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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皓一怔,竟不知如何回她。
白洛转头朝向苏臻,“苏大夫今日可有其它安排,要不要留在这里一起吃个午饭?”
苏臻本来中午打算去东郊几户药农家的,听她这么说,倒来了兴趣,“好。做得要是不好吃,下回就别再喊我了。”
“只要你口味不是特别刁钻的那种,我还有几分自信的。”白洛笑着,然后才对文皓说道,“苏大夫替我义诊过几次,我都没来得及好好谢他。文公子,借你的地方一用,你不介意吧。”
文皓赶紧摇头,“当然不介意。”
“那谢谢了。”白洛望向小五,“麻烦小五替我准备纸笔,我先来列清单。东西准备齐了,也好早点开工。”
小五应了一声,先收好了银票,立马就出了院子。
苏臻往前走了几步,在白洛耳畔轻声道,“你倒是一举两得。”
白洛扭头,故意吐了舌头朝他做了个鬼脸。
平日里看惯了白洛总是那般镇定,落落大方的小妇人模样,偶尔见她露出少女的顽皮,苏臻弯着眼睛,笑出声来。
旁边的文皓看到这一幕时,眉心微微一动。
他认识苏臻这么多年以来,从未见过他跟那个女子有过这般亲昵的互动,但随即一想,其实他跟苏臻也不过是数面之缘,要不是母亲的病,苏臻也不会频频出入文府。苏臻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其实也不好说。
但看见他们二人那样开着玩笑,毫无顾忌地微笑时,他不禁有些羡慕。
他一向恪守礼法,知道白洛的身份之后,知道她已嫁人,便时刻提醒自己注意分寸。明明自己都这般小心谨慎了,却看到她跟苏臻轻松相处时,心里却有些酸味。
既无法自然待她,又见不得她跟别人亲近些。他在心中轻叹了一声,转头不往那边看了。
趁着小五出去采购的时候,白洛就先去看看老夫人。
她的口罩计划得到了苏臻的认可,已经做了两三个样版出来,拿给老夫人看。
“我的女红普普通通,这个样子的就先给您看看,我已经让我家丫头给您重新做,到时候这个位置还会绣花,保证好看!”白洛自己先戴上,给文老夫人比划着,“这样,不怕过了病气给旁人,也不影响您看风景,您看可好?”
文老夫人眉眼里尽是欢喜,脸上表情却淡淡的,“为我半截身子都入土的人,还花这心思做什么?”
“您别这么说,我第一眼瞧着您,就觉得亲切,我称您一声伯母,可好?”白洛很少在外人面前这么自来熟。
文老夫人微微一怔,有些意外,更多的是感动,点了点头,便听白洛继续说道,“再过些日子,就不易外出了,您想出去转,我都要拦住了。趁着还有晴天,您要是想去游玩呢,我这些日子也有空,可陪您一道去。”
“好!好!”文老夫人连声应着,这才笑了出来。
小五还算麻利,不一会儿功夫,就把东西采购回来了。他一进厨房看到柜子边上的新鲜蔬菜跟米面,愣了一下,“娘子,这是你才又去买的?”
这些东西是白洛从随身空间里取出来的,绿色新鲜有机,比现下时节市场上最贵的都要好上几倍。
她随口道,“是我认识的农户,直接从庄上送来的,很新鲜,所以没让你去买。”
反正府上没下人,文皓跟苏臻又在西院的书院里,就算她说有人来过,也不会有人怀疑。
果然小五就不再多嘴,只是帮着白洛一起收拾。
忙活了一个时辰,中午饭已经备好了。
白洛的厨艺越发纯熟,把菜端出去的时候,外面等着的人早就饥肠辘辘了,闻到那香味自是期待。
“你们别急着动筷,我去请伯母出来。”
她转身又进屋里把文老夫人请了出来,坐在上座,不过跟其他人隔了一面矮屏。文老夫人自从病重之后,已经许久没有出来跟其他人一起共餐,心情倒是大好。
虽然只是隔着屏风,但时不时跟其他人说说话,品品菜,文老夫人的胃口也比平日里好了许多。
“饭菜可口,但也不宜多食,七八分饱就好。我在厨房里炖着药膳汤,已经差不多好了,再用文火炖煮个三四个时辰,晚饭时用刚刚好。”
白洛对文老夫人的饮食,十分关注。
“这么说,你晚饭时不陪我老婆子了?”文老夫人听出了她话里意思,不免有些遗憾。
“家里还有事呢,明儿早上我再过来。”白洛应道。
“你要是忙,也不必日日来。我听苏臻说了,你身子也不大好,不必为我老婆子这般奔波。”文老夫人话虽是这么说,但对白洛仍是很喜欢的。
白洛见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就自作主张地叫来文小五低声嘱咐了几句。
然后才向他们一一道别,说自己该回去了。
苏臻起身相送,白洛拦下他,“不用了,我从后巷走,其实很近的。”
苏臻还是一副主人家的模样,陪着她出了院门。
目送了白洛出去之后,文老夫人若有所思,问文皓,“善儿,你准备几时入京呐?”
