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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敏

　　在这暗黑无光的夜里，一切显得那么的荒凉，乌云黑压压的悬在屋顶，知了在树上鸣叫，尖锐得像是哀悼的乐曲，树叶刷刷的动着，像一只巨大的野兽闷吼，给这黑夜增添了一丝恐惧与未知，窗外十分的安静，阴风不断正在敲打着窗，表现出想要进屋的冲动，窗里的人好像被这股风吵得睁开了朦胧的眼睛。

　　他叫做许辞州，是这个中医院的一名资深的博士医生，长得一副沉闷阴郁的面孔，眼睛黑得不见底，深邃朦胧，面部轮廓分明，头发十分的浓密，看上去还是挺有魅力的，但骨子里总是透出一股生人勿进的气质。听说他的医术十分的高明，只是行为有时比较怪异，话也不太多，所以身边也没有多少亲近的朋友。

　　他从来都没有告诉过别人，他可以看见人死后的灵魂并与他们交流，他自己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有时，许辞州经常会被误会成怪人，但是他毫不在意。久而久之，他就很少与外界接触了，他感觉自己好像对人与人的感情不抱任何的期待了。也习惯了不回那个如冰窖一样家，在他看来，值班室里那个小小的床更加适合他。

　　这一天让他印象深刻。那是在深夜里，风好像很喧嚣，总是呼啸个不停，星点渲染得天空异常的深沉，看上去是个很明亮美好的夜晚，但是总是让人感到一种压抑。许辞州在办公室里研究着一系列的学术外科问题，认真得外面的一切他都置之不理。当他快要结束研究时，他猛地被一种嘈杂声吓到了，有救护车的呼救声，各种哭喊和喧闹声，他好像明白了吵闹的原因，也许又是有意外发生了吧。在医院的这么长时间里，他见过太多这种场面，他开始觉得会有些难受，到后来就觉得见怪不怪了，因为这个世界每天都会有不同的人死去，也会有不同样子的人哭泣，亦真亦假。他收起思绪投入进他的研究中，就没有再理会外面的各类声音了。但不知为何，他的心总是放不下去，尽管很想去思考问题，但总是会被打断，他烦躁的摸了摸头，就起身想去洗手间洗个脸，急救室离厕所比较近，当他走到厕所时，他看见了一片混乱的画面，几个医生安慰着两位老人和一位年轻的女人，他再移开目光，在他们的远处还站着一位清秀俊朗的年轻人。他不禁感到好奇，就走上去问其中一位正在安慰人的医生：“这是发生了什么事？”那位医生一脸遗憾地说道：“是一桩撞车意外，这两位老人的儿子送来时抢救无效死亡了，唉，很可惜，这位小伙子长得很不错呢，而且马上就要结婚了。”许辞州猛地反应过来，往刚刚的方向看去，那个年轻人已经换了位置了，他站在了老人和女人的面前，带着十分愧疚的表情，想碰碰老人的肩膀，但好像又碰不着。许辞州好像突然的反应过来了，那个俊秀的年轻人就是被撞死的那个年轻人，所以他看见的也不是人，而是他的灵魂吧。

　　当他刚刚想离开这里时，那位年轻人眼神落在了许辞州身上，两人的眼神交汇起来，那个年轻人瞳孔微张，缓缓的向许辞州走去，说道：“你能看见我？而且还能听见我说话！”许辞州顿了顿，眼神示意他去厕所谈话，年轻人好像反映过来自己的身份尴尬，随后跟随着许辞州走向了厕所。

　　两人到了厕所，沉默了许久，厕所外时不时的会传来一些声音，但厕所里却空无一人。年轻人先开口了：“你好···你是看得见我的吧，我叫莫忘。”

　　许辞州心里一阵波澜，莫忘，莫忘，真是个感伤的名字。他淡淡的说道：“你有事情找我吗，是有未完的遗憾吗？。”

　　莫忘心里涌出怀疑，感觉面前的这个人像是一个神经病。他鄙夷道：“怎么，连这个你也知道，读心术吗？”

　　许辞州心里很不快，又回答：“怎么，不行吗，一般只有有未完的遗憾的灵魂我才可以与之交流，其他的灵魂都只是看见但不能交流。”

　　莫忘一脸惊奇地看着许辞州，也许是没想到世界上真的有可以看见灵魂的人，莫忘叹了口气，用哀求地口气说：“我是有事情，但不知你能不能帮帮我。”

