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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耀，我能不能再去见一下陈法医。”季川对于于福的死还是有颇多怀疑，还是决定在离去前做最后的拜访。
“季川，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你即使查出什么也不会有什么改变的。”吴耀疲倦的看着季川，他正在跟进新的案子，那边已经忙的焦头烂额了。
“你知道的，我从来都不愿意不清不楚。”
“不清不楚不好吗？反正跟你也没有关系。”
“阿耀……”季川的声音莫名的低落，吴耀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说了过分的话，自己应该知道的，季川喜欢刨根问底，致力于找到事情的真相。
“好吧，那你晚上过来吧，我会跟陈法医打好招呼的。”
“谢谢。”
“谢什么，都是兄弟。”身边传来招呼声，吴耀应了一句，跟季川分开了。
季川等所有人差不多都下班了的时候，才去见了陈法医。陈法医正倚着解剖台发呆，面前摆放着一具赤裸裸的尸体。
“这是今天刚发生的案件吗？”
季川的声音把陈法医的思绪拉回，陈法医咳了一声，看着季川。
“季警官。”
“陈法医，我想问问……”
“吴耀都跟我说了”陈法医转了个身，接了杯咖啡，朝着季川示意了一下。“要喝吗？”季川眼角撇到被剖开了肚皮的尸体，摇了摇头。
陈法医无奈的摊了摊手“抱歉，我都习惯了。”
“没事。”
“不过你对于于福那个案件还有什么好奇的吗？”
“于福的尸检报告我并没有看到，所以我想问问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奇怪的地方？”陈法医挠了挠头。“对了，那个于福的死因……”
“不是死于车祸？”
“不，确实是死于车祸。”陈法医摆了摆手，笑着看季川。“你怎么这么心急。”“不好意思。”季川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自己确实有些心急了。
“我在于福的胃和眼睛查到了微量的草酸钙、氢氰酸及生物碱的成分。”
“那是什么？”季川看向陈法医，不懂他说的这一串专业术语是什么东西。
“滴水观音，也就是海芋，一种植物，可以家养，但是枝叶有毒。”
“会致死？”
“一般是不会致死，但眼睛接触的话，会出现暂时性失明的状况，我猜测应该是于福无意中接触到了滴水观音。”
“所以于福的死极有可能是这些导致的短暂失明和麻痹，一时大意才开到桥下的？”季川一下子抓住了重点，开口问道。
“确实是有可能的，但是也无法确定。唯一能确定的是排除他杀的可能。”
“对了，翠莲的家里种了一片花草，会不会是从那里沾染的？”
“种在院子里吗？”
“对。”
“滴水观音不御寒，若种在院子里是无法熬过冬天的。”陈法医摇了摇头，觉得季川的话不现实。
“如果只是为了杀人呢？”季川紧了紧手，若有所指。
“嗯？”陈医生吃惊的看了季川一眼。“这个案件不是已经结束了吗？”
“我只是随口一说。”季川掩饰的一笑，毕竟陈法医是X县的法医，自己还是要注意些的。
“这个也是不太可能的，滴水观音又不是什么剧毒植物，而且它只是有一定可能会导致失明，应该没有人能准确控制它的用量，确保出现失明的症状。”
“你看一下这些花草里有滴水观音吗？”季川拿出自己在翠莲院子里拍到的画面递给陈法医。
陈法医确认了片刻才将照片还给季川。“实在是看不太清楚，不认识滴水观音的容易把它当作芋头叶，你在现场有没有发现类似于芋头的植物？”
季川摇了摇头，即便有，也未必能看到，他去的时候，田园的许多花草都已经枯萎了。
季川想起冬青的那本《中国植物鉴赏》两者会不会有什么不可言说的关系呢？
“对了，小季，你上次让我分析的黑色物质。”陈明从一堆文件的最下面翻出物质分析结论递给季川。“上次你们退出的太突然，又一直在忙着追查拐卖案，也没来的及给你。”
即使陈老不提，季川也想来讨要这份报告的。
“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季川接了过来，翻看了几眼，他更倾向于听一听陈老的建议。
“倒是有一些奇怪，那团黑色物质除了蜡烛燃烧遗存的物质之外，还有三种物质。”
“什么？”季川抬起头，等待着陈明开口。
“一种是纸箱燃烧后的灰烬，一种是食盐。还有一种，是塑料残留物”
“食盐？”
“小季，你愿意听听我的分析吗？”陈明看了季川一眼，突然来了兴致。
季川点了点头，陈明是一个老法医，见识过的案件肯定不少，经验要比他多得多，他愿意提供一种可能性，他当然会听。
有一种能延长蜡烛燃烧的手法，一个是加食盐，还有一个是在蜡烛的外围罩上一个有小孔的纸箱，而在这个残留物中，两者兼具。
陈老接下来要说的什么，季川已经了解了，只要做好装置，放置上足够的蜡烛，保证一支蜡烛燃尽后，另一只继续燃烧，在这两种条件加持下，坚持一天应该不是问题。
至于塑料残留物，如果用来装酒精呢？一切，似乎在季川的猜测中渐渐明朗。
“陈老，我懂了，谢谢。”季川郑重的道了谢，陈老的一番话，让他茅塞顿开，这对于明天只能选择离开的他而言，是非常有用的。 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