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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一日,清晨。
“主上。”
“恩?”梨白将月璃扔给她的橘子扔给月卿。
“陈伯已说服韩齐,韩齐已经准备行动了。顾家暗卫也和韩璟乔接了头,南宫楼主将在七日后到达京城。”
“七日后?她腿断了?爬来的?”
月卿头低了下来:“主上,您这么说南宫楼主,不好吧。”
“不好?我半年前让她现在来长安,就是担心她这时候有安排,又深知她磨蹭的性子,她好,难得一次立刻就出发了,我当时还担心她两月就到长安到时候坏我的事。她倒好,走了半年多。你说说看,不是断了腿还能是什么?”
梨白放下手中的橘子,望向月卿,“你叫她三日内必须给我滚过来,不然别想再吃我做的梨花酥。”
“这……”
“恩?”
月卿苦不堪言地咽下橘子,“是,主上。”
小院内又安静下来。
今天长安城里发生了不少事。
苦不堪言的天香楼掌柜顶着一个额角摔破了的头原本也没什么大事,可惜昨晚突然陷入了半昏迷半清醒的混沌期,说是照顾他的姑娘一不小心清洗伤口时用了不干不净的水,又正值天气渐热之际,惹得伤口感染。
原本也不算事,可京中大夫没人愿意趟这趟浑水,所以他们只好选择去与京城相邻的明县,那儿有个月影阁。
看官你问堂堂月影阁为什么不在大萧京城设一个,这不月影阁阁主说了,不好意思,各国京城水太深,他胆子小,不去。
左右不过一个时辰,平日里倒也没人觉得麻烦,主要也是不敢。
一个时辰当然不能算长,当然,也足够发生一些事情。
自从那日齐安闹事,天香楼的掌柜以因为是那歌女惹的祸事让他倒霉的名头命那女子照顾他。
啊,对,那个一不小心清洗伤口用了脏水的,就是她。
这种事情都发生了,那掌柜竟然还在半昏迷半清醒状态下指明要让她服侍他,说看看谁还敢不把他放在眼里,不把天香楼放在眼里,带着她和一众人等浩浩荡荡去明县求医了。
都说了,一个时辰,能发生不少事。
就比如像今天一样,在经过一片树林时,冲出了十二个黑衣人,分工明确,目标清晰,一言不发,提刀就砍。
虽说武功一般,但胜在出其不意,气势又颇足,而且天香楼没想到真会有人一言不合就来挑衅,倒真在这群黑衣刺客胡乱中砍死砍伤了几个人。
试问天下还能有谁有那么大的胆子,配合那么蠢的脑子,还有力量派出刺客,虽然这些刺客武功着实一般,倒更像是街边的混混。
眼看着那歌女就要被劫走了,突然原本昏迷的掌柜幽幽转醒,掀开马车帘子,身子飘了飘,顿了顿:“咋……”
刺啦。
本来几个护卫已经醒悟过来了,那群人也准备劫了歌女就跑路的,可不知怎么的,那原本直行飞来、准备拦住护卫追上来的、黑衣人随意扔出的一把刀忽然凭空转了个弯,不偏不倚,刺中了刚探出头来的于掌柜。
然后刀又轻松自在地,回到了那黑衣人手上。
黑衣人身子顿了顿,然后哈哈大笑两声,苦练十载,终于练成了!于掌柜,天命如此,怪不得我。诸位兄弟,带上人,走。
掌柜都死了,谁还在意那原本就没用的歌女?
这件事情,很快就由路径这儿的樵夫传到了京城。
“不是你杀的?”梨白眼睛微微瞪大,倒是惊讶多于慌张,“怎么回事?”
“原本黑衣人武功稀疏,我想着到最后我总有办法助他们到马车前,错手将掌柜伤了,只要能伤他,黑衣人的来路自然便会露出破绽。可是那黑衣人最后一招实在是太出乎意料……”
“有人在旁边相助吗?”
“恕属下……没看出来。”
“罢了罢了,”梨白叹了一声,“也不能怪你,是我疏忽了,你先下去吧。”
高玉前脚刚走,月璃后脚便来,将果盘放在桌上,微微有些担忧:“这于炼能在大萧京城当掌柜,必定不是等闲商人,这般,南宫楼主不会有些不高兴吗?”
梨白沉默地摇摇头:“不高兴倒是不至于,但总之不会很痛快就是了。”
“南宫楼主看起来潇洒人间,什么也不在意,其实将这天香楼宝贵得紧,各地掌柜都是她一手培养。主上,真的不要紧吗?”