　　许辞州摸了摸衣袖，目光移开，不以为然的问道：“什么？安定父母之类的？”

　　莫忘摇摇头，苦笑道：“我很爱我的女朋友黎忆，她也很爱我，这么多年的苦都是她陪着我过去的，本来我们马上就能结婚了，我很怕，我很怕她身边的那些爱慕她的人把她抢走，然后过着幸福的生活渐渐地忘掉我，虽然我希望她幸福，但是，我很想她能永远记得我这个人的存在。”

　　许辞州冷笑的讽刺道：“你们这些人也真是的，对待感情这么自私，让她早些找到另外一个爱的人，早点安身不好吗？为什么要她一辈子背负这种痛苦？”

　　莫忘歪了嘴角，笑了笑：“对呀，也许你没爱过你不明白这种感受，每个人都希望自己爱得公平，自己不幸福，希望他人也一样不幸福，看吧，对自己爱的人就是这么的自私。”

　　许辞州默默的看着莫忘的表情，他的表情里有忧愁，有无奈，眼框有泪花。他沉默了许久，说道：“好吧，我想想，不要认为我帮你就是认同了你的理论，我不是没爱过，别妄加揣测他人。”说完便打开水龙头洗了手，甩干水，向着厕所门口快速走去。

　　莫忘望着他离开的背影，眼神空洞，眼眶的热泪顺着脸颊跳出眼睛流进嘴角，嘴巴里有着微的酸涩，喃喃道：“我也不想的呢，可是我总控制不住我自己的感情，我真的真的·····舍不得。”

　　许辞州踏着沉重的步伐走进自己的小值班室里，在走在回去的路上，他耳朵里还是充斥着哭喊，虽然没有那么的响亮，但还是令人心疼，但是许辞州却想着其他事情，他想着，他最讨厌人太过于自私了，可是又为这个动人的故事而动容，虽然莫忘的动机不纯，可能会让女生黎忆陷入一辈子的痛苦，但若是不帮莫忘，结局也可能会一样，因为他们看起来确实很相爱。他一个人默默的想了一个晚上，全然不知天已经亮了，许辞州整了整衣服，抚了抚头发，打算去洗手间洗漱一下，当他走到原来的那个急救室附近长椅上，他瞟见一个年轻的女子坐在上面，她不算很漂亮，但是很有气质，脸上的淡妆早已被泪水侵袭，一夜没睡显得脸色十分苍白，但她鲜明立体的五官仍然很抢眼，她确实挺漂亮的。许辞州想她应该就是黎忆吧，带着好奇想走进她，但自己不知怎么的总没有勇气。许辞州踌躇了很久，还是想要去和她聊一聊，也许这样他就可以找到一个答案，是否帮助莫忘这个问题的答案。

　　许辞州放慢步子走进黎忆，黎忆眼神涣散，没有情感，眼睛上有着整夜哭过的水肿，脸色近看更加苍白无力，头发乱糟糟的，低头的她也许是看到许辞州的影子，猛地抬起头来，聚焦看着他，嘶哑的声音问他：“医生，你有什么事吗。”

　　许辞州尽量压住自己冷淡没有感情的声音，微笑地说道：“哦，没有，以前我是莫忘的一个好朋友，我在他口中听过你，你叫黎忆是吗？”

　　她听到“莫忘”这个名字后，眼睛又蒙上了一层水雾，她用手背抹了抹眼角，说：“对呀，我是叫黎忆，莫忘的女朋···哦··不，是未婚妻。”说完她又用手捂着面部，弯下腰，双肩抽搐，她在哭，又是忍耐着不哭。

　　许辞州不禁伸手拍了拍她的背，说很多话来缓和她的激动情绪，心里也不禁为此而触动，原来他们真的这么相爱。

　　许辞州在看她情绪受到控制后，又问道：“虽然很冒犯，但是，你可以跟我讲讲你和莫忘的故事吗，如果你不想讲我也不会逼迫你的。”

　　黎忆露出虚弱的笑容说：“不会的，医生你这么好，跟我未婚夫一定是很好的朋友，如果你愿意听，我可以全部讲给你听。”

