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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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舍
许俊良连着几天对着镜头都心不在焉,恍恍惚惚的“NG”个不停,导演委婉的问他要不要调整一下拍摄休息几天。许俊良想了想决定利用这几天时间去找明曼罗好好的谈一谈,这些年他走得太快,而她依旧在原地不肯向前,这样下去两人的差距只会与日俱增,他必须要让明曼罗做出改变。
两人的冷战早就成了持久战,一直都互不理睬。许俊良打给明曼罗时,电话一直无人接听,他知道明曼罗有个智能手环,即便是在排练中,手机未在手边,也不会错过他的电话。没想到,明曼罗竟然能气他这么久?许俊良揉了揉紧皱的眉心,有些赌气的想,既然她不肯听,那他干脆就别和她商量了,反正商量的结果肯定也是谈崩。
许俊良回到了公寓,入眼皆是暗沉一片,他拉开窗帘让午后的阳光照进飘窗,空气中飞舞着细密的尘埃,迎着光芒沉沉浮浮。他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翻看着旧日的照片。如花美眷,似水流年,美丽的时光终是成了回不去的美好回忆。他们怎么就生生走成了彼端,看不见牵手的未来了呢?曾经的梦想不过是一房两人三餐四季。她在闹,他在笑,睡同枕,醒同笑,她爱他,他宠她,日子简单而美好。
许俊良仰躺在沙发上,闭着眼睛,强迫自己不要沉迷于过去,当初再美好那也是过去了,人要往前看,困于回忆,无异于作茧自缚,只会锁住他不甘平凡的雄心。
门口传来钥匙开门声,明曼罗拎着一个大大的超市购物袋走了进来,看见许俊良,她一点也不意外。淡淡的说:“林姐告诉我你今天回来,我买了三文鱼,一会儿煎给你吃。”
许俊良目瞪口呆的看着明曼罗,不知道说什么好,这算什么?解释吗?可不接他电话的原因,一句也不提。而且最让他窝火的是明曼罗明明知道他最讨厌三文鱼的味道,却选在今日做给他吃,这是在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吗?暗讽他从未站在她的立场替她考虑吗?
许俊良非但没觉得惭愧,反而有些羞恼,他好不容易挤出几天时间赶回来想和她心平静气的好好谈谈,可明曼罗让他干等了大半天,非但一句解释也没有,就连笑脸也不露一个。她不是总希望他能多陪陪他吗?他来了,扔下拍了一半的戏,推掉一堆通告,只为了飞过来见她,她不应该感动吗?不应该搂着他撒娇吗?这样冰冷的明曼罗让许俊良觉得极度不适应。许俊良看着厨房里明曼罗忙碌的身影,曾经他爱极了这样贤淑的明曼罗,觉得自己前世积足了功德,今生才捡到了这样的宝贝。今日却觉得这样系着围裙举着锅铲的明曼罗分外刺眼,怎得明曼罗这般甘于平庸,她天生丽质,又握着大咖都没有的稀缺资源,明明有一手的好牌,可以衣香鬓影活得精彩,却非要做一个围着锅台转的家庭主妇,生生沤烂了手中的王炸也不肯甩出去。许俊良看不下去了,他怕自己多看一会儿就会忍不住说出后悔的话。许俊良连招呼都没打,拿起外衣开门出去了。
刚下楼,手机响起来,是邱紫罗打来的,许俊良看着闪烁的名字,厌烦的摁掉了。公司为了宣传造势,明里暗里的替他俩制造绯闻,一转头又义正言辞的替二人澄清。时不时又派林姐给他俩紧紧发条,强调可以暧昧不可以动真情。这叫什么事情啊?可是没办法,要保持曝光度,要刷存在感,还要维护形象,只得给自己套上一层层枷锁。但即便如此,许俊良还是喜欢做这样云颠之上的明星,明曼罗认为虚伪肮脏的一切,许俊良却甘之如饴。
