇后娘娘仍然是陛下最宠爱的人,假以时日,等太后娘娘消了气,淳于都尉回到陛下身边也亦非难事……”。
“既然如此,侍郎中何必急于这一刻”。
“哎,侯爷,侄儿来到此处,为的可不是这件事,侯爷这么坦诚,侄儿就实话实说了,淳于都尉是去是留,侄儿不在意,侄儿在意的是叔父病重,大司马一职空缺,陛下的烦心事谁来解决呢?侯爷是陛下的舅舅,又年长吾等……呵呵,侯爷,很多事情就不必侄儿说的这么透彻了,表兄不喜欢巨君非一两日,倘若让他自己重回陛下身边,侯爷就失去了这一个好机会了,侄儿的日子也难过了些,侯爷您是大智之人,您辅政,和淳于都尉辅助,对吾和整个大汉,都是不一样的,叔父,您也不忍心,自家侄儿被外人欺负了去……”
王立笑了,笑自己的这个侄儿打的一手好算盘:“侍郎中是要放虎出笼呐,院子只有这么大,本侯尚且年老,如何走的开?”
“侯爷不必担忧,虎是只病虎,伤不了人。”王莽端起那茶杯,轻轻的抿了一口,他慢悠悠放下杯身,止戈站在他身后退了几步,王莽是要起身走了,王立依旧坐着,不动声色,表情也看不出来有什么变化,随后王莽双手拱礼:“侯爷,此时也不早了,侄儿就先退下了,将军还在等着侄儿回去照顾。”
“即便,本侯就不留你了。”止戈还是懵懵的,这就完了?不多策他一下了?这也太容易放弃了吧!只见王莽走了几步,回过头,还是笑着,但眼神已经变了,里面肃杀一片,他看着自己的叔父,轻轻说道:“英弟(王融字英)和淳于表兄交情不浅,收人钱财,要为人办事,病虎,也是虎啊!”
王立起身,怒目而视:“竖子可恶!”。
止戈没明白王莽为什么要这么做,明明是希望王立去救淳于长而被皇帝怀疑将他也拉下水,现在却转了方向,让王立狗急跳墙,怀疑王融,等到止戈回过神来,知道王莽是声东击西一石二鸟的时候,王融已经死了,据说是失足掉入池塘淹死的……
王融无缘无故死了,皇帝作为表兄也要表示一下,这一表示就知道不对了,王融素来和淳于长交好,淳于长一出事,王融就死了,事有蹊跷,看来王融也脱不了干系,王融脱不了干系,那么自己的这个舅舅也就有问题……皇帝的确纵情声色,荒淫无道,可这并不代表他傻,皇家最忌惮的就是地下拉帮结派凝聚成一股势力……而王立偏偏踩到了这个敏感点上……
所以当皇帝把王立叫去问话的时候,淳于长的死期就已经到了……
在皇帝眼里,是没有人会替昔日的仇家说情求通融的,而王立害怕淳于长被罚抖出来王融的一些事而牵连到自己,居然违心替淳于长说话了,这一举动是不合常理的,王立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皇帝察觉到不对后,立马下令有关部门进行调查,树倒猢狲散,很快和淳于长交好的落井下石,有从仇的搜刮罪证,不到一天,淳于长就坐实了他的所有罪证,包括戏侮长定宫,谋立左皇后,这是‘谋逆’之罪。
皇帝生气了,因为淳于长这个混账不仅玩弄自己,还让自己和太后有了芥蒂,简直罪该万死,他下令,即刻将淳于长诛杀于狱中。
赵飞燕是不会管淳于长,这样的人死就死了呗,她只要抓住皇帝的心就可以了,淳于长可谓是失败的彻底,他倒台之后,很多人纷纷倒戈到了王莽这边,正所谓人情冷暖世态炎凉,淳于长此时最受感悟了。
淳于长是要被抄家的,他那些收受的钱财也是要充公的,王莽还算讲诚信,琉璃盏是从淳于长的尸体上拿出来的,其中缘由止戈就不去深究了,止戈握着琉璃盏的时候还隐隐有些发憷,由于止戈和琉璃盏很久没见了,琉璃盏的颜色已经退变了许多,可止戈也不好现在就喂食,只能和王莽尬笑:“姑娘以后作何打算?”
止戈又开始讪笑:“唔,我之前不是说这东西是我父亲的一个朋友所托吗,我自然是要完成我父亲的夙愿!”