　　许辞州应了一声就没再说话，静静得聆听着她的故事。

　　“我和莫忘是在高中认识的，我们那时是一个班的，本来开始没有什么交集，是因为有一次元旦晚会，我们合作主演一部话剧而相识相知，那时我们一直是朋友，但是都带着一份年少美好的悸动在心中，谁都要强和害怕谁都不愿意捅破，要强是想对方主动，害怕是怕对方会拒绝。但是最后高中毕业的时候，他还是向我表白了，我很开心，就跟他在一起了，我们的成绩相仿，最后也去了同一所大学，很有缘分吧。到了大学，我们不用隐瞒我们的爱，我们吵吵闹闹，恩恩爱爱，平平淡淡的过了四年，最后一起出来找工作，开始他屡屡碰壁，没有找到满意的工作，我们就租了一间小到只有50平米的房子，没钱的时候每天一起饿肚子，窝在家看看电影，有钱时还是为了节省一起吃同一碗面条，他穿着偏小的衬衫就是我最好的新衣，夏天一起起来打蚊子，一起受热，冬天只有一床被子，但我们抱在一起感觉特别的暖。那时候虽然生活苦了一些，但是我还是很幸福，我总是担忧着我们的生活，明天怎么才可以省钱，但是有他在我身边，尽管我们那时没有很多钱，直到现在才反应过来，我们一起度过了这么长的时光，在这段时间里我们的爱，就像他说的略胜昨日，匮于明朝。他就像我最大的财富，最好的运气，因为很少有人让我喜欢他的所有，不管是优点还是缺点。”

　　许辞州听得很心疼，黎忆的表情十分的痛苦，这个时候想起相爱的恋人是很残忍的，他拍了拍黎忆的肩膀说：“我看出来你们很相爱，至少你也知道他很爱你。”

　　黎忆苦笑着摇了摇头说：“以后也许不会有这么爱我的人了。”

　　许辞州心里阵阵刺痛，说不出来的滋味，虽然自己很讨厌把爱挂在嘴边，但最后还是以失败告终的人，但是自己貌似陷进了这个美丽的爱情中。

　　许辞州照看了黎忆一下午，陪着黎忆办理好了莫忘的死亡证明，并送黎忆回家休息，在这段时间里，许辞州看出来黎忆显得没有精力，许辞州一直想让她早些回家休息但她很固执地表明自己必须要为莫忘做好这些事，并且还好安抚好莫忘的父母。许辞州帮了黎忆很多，送黎忆回家后，他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家，他想他家里也许有人在等他。电梯门刚刚打开，从门缝中他就看见一副清秀的面容慢慢变得清晰，是莫忘。

　　许辞州并没有感到意外，因为他早就猜到了莫忘回来找他，，并且他自己也打算帮他这个忙。

　　许辞州没有说话，从电梯里走出，径直走进家门，莫忘也紧跟着他进门。

　　许辞州边脱衣服边问：“你怎么来了。”

　　莫忘原本低着的头抬了起来，说：“我今天听见你们的交谈了，我····。”

　　“怎么？”许辞州放下衣服，坐进了沙发里。

　　“尽管明白她很爱我，但是为了保险，我还是需要你来帮我，让她的记忆始终有我的存在，因为我真的不确定她未来几十年还会不会爱我。”

　　许辞州看着他的脸，觉得他很可笑，占有欲太强，让许辞州心里有些不快。许辞州闷闷的说：“我可以帮你，尽管我觉得这个女人不会忘了你了，做这些也是徒劳，但是我还是让你安心一些吧。”

　　“……其实我也是这么觉得，但是我想要个保障。”

　　许辞州走进一个房间，在桌子旁边的柜子里摸索，摸索出一炷香，上面绑有一个小标签，上面写着“情烟”，许辞州把这柱香放在桌上，重新坐进沙发后便说：“这是情烟，这是我以前发现一种草药有巩固记忆的草药，我就留了一些来制成这种烟，我自己没有很想记住的东西，我制作它的本意在于它的副作用。”

　　莫忘捧着这柱香细细的打量着，问：“这有什么副作用呢？”

　　“这个的副作用就是，这个香味配合着百合花的香味，会使人记忆慢慢的衰退，达到遗忘的效果。”

　　莫忘眼光没有离开这柱香，细心地摩挲着，轻声说道：“我会小心的。”

　　从那次在家里见面完后，许辞州的生活好像回到了以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连莫忘与黎忆也再也没有出现过。他有时会感到好奇，最后两人的结局是什么样子的。

