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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煽风
林姐走的第三天,许俊良回来了,明曼罗一点也不意外。许俊良欠她一个解释,他若有心就该给明曼罗一个交待。没想到,许俊良根本不提结婚的事情,反而一再劝说明曼罗加入公司,同他一起工作。明曼罗很失望,易风劝她不要再藏着自己的想法,藏着自己的不开心。她坦白告诉许俊良她不喜欢娱乐圈,不想成为一个公众人物。许俊良十分不解明曼罗的想法,在他看来明曼罗想结婚无非是因为寂寞的缘故。一旦他们成了同一公司的艺人,就可以有很多机会在一起工作,再也不必忍受相思之苦。有合约在,明曼罗也不会总想着结婚。他察觉出有一道看不清的裂痕横在他们之间,随着时间愈加深邃。他怕终有一天他们的爱情会被湮灭在这裂痕中。
对于许俊良一厢情愿的想法,明曼罗能理解他的初衷,但并不想接受,他忽略了很重要的事实,就是明曼罗一点也不喜欢这样忙碌没有自我的艺人生活。易风说得对,委曲求全不是办法,强迫自己去做根本不喜欢的事情,迟早会耗尽她的耐心和精力。两人争执了许久,最后还是许俊良先住了嘴,这次团聚不欢而散。可这也让两人都悲哀的意识到对于未来,他们已经不再同步了。
许俊良走之前,把明曼罗送回了学校,一路上两人都沉默不语,不想说话,因为很可能一开口就是对方一点也不想听的话题。沉默有时也是一种最好的妥协。
易风站在明曼罗的宿舍楼下,远远看见一对璧人慢慢走进,神态疏离,表情耐人寻味,他心情好的就像中了彩票。辛苦下了这么大的一盘棋,总算见效了。他闪身躲在阴影里,暗暗观察着。
明曼罗转身看着沉默不语的许俊良,心里憋得发苦。她应该早就知道这样的结果,与许俊良而言,他想继续做偶像,又想和她日日见面,还不想和公司撕破脸。如果她是许俊良也会劝说她来加入,这样可以说是一个三赢的局面。但是,她为他付出的已经够多了,连仅剩的自由也要拱手相让吗?他,是不是太自私了?更让明曼罗难过的是,许俊良竟然也搬出林姐的说辞,认为她不该闲着无聊,一天到晚的胡思乱想。就应该让自己忙起来,日子充实起来。可是,许俊良从来没有站在她的立场想一想,就算是真要找事情做打发时间,怎么也该找个自己喜欢的事情做,这样才能持之以恒,才能收获快乐。但他完完全全没有替她想过,也许他根本没有意识过自己的想法太过自我,他早已习惯了自己对他的温顺和服从。
明曼罗久久没等到想听的话,咬着唇赌气的甩头跑回宿舍。留下许俊良孤零零留在原地,看着消失在目光里的倩影黯然神伤。
易风的电话适时打来,约许俊良出来喝两杯。许俊良因为要赶凌晨的红眼航班回剧组,便搭乘易风的车去机场。
说起来,自许俊良接拍了《你不来我不老》之后,他们二人也很久没有好好聊一聊了。昔日好友早就失去了旧日在学校里那种形影不离的亲密。许俊良坐在易风的车上,看着窗外呼啸而过的景色,往日学校里开心的画面不停的闪过。小时候总是盼着长大,盼着做一个独立的大人。如今才体会到,成长是伴随着痛与憾的,痛今所失,憾曾拥有。也许从一开始他决定来北京就注定了他们再也回不去了。兜兜转转,他虽收获了自己向往的万众瞩目,却也和心爱的姑娘渐行渐远。孰轻孰重,他已经分不清了。
易风递给许俊良一支烟。许俊良迟疑了一下,接过来,放到唇边,烟草的香气细腻圆润,似兰花般清甜。随着火苗的灼吻,袅袅烟雾燃去了甜腻的香气,只余下焦灼的烟味呛得许俊良直冒眼泪。
许俊良打开车窗,将烟扔了出去,燃烧的香烟犹如流星划过夜空,连光芒都不曾停留,转眼消失在身后。
许俊良拧开一瓶水,仰头一口喝干,想把嘴里恼人的烟味冲掉。气味这种事情,越在意越挥之不去。易风好笑得看着许俊良懊恼的折腾着自己,劝道:“心里不痛快,也别拿自己的嘴巴出气啊。你可是靠脸吃饭的。”
许俊良扭身一拳捶到易风肩头,说道:“连你也取笑我,认为我是个小白脸吗?”
易风无辜的说:“做小白脸不好吗?天天被女粉丝簇拥着哭死哭活的要嫁给你!多少男人羡慕你的艳福啊!”
许俊良低头看了眼安静了一路的手机,心凉凉的说:“可我只要曼罗一个就够了。为什么她不理解我的想法呢?”
易风接口道:“我觉得你太悲观了,谁能比得了你们这么多年的情谊,不过是最近事情多,她心里烦躁罢了,过了这段时间,她可能就想明白了。女人啊,不能捧不能惯,晾她一段时间,她就清醒了。”
许俊良侧头看着窗外,乌云闭月,阴沉的厉害,明明是海棠未雨的一半春休,却有一种风雨欲来的夏夜压迫感。他叹了口气说:“我也不知道到底是我变了,还是她变了,曾经我们只需一个眼神就能理解对方的想法,无需言语就可以做到心有灵犀。如今,我的梦想她不理解,她的愿望我又不情不愿。我原以为我们能够携手一生的,现在看来我们似乎走上了岔路,相行愈远了。”
一想到真的有可能失去明曼罗,许俊良的心里痛成一团,压迫的他喘不上气来,公司很明确的斩断了他结婚的想法。他若要现在娶明曼罗,势必会赔上他刚刚起步的演员之路。按照条约,他会被雪藏起来,直到十年合约期满。演艺圈里往往是后浪刚翻个花,前浪就被拍死在沙滩上了。他若真是等上十年,恐怕今生都难在起复了。
人的欲望最是可恶,若不曾拥有便罢了,偏偏他曾站到了众星捧月的云巅,一朝落下神坛,恢复到旧日无人问津的路人甲。这种落差他难以想象。
眼看着机场就要到了,易风劝道:“男子汉大丈夫,必然要以事业为重。曼罗她现在只是有些钻牛角尖。女人嘛,哄一哄劝一劝,就转过弯了。她那么爱你,不会眼看着你被毁掉的。你且安心工作。回头有机会我帮你劝劝曼罗。” 执手相爱,明曼如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