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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某日气恼拆了纸折的海棠,方芸萝绝想不到,自己竟然会是致使三皇子身亡的罪魁祸首。
外出狩猎的扶清,得知方家小姐跟一个一贫如洗的男人出双入对,心烦意乱挥鞭直逼长林,不料马儿路上受惊不听指挥,义无反顾冲向悬崖。
扶清的尸身后来在崖底被官兵找到,他的生母亭妃整日以泪洗面,最终哭瞎了双眼,而沁筎,戴着原属于扶清的那条润玉,跑出皇宫施计入住方宅,不过是想夺走韩仪殊,眼睁睁看着方芸萝生不如死。
方芸萝还知道,沁筎救韩仪殊于水火,不是要一恩还一恩,也不是对其有情心生爱意,而是想借韩仪殊来折磨自己,因为文焕公主爱的人始终只有一个,就是那个明知她非皇上亲生女儿,依然待她如妹的已故三皇子。
她甚至听从方兮盛的请求将计就计,利用皇亲不嫁百姓的先祖遗训,说服溺爱她的父皇,赐予韩仪殊文状元的头衔,控制他来折磨方芸萝,哪知千算万算还是输给了深情和真心。
高墙之内,宫殿中央,文焕公主华服衣裳,绰约动人,端坐在软塌上噙着茶,似在等候一场期盼已久的好戏。
方芸萝望着得意之色溢于言表高高在上的沁筎,不卑不亢,“一个走过鬼门关的人,早将生死置之度外,公主有话不妨直说。若为得到韩仪殊而炫耀大可不必,民女对这个人已经兴味索然。”
口出狂言是对公主的大不敬,沁筎却不予追究,不信她所讲,“方小姐什么时候也学会了自欺欺人,想见文状元只管开口,本宫会马上安排你去大牢,他呀,得知你为情自缢,跑去养心殿拒婚惹怒父皇,足足挨了十大板。”
为君守得海棠开,不见当年离人泪,心不在此,再纠缠又有什么意义,方芸萝仿佛没有听到韩仪殊三个字,无动于衷,沁筎盯着置若罔闻的方芸萝,摇她肩膀气得柳眉倒竖,“你为何不着急悲痛,快哭,求我帮助。”
早在琉璃阁上,方芸萝就哭干了此生的泪,以为听到他的消息不再悸动,当宫女匆匆破门而入,惊叫“公主,那个韩仪殊趁我们不备,一头撞在了桌角上一命呜呼”时,方芸萝还是窒息了片刻。
文焕公主又哭又笑,狠捏着方芸萝的手腕,面目狰狞,“我费尽心思几次救他,他就这样死了,我还没有看到你痛不欲生,他竟选择自行了断,不准死,本公主不允许他死。”
那日,方芸萝被强行扯到林芳阁,见到了血染额头静如雕塑的韩仪殊,沁筎瘫坐在椅子上自言自语,讲一些发生过的事。
方老爷婉拒结亲,皇帝认定他暗中已选好除了老三和老五以外要辅佐的皇子,便给了韩仪殊新的身份,派他潜入方家内部秘密监视,怎料韩仪殊因一句我只要你动了真心,为护短多次隐情不报。
东窗事发后,韩仪殊被关进大牢整整三年,不曾见过白云蓝天,日日遭受酷刑,遍体鳞伤,如果不是文焕公主将奄奄一息的他救出,苦苦央求父王并以命作胁相嫁与他,韩仪殊已是地下亡魂一缕。
沁筎披头散发地靠近方芸萝,咬牙切齿,“坐牢都骗不出你的泪,你可真是个铁石心肝的女人。你真以为韩仪殊贪图享乐看重权利吗?他这么做都是为了你。
“三年之约本可以不赴,但为让你死心不再有牵挂,他故意忍痛说出那席话,在长林更是抓住和我单独相处的每一个时机,跪下磕头求我放你一条生路,哈哈。他宁可死也要把这些带到地下去,我却偏偏将真相全部告诉你,看你难过,等着你肝胆俱裂。”
为让我心怀憎恨忘记过去,他做尽坏事,怕我受制于人,他毅然决然地结束了自己,方芸萝走过去跪在地上,像长林分别那样紧紧地抱着韩仪殊,哭得声嘶力竭,眼中却无一滴泪流出,只有咕咕鲜血伴着咳声,轻溅至地。
方芸萝掀开帘子时就知道此劫难逃,自始至终都明白群起攻之不是个意外,若非圣上有意安排,韩仪殊不会好巧不巧地出现在长林的路上,多家商铺不躲,偏偏钻进她的轿子,死乞白赖不愿作别。
只是方芸萝怎么都想不到,韩仪殊宁可舍弃自己,也不愿她受煎熬。 首届掌阅文学大赛短篇入围作品集:情感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