　　未来后的某一天，许辞州帮忙去妇产科送一份紧急报告，走到妇产科医生办公室里，空无一人，许辞州又动身去妇产科治疗室去看看，刚刚走到门口，就听见医生对一位孕妇的叮咛着一些怀孕的注意事项，许辞州边走进那位医生边拿出报告请求签字，那位医生对对面的女子抱歉地说了一句：“抱歉啊，能等我在报告上签个字吗？”

　　只听见那个女子轻松地笑着说：“当然了，医生，您请便，我不急的。”

　　许辞州心微微一撞，这个声音好熟悉，虽然变得很成熟，但他确定这是黎忆的声音，他猛地回头看那个说话女子，头发依然是这么长，新秀立体五官上画着淡淡的妆，虽然是个孕妇，但是身上的气质并没有消减，她就是黎忆。许辞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慌乱地移开目光，接下医生递过来的报告，说了句打扰了，就匆忙抛开。这时，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他很懊恼，明明自己这么在乎他们的事情，为什么刚刚不直接问她。所以他托人送回报告，自己便坐在外面的长椅上等黎忆出来。

　　没过多久，黎忆缓缓地走出了治疗室，许辞州看见她出现立马上前拦住她，黎忆被他的突然出现感到惊讶，稍稍向后退了一步，许辞州整理了自己的情绪微笑着说：“黎忆小姐，这几年过得好吗。”

　　黎忆的表情更加的意外，试探地问：“你怎么知道我叫黎忆？你认识我吗？我……好像没有看见过你。”

　　许辞州脑子一懵，不应该啊，她怎么会不记得我呢。许辞州又问：“哦，小姐我是听那位医生说你叫黎忆的，我这么突然冒犯你了，我想问你一下……你认识一个叫莫忘的人吗？”

　　黎忆表情缓和了下来，淡淡地笑着说：“哦，没事不算冒犯。那个你说的莫忘，是谁呢，我没听过呢，也是一位好的医生吗。”

　　许辞州听了黎忆的话感觉更加想不通，但是看着黎忆的表情不像是在演戏啊，他很想问问莫忘这是为什么，这个女子的样子与之前莫忘死后的样子完全不一样，难道她把一切都忘了吗。许辞州沉默了一会儿，对黎忆说了句谢谢，便转身想走，身后的黎忆忽然叫住了他。

　　“您刚刚说的莫忘是谁啊，莫忘莫忘，我觉得这么名字很好听，我想拿来当我孩子的名字，可以帮我问问那个叫莫忘的人可以吗。”

　　许辞州脚步一顿，回头笑着对她说：“一定可以的，那个人会愿意的。”

　　没多久许辞州身后响起了一阵男声：“黎忆，我们快点回家吧，妈催我们回家吃饭了呢。”

　　许辞州慢慢地回了头，看到的是一个高大的男人，长相一般，有点像糙大汉，但是他看着黎忆的表情又完全不一样。

　　那个男人快步走过来，在黎忆的侧边停下，柔声地问道：“黎忆，这个医生是你认识的朋友吗？”

　　没等黎忆回话，许辞州便回了句：“不是，之前听别的医生说起的，你好，我叫许辞州。”

　　“你好，我叫陈伴，我是黎忆的丈夫。”

　　许辞州突然认为寻找真相可以从这个男人入手。

　　“陈先生，我可以跟你聊一聊吗。”

　　陈伴眼神带了微微的惊讶，但还是点点头说：“当然可以。”转身对黎忆说：“你先上车等我，我很快就来。”

　　许辞州和陈伴一起坐在医生值班室内。

　　许辞州在值班室内倒了一杯水递给陈伴，陈伴边说谢谢，边从许辞州手中接下水，两人坐在了一起，沉默了许久。

　　“可以告诉我你和黎忆怎么认识的吗？”许辞州首先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在这家医院认识的，那时她好像很难过，我就去安慰她。”

　　“可是为什么正好是她。”

　　陈伴叹了口气说：“其实这个我也很奇怪，我在遇见黎忆之前，我晚上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个男人让我明天带着一捧百合花来这家医院。”

　　许辞州心猛地一惊，追问道：“那你就真的来了，为什么，一个梦里的人让你来这里不是很荒唐吗？”