“小姑娘是不是把我想的太小肚鸡肠了些?”一个紫裙的艳丽女子从屋顶上跳下,媚眼如丝,举手投足间尽是成熟女子的美感。
“离尘,倒是你,三年前你十五,现在还十五,还真把我那句女人要越活越年轻放在心里头了?”
“南宫你倒是头一回没掐点到,”梨白叹了声,指了指对面的座位示意南宫梓坐下,“你就和我说说,我这里什么人你看还凑合的,先拿去用,等到你找到合适的再还给我。”
“哎哟,我可比你大十一岁,哪好意思用您的人啊。”南宫梓撇嘴。
“懒得和你闲话,那于炼该死,原本就是我杀的。我将他的刀法伪装成顾氏刀法,你就说,这么做对你不好吗?”
“好也不好,”梨白沉默一会,“一来此番自然是能让细心观察的有心人根据送上去的尸体察觉到不对,可也会无端陷顾氏于不义,虽说顾家主有意为自己女儿鸣不平,想害韩齐,可想来应该也不会甘心做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买卖。我担心……”
“恩?”南宫梓挑挑细长的眼睛。
梨白抬头看了她一眼,“是,我是做好了准备,可是王爷那边,比较麻烦。”
“夫人,”一个侍女从外面立着,神情恭敬,“王爷让您去书房一趟。”
梨白无奈地看了南宫梓一样:“你就好生在这儿坐着吧,我可能会去的久一点。”
“哎等等,”南宫梓站起来,走到梨白身边,“你就直说你的计划不行吗?”
梨白身子顿了片刻,无奈道:“不行,他一向敬重秦伯伯,上次明确和我说了,动谁不得动他。”
“可这说不定稳赚不赔的买卖,他也不愿做?”
“你离开朝堂多年,自然不明白越大的官越不好做,而有些人也只想安安稳稳地坐在一个位置上,为百姓做些实实在在地做些事情罢了。”
“王爷还曾说过,顾夫人是个可怜人,顾氏中人虽仗剑天涯,到底也是北国人,万没有在大萧京城闹事而逃开责罚的道理,他们,不要动。”
“南宫,你说我一动了秦家,二动了顾家,不去的久一点,又能如何呢。”
书房。
“王爷。”
“白儿自那日留春会下山,便再未来找过我,”萧凌然看着手上的信件,并不看她,“想来近日忙得很,是不是?”
“我以为王爷应是忙得很,所以未来打扰。”
萧凌然冷眼看了看她:“你忘了我与你说的话了?”
“王爷与我说了那么多句话,不知说的是那句?”
“哦?你说说看,我曾与你说过什么?”
“印象尤深者有二,一句是问我是否有平生怨怼。”
“你说你一生惟愿梨花白。”
“是,向往洁白无垢,自然不会做陷害忠良之事。”
“哼,向往,那你又怎会甘心做一介谋臣?”
萧凌然眯着眼,声音冷峭又讥讽。
“陷害忠良,你也知道那是忠良之辈,又如何能使得如此手段?我说过,有几人你动不得,我也向来不稀罕你们月影阁的帮助,梨白,多说无益,你今晚收拾收拾,明天……”
“王爷还说过另一句话,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你说我动了秦家,没错,我是动了,可为什么动,王爷不懂吗?陛下迟早要拿一些臣子开刀以儆效尤,他的人他自然不会动。”
“咱们这位皇上,虽上任十年,却仍未完全收服朝中大臣,朝堂之上,仍有不少忠于先皇的重臣。”
三公三保无实权,无关紧要,二品的三省重臣都是聪明人,况且位高权重皇上一时也动不了,三品的倒是可以加以打压,步步相逼。
三品重臣当中,忠正的有户部和刑部两位尚书,摇摆不定的是礼部和吏部尚书,吏部兵部直接受命皇上,工部的韩齐和门下侍中唐身立、李满修搅在一起。”
刑部尚书正直清廉,这于陛下当然是件大好事,可户部呢?
贪财最方便、官员走动最多的户部却不愿意为其所用,户部这位尚书,结局会怎么样呢?”
最迟后天,就会有官员上奏,说户部尚书贪污,以及在秦初言的侄子齐安那里看到一个女人。这些大臣们在这些方面,有的是办法。
到时候刑部接手,大理寺佐助,皇帝有意施恩而尚书不领情,他定会受几天的冷落。
“热后的冷必然不好受,不过没关系,另一桩案子,已经在路上了。” 梨花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