文皓一惊,回头望向母亲,“您……您都知道了?”
“哼,你真当母亲老了吗?这么大的事也瞒着我!”文老夫人声调微沉。
文皓微微蹙眉,还以为是白洛告的密。
只听文老夫人继续说,“不是旁人说的,那日顾县令到访,我便已经猜到了。你们谈话时,我就听了两句。儿啊,你怎能如此糊涂,我这病也不是一日两日了,怎能耽误你入京殿试这等大事呢?”
“可是若我走了……”文皓急着辩解。
“不用担心我,有子修还有那傻丫头呢。再者,这两天我觉得自己身子也有些好转,咳得也比之前少了些。正如她所说,心放宽些,心情好了,便先是一味良药。”文老夫人提起白洛,就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
文皓隔着屏风,都能听到母亲的浅笑,心中漾起层层涟漪。
白洛赶回家的时候,黄韵已经在跟岚儿、思绣吃午饭了。
“娘亲!”
“三婶!”
两个丫头异口同声招呼着她。
黄韵起身,“我去准备多一副碗筷。”
“不用了,我在文府吃过了。”白洛摆手,“你坐就是了。”
黄韵脸上有些尴尬,她原先也不会这么没规矩,按道理她在这家也算是奴婢,怎么能同小姐们同席,架不住两个小姑娘的央求才坐下来。
虽然她在白洛面前,没有奴婢的那种卑微,但心里还是有一丝的介意,毕竟她是奉了英王的令,来保护这一家人,尤其是白洛。英王也说过了,以后她的主子就是白洛,任凭白洛的调遣。
白洛也坐到了旁边,笑道,“在咱们家里,没有那么多规矩,你既然与我们同住,大家就是一家人。一家人吃饭自是坐在一起的。”她朝向两个丫头,“你们说是不是?”
她们都点着头,岚儿才笑嘻嘻地对黄韵说道,“看吧,韵姐姐,我早跟你说了,娘亲才不是俗人呢。”
杨思绣也跟着点了点头,却没有多话。
吃过午饭,白洛帮着收拾桌面,黄韵先让丫头们回去午休,才跟白洛说了,她早上接到消息,说城外一切安好。虽然只是一句暗语,但应该是七星帮余孽的追缴行动进展顺利。
白洛本也没在黄韵面前流露出担心杨天财的表情,但她却看出来了。
“谢谢!”白洛真心道谢。
在这个时候,她对王爷的安排,黄韵的到来,都怀着感恩的心。
接下来的几日,白洛隔一日便去文府,查看文老夫人的病情,顺便帮着做些药膳跟家常菜。文小五看得眼热,想学。白洛一点都不藏私,便带着他,一边做一边讲,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文皓进京参加殿试那天,刚好有些降温,白洛悄悄塞了二十两给文小五,让他去买些精良制作的厚实冬衣跟文皓带上,且嘱咐他不要告诉文皓。
文小五有些尴尬,“那我该怎么说?”
一看这小子就从来没说过谎,白洛一笑,”你不会说是老夫人让你置办的呀!”
送走了文皓之后,白洛往文府跑得就更勤了一些。
两家之间的距离不算远,这样密切的往来,附近的街坊自然也都知道了。有些难听的话就传出来了,大多意思说是白洛巴结文家,还有个别更用心险恶的说白洛不守妇道,趁着相公不在,就动了歪脑筋云云。
这些话,还是吴婶听了气不过,替白洛争辩几句时,被黄韵恰巧给看见了。
后来才告诉白洛的。
可白洛听了,也只是一笑,也不愿多解释。
“他们闲得无事,那么诽谤,你都不生气吗?”黄韵有些不解,要是放自己身上,暴脾气绝不能忍的,非要上门一个一个撕烂她们的嘴。
“他们议论的是我去文府的事情,也算是确有其事,不算无中生有,只不过只针对我行事的目的,自己瞎猜罢了。我也没打算跟他们深交,如今也算看清了那几户人家的品行,更不值得交往。嘴长在人家身上,他们爱说,就由得他们说去。”白洛慢悠悠地解释着。 拐个将军来种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