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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在几年前,一个寒冷的冬天,我从学校回家的路上遇到了一家面馆。
我已经忘记了那家面馆的模样,只记得因为闻到了里面的香味,进去要了一碗面。
面很快端了上来,因为天气冷,我穿得很厚,没吃几口身上就出了汗。
这时,一个人走到我的面前,看样子是面馆的厨师。他等我咽下一口面时,眼中满怀期盼地问我:“这碗面吃起来怎么样?有没有需要改进的地方?”
我不太善于评价,犹豫了一下,如实说:“很好吃,身体也很暖和。”
我的回答很不专业,但厨师似乎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眼睛里闪着光,连连说:“满意就好,满意就好……”
我写小说时,经常会想起他充满期盼的眼神。那里面是对美食的追求,以及对顾客赞赏的渴望。那位厨师,似乎在很用心地研制一种好吃的面,而那碗面的味道的确有些与众不同。
这大概就是一个厨师的热爱。或许可以说,美食就是他的信仰。
而对于一个作者来说,写作便是自己的信仰。写出好故事,便是自己的使命。
如果你问我,写作给我带来了什么?我想我会很难回答。
我只知道,它带给我的不是金钱上的某个数字。
就像那碗面一样,不是给予我多少营养。具体到补充体内多少蛋白质、碳水化合物、膳食纤维等等。
仅仅是让我感到温暖,并且,很合我的胃口。
仅此而已。
如果你追究起来写作的动机,我会回答,写故事不是为了和这个世界抗争,也不是为了改变世界。仅仅是很普通的爱好。
当然,更不是求财求名,追求名利不该是任何一个写作者的初衷和目的。那样他会失去很多乐趣。
我认识一个在面包店做面包的小师傅,年仅21岁。他每天都在试着做一些新面包,还经常让我和我的朋友试吃。
每次尝完,他都要问我们味道怎么样,然后接着改进做出更好的。
我们知道,他是真心喜欢做面包,就像那名厨师一样。就连他手机通讯软件里的头像,都是一个捧着面包的国外面包师。
他十五岁就开始学面包,到现在已经六年了,先是在面包厂学习和工作,后来进了这家面包坊。
他并没有多大的想法,比如将来开一家大面包店、赚很多钱等等。对他来说,做这种工作就像做自己喜欢的事还有人给钱,已经比大多数人都要快乐。
而我也很少见他有迷茫无趣的时候。他做面包时会在旁边放着音乐,经常和店里的其他员工谈笑聊天。有时还会让我给他推荐电影,然后和我聊很长时间的电影情节。
夏天的时候,我问他:“烤箱那么热,屋里又没空调,太苦了吧。”
他说:“当然,热得要死了。但是比起你一天写那么长时间的文章还是好多了,我可受不了那罪。”
我想起自己写文章时右眼都有些看不清了,但又有那么多想写的东西,不由得说:“还真是。”
说完我们一起大笑。
我才明白,原来做喜欢的事,不苦,做不喜欢的事,才苦。
所以,如果你觉得我刚才的回答太过简单,我会重新回答一次。
像厨师努力做出一道自己特别满意的美食、面包师傅努力做出一个好吃又好看的面包,然后满怀期盼地让大家去品尝,想和大家一同分享快乐和温暖。
我也希望自己的小说,能给你带来快乐和温暖。
这就是我写作的动机。仅此而已。
2017年7月7日 共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