许俊良抬头看着窗户上亮起的温暖灯光,那里曾经是他最向往的港湾,如今却让他躲之不及,他实在不想回去面对明曼罗。许俊良想,也许他真的很难继续爱这样的明曼罗了,如果真爱一个人,她怎么样都是可爱的,如果不再爱了,那她连呼吸都是错的。许俊良不愿相信自己竟然不再爱这样一个为他付出一切的女人,他觉得自己很可耻,简直是丧尽天良。许俊良又把手机翻出来,打给了易风。
易风带着许俊良去了一家非常私密的会所。这是一个很有格调的地方,不俗不艳,没有酒吧夜店的糜乱,很适合品酒谈事情。
易风要了一瓶勃艮第,动作娴熟的打开软木塞,放在笔尖闻一闻。接着倒出些许在酒杯里,对着杯壁查看酒液的性状,浅尝轻闻后,倒入醒酒器中。易风举手投足间带着与年龄不符的稳重气息,许俊良定定的看着易风,突然觉得眼前的挚友好生陌生,原来变化快得不只是他,还有他的好友,从头到尾始终没站在原地的似乎只有明曼罗。
许俊良把心中的苦闷全部告诉了易风,说到最后,他紧握拳头,咬着牙问:“我是不是特别可恶特别的无耻,曼罗那样对我,我却想着抛弃她。”
易风并不急于回答许俊良的问题,而是小口小口的品着酒,还优雅的对着许俊良做了个“请”的手势。许俊良尝了尝,单宁较弱,味道活跃,酒液似绸缎一般滑入喉咙,口感饱满,结构丰富,这是瓶难得的好酒。想不到易风对品酒竟然有了如此造诣,许俊良开始重新评估眼前颇有成功人士气魄的易风。易风不动声色的将醒酒器里的最后一滴倒入许俊良的杯子里。许俊良喝到杯子见底时,突然觉得喉咙处划过涩涩的木渣子,硌得他一阵反胃,连忙拿起一杯清水漱了漱口。易风拿着酒瓶给许俊良看,慢慢地说:“这是瓶2002年的黑皮诺,评分有92E之高,现在喝,就是它最好的时候。但是年份较长的酒都会有一个特点,软木塞的木屑会随着时间沉淀于瓶底,所以通常酒底是不能喝的,你喝的那杯恰恰是酒底。”
许俊良若有所思的看着易风,易风晃了晃手中的晶莹剔透的酒杯,微眯着眼睛对着灯光打量着红酒沿着杯壁滑下的弧线,这瓶黑皮诺的酒体挂壁密集,那一行行血红的痕迹有一个凄美的名字,叫做“情人的眼泪”。许俊良看得有些痴了,易风瞥了他一眼,状似不经意得感叹:“再好的美酒也有饮尽的时候,当你觉得涩口时,那就是到了尽头,该结束了。”
许俊良不无苦涩的说:“我知道我们之间出了问题,可是我好舍不得啊,你知道的我自小的愿望就是娶她回家,疼她宠她让她做世上最幸福的女人,我一直以为就算她变了心,我也不会放弃对她的爱。可是现在变了心的人竟然是我,我就是个人渣。”
易风一口饮尽杯中酒,拍了拍许俊良的肩膀说:“我们都长大了,长大的我们不再喜欢看动画片,画漫画,吃甜的发腻的糖。你并没有移情别恋,只是无法像过去那般对她。你不是人渣,你只是诚实的面对自己的心,不愿自欺欺人而已。俊良,勇敢的把你的想法对她坦白,诚实才是最好的交流。”
许俊良摇了摇头说:“你不懂,我没脸和她说这些,我今日的一切都是她给的,她为了我去请求孤鸿帮忙,那是她的生父。小时候再孤单再难过的时候,她都没有开口求过孤鸿,为了我,曼罗放下了自己的底线,去求了她最恨的爸爸,我欠她的太多太多了。”
易风乍闻明曼罗的生父是孤鸿,心底如狂风扫过,他竟不知明曼罗还有这样一个亲人就在不远处。难怪孤鸿总是巧妙的出现在和明曼罗有关的场合里。从明曼罗的年纪来看,明烟凌应该是和孤鸿相识在婚前,细细推算的话,明烟凌是在孤鸿妻女坠亡的那一年跳江自尽,只是当年的事情,早已尘封,孰是孰非再去纠结没有任何意义了。
易风勉力定了定神,说:“仅靠愧疚是维持不了爱,这样扭曲的感情才是对曼罗的亵渎。你应该坦诚的和她谈一谈,不管结局如何,至少,你从未骗过她。”
许俊良攥紧了手中的酒杯,点了点头。 执手相爱,明曼如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