大概是止戈拿到琉璃盏后的没控制住自己的表情太过于欣喜,王莽对她这个说辞不太确信,他看着她,伸手拿过琉璃盏举了起来:“这物件倒是个好物件。”
止戈,心里一个咯噔,完犊子!王莽果然反悔了,止戈吸了一口气,然后垂下眉头:“当然了,否则我爹也不会死了……”
“在下失言了!”王莽看着止戈低垂的头说道。
“没事,逝者已矣嘛!对了,我此行路途遥远,不知大人可否寻人护送我一下,大人知道,我不会武功,又是女子,身上拿着这个宝物,也确实不方便?”
王莽将那琉璃盏放在桌上:“自然,姑娘有何需要尽管说便是。”
王莽是个不好打发的人,早在他拿到琉璃盏的时候,就找术士研究了琉璃盏,可当时止戈不在,琉璃盏又没有吸血,黯淡无光,并无特别情况,那术士无奈说道:“此为普通夜光杯。”王莽这才将杯子还给止戈,可他生性多疑,认为其中定有玄机,便去试探止戈。
在看到止戈满脸欣喜的时候,王莽看出了端倪,要不是琉璃盏赶紧提醒止戈,叫她小心王莽,王莽是不会放过止戈的,止戈倒也还算灵泛,你既然怕我走,我就偏偏告诉你,叫你送我走。
王莽打消了念头,不过还是叫人看住止戈,淳于长死了,他的职位空缺了,可他的事情得要有人干,这时候,王家的各位叔叔们就出来说话了,王莽且忙着,反倒是止戈,不管是王莽派人看她也好,要送她走也好,她都不急,她要做的就是等时间,等庚戌时一到,止戈便可以走了。
反正她把门一关,那看守她的人也不会进来,琉璃盏一股悲怅涌上心头,熬了这么久,终于看到止戈了,终于有人可以和他说说话了。
“王莽要杀淳于酺,据说淳于长一家老小都被赶出了京师,有些妾室和儿子甚至被流放在百里之外,不得回京,这家伙手腕倒是颇毒辣,一心要赶尽杀绝啊!”。
“那个淳于长也不是什么好人,相比较,王莽这人还不错的。”
琉璃盏微微叹了一口气:“确实,能不谋反以异姓坐上皇帝的人,很不简单……”。
“什么!”止戈惊呼?“怎么又跟皇帝扯上关系?”。
“天子一举一动,影响整个国家,甚至无数人的命,面对这样的情况,咱们遇见皇帝的几率总归是要大些的,不过你这么这么好奇?王莽篡位这种历史性的事情难道你不知道吗?”
知道个鬼!止戈翻了一个白眼:“他有赵飞燕红吗?风头全被赵氏姐妹抢了,那里还记得这么个小人物!”
小……人物?影响了整个汉室的小人物?琉璃盏学着止戈翻了一个白眼:“好了,好了,到时间了,咱们赶紧走。”
“哎,你说下次我们不会又分开了吧?”。止戈可算是问到了关键点上,琉璃盏宽慰她说道:“我这几日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我估计还是这世的本我影响了我的位置,这次,你就别摆阵,手上的切口压住我,用血作阵,应该就没问题!”
“喂,你别到时候把我血吸光了,趁机弄死我!”。
“我说你这厚黑学能不能不要随意发挥,戒备心也忒重了吧你!走不走!”。琉璃盏没好气的说道。
止戈耸耸肩,又开始了,每次她一这么说,琉璃盏就和她急,说的她才是那个大坏人似得,自己有什么目的心里没有数吗?时间一到,止戈立即划破手心,用手封住琉璃盏的盏口,念动咒语,屋内一束光闪过,奉命看着止戈的随从叫到不好,破门而入,人已经不在了……
王莽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沅阁:“你跟吾时日多久?”。
“大人,五年。”沅阁跪下地上,知道自己已经大难临头。
王莽摸着衣袖花边,仍旧面无表情,只是眼神中透露出距离感来,要知道,沅阁是他从乞丐区捡回来,悉心栽培,作自己的心腹的,他用着让人难以捉摸的语气说道:“人,不见了,你作何解释?”。
“沅阁错了,情愿受罚!”
“你跟吾这么久,一点长进都没有,下去吧!”王莽拿着那张图纸,轻轻的摇了摇头,他看着手中的琉璃盏的画像,你们究竟是谁? 琉璃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