　　“就是觉得荒唐所以才想来看看，我在路上顺便买了一束百合花，站在这个医院的门口看看会不会有什么特别的事发生，最后我遇见了黎忆，我有时候感觉这是那个梦给我的指引，所以我很庆幸自己做了这件傻事，而且我有时候也会想那个人也许是月下老人，这种想法很傻吧。”

　　“你和黎忆过得很好吧”。

　　“我觉得我现在很幸福，因为我能娶到黎忆我很幸运，我现在只想让她过得好。”

　　许辞州听了陈伴的话，又觉得遗憾又觉得庆幸，复杂的情感搅和在一起，缠的紧紧的。许辞州与陈伴在值班室交流了没多久，陈伴接到母亲的电话后就离开了，留下许辞州一人在值班室里。

　　许辞州想着，也许是自己太久没有与他人接触了，对别人的认知还停留在以前吧，在纷繁复杂的世界里，还会有这么真挚纯正的爱。两个人在爱中不断的成长，努力让对方过得快乐幸福，尽管自己痛苦也无妨，有时候爱就是这么的简单自然，又这么的触人心弦，只要珍惜，只要珍爱，每一种爱都会有好的结果吧。原来真正的爱情是这样：愿你忘记所有，留我一人回忆；愿你幸福如初，留我一人等待。莫忘最后还是选择让黎忆去寻找更加幸福的生活，让一切不情愿变得情愿的答案只有一个，就是我爱你。

　　在未来，一个叫莫忘的孩子，还可以继续和黎忆在一起，没有痛苦的互相陪伴着。

　　番外 莫忘篇 我爱你略胜昨日，匮于明朝

　　我叫莫忘，我和黎忆认识很久了，她漂亮，善解人意，我很爱她，她不管是什么时刻他都陪着我，我很感谢她，把她当成亲人一样。那天晚上，天阴沉沉的，下着雨，那天我永远忘不了，因为工作原因，我疲劳驾驶撞上了防护栏，在送来医院的路上，我早就知道了，我也许过不了今晚了，果然最后送到医院早就失血过多抢球无效，我死了。

　　我的灵魂脱离身体了，虚幻的我可以看到你们，但是你们看不见我了，她和我的父母在外面焦急的等待着，我隔着病房，看到她坐在凳子上微微颤抖，嘴里还念叨着什么，我那时很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要开车，在这时我回忆了我们以前事，我很舍不得这么快离开你。

　　在以前我们没在一起时，我不敢向你表白，因为我怕你会拒绝我，但是看到你身边多如牛毛的追逐者，我很嫉妒，我一气之下下定决心不管是成功也好还是失败也好，我都要你的一个答案，你最后答应我了，我幸福得飘飘然，我感觉我等到了老天给我的珍宝，从那时起我发誓我要好好的保护你，不要伤害你。

　　虚幻的我碰见了能看见许辞州医生，开始我以为他是个脑子不正常的怪医生，但是他告诉我他真的可以看见灵魂，我就想让他帮忙，让她永远不要忘了我，我怕只有我在痛苦，我知道这样很自私，但是我做不到洒脱地放手。但在那时，我听见了她和许辞州医生在长椅上的对话，那时我很愧疚，她这么爱我，我却这么自私。也许就是那时候改变主意的，我想你幸福。

　　晚上我去许辞州医生的家，他给了我一炷香，说可以令人记忆变得深刻永远不忘，但是那炷香也有副作用，就是搭配上百合花香味会达到失忆的效果。那时，我下定决心，要放开你去寻找你自己的幸福，而我，想用那炷香，留住我们的回忆。

　　我进入了陈伴的梦里，告诉他让他带着一捧百合花去找一个女子，这样他就会遇见一个不寻常的人，陈伴那天真的带着百合花去了医院，并且碰到了她，就这样我同时点起了那炷香，两种混合的香味，带走了她一切关于我的记忆，她解脱了，她以后会更加幸福了。而我同时也用了这剩下的香，让自己带着这一切回忆看着她开心快乐，我一点都不后悔，我开心，因为陈伴对她很好，她也要当妈妈了。我听她问能不能用莫忘这个名字给她快降临的孩子用，我心想当然愿意，这样，又会有一个叫莫忘的人，陪伴着你了。莫忘这个名字又可以出现在你的生命里了，不会带来任何的痛苦，与以前一样，让我们之间的爱，略胜昨日，匮于明朝。 首届掌阅文学大赛短篇入围作品集：情感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