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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洛这才回身向文老夫人行了一礼,这老夫人脸色虽然不好,但美人见骨,看她的脸庞轮廓,年轻的时候定是大美人。
“我是苏大夫的朋友,今日同他一起拜访贵府,听闻老夫人缠卧病榻,便前来拜访。”
白洛这么介绍,也不算错。
文老夫人一听说她是苏臻的朋友,气便消了一半,脸色缓和了些,多看了白洛两眼,才道,“那你既然已知我是病人,为何还要开这窗?身为子修的朋友,连病人受不得风寒都不知吗?”
“旁的病也就罢了,夫人您这病,室内必须要通风,透气,否则病气久聚于室内,对您以及对探病之人都不好。若是觉得冷,多加衣裳被褥,再塞个汤婆子就是了。”
听白洛这么说,文老夫人像是想起了什么,坐起身来。
“你也是学医的?”
“我只是听苏大夫说过一些,自己闲来看过一些医书。”白洛觉得自己的医学常识,在这个时代,看看普通小病足矣,不过她还是谦虚一下得好。毕竟她的专业是医树不是医人,术业有专攻,隔行如隔山。
“是吗?女子无才便是德,你还识字,子修是怎么看上你的?”白洛的话似乎又惹了文老夫人不快,她缓缓躺回靠枕里,还轻咳了几声。
白洛看了看床边有茶壶,水还是热的,就过去替她倒了一杯茶,送到床边。
想必她刚才的自我介绍让老夫人误会了。
“夫人您误会了,我跟苏大夫只是朋友,不是那种关系,我已经嫁人了。”
文老夫人本来已经接过她手里的茶杯,准备要喝水了,一听这话,瞪圆了眼睛,看着白洛,“你已婚妇人,还与外男私下来往?还结朋称友?”
白洛不知道怎么解释,她总不能说这是她的自由,不关您老太太的事。
见白洛沉默了,文老妇人继续道,“难道是你当姑娘的时候,你们就已经认识了,那更该断了来往才是!别再耽误人家,也坏自己的名声!”
“我跟苏大夫清清白白,我们只是医患关系,比较谈得来而已。”白洛堆起笑来,心中叹道,这老太太可真挑剔啊,真难伺候,还有,她又不是苏大夫的娘,我为什么要解释这么多。
“那又怎样,你可知这世上人言可畏!女子更是不易,一步行差踏错,便是万劫不复!想我寡居十数载,抚养皓儿长大,受过多少白眼,遭过冷遇,背地里又有多少嘲讽。你还年轻,不经事,不长智!”文老夫人又瞪了白洛一眼,才把手中的茶饮尽,还到她手里。
原来这老太太也是面冷心热,刀子嘴豆腐心。
“我家里人开明,不会介意这些俗礼,我跟苏大夫的友人关系,也并不会影响到他的声誉。夫人不必为我们担忧。倒是夫人您的病,我有几点想法,想跟您说说看。”
白洛微微笑着,表情诚恳。
一般像她这个年纪的姑娘家,倒是少有这般沉稳,文老夫人又端详了她一阵,才叫她坐到床前的方凳上,似笑非笑道,“你想说什么?说吧,反正我老婆子,也闲得无事,你说,我可不一定会听。”
白洛保持着笑容,心里想,这文老太太的脾气倒跟那位苏大夫有些像,文公子谦和有礼,平易近人,该不会是小时候被抱错了吧。
“您久病在床,其实呢,就该没事了多跟人说说话,多出去转转,呼吸点新鲜空气,多吃些东西,补充营养。生命在于运动,一天总躺着,好人都躺出病了。苏大夫在京城被称作医仙,有他替您调理这病,我想,肯定能好起来的。文公子年轻有为,又有才气,将来您是享儿子福的人。”
白洛刚说完,文老夫人笑出声来,“你这丫头,我看也是当娘的人了吧,惯会哄人开心的。脾气也好,老婆子我那么凶你,你都肯陪我说话。不过我这病……”说着,她又开始轻咳了起来。
为了顾及白洛,她刻意转向床内,用帕子掩住。
“文府的院子就挺大的,您在院子里转,要想出去也行,别去人多的地方,到郊外去逛逛也是好的。”白洛已经想到,可以替她做一个口罩,中间还可以夹一小片汤药浸过的绵布,当过滤层,止咳清心。
文老夫人眼中已经流露出光彩来,可仍是推辞,“我这把老骨头,能活一日是一日了,出去转什么,尽给人家添麻烦。”
白洛忙道,“您一点都不老,您看着顶多像二十八的,就是不好好吃饭,脸上气色确实不好!”
文老夫人被白洛逗得哈哈大笑。
门外苏臻跟文皓对视了一眼,“我看不用进去了吧,里面聊得挺好的。你也不必瞎担心了,她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文皓许久没听到母亲的笑声,站在门口,想探头看看,却又怕打扰到她们俩,心中感触良多。
其实白洛对着文老夫人时,看到她瘦骨嶙峋的样子,便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当然是前世时的亲妈,白洛从小父母就离异,她跟着母亲一起生活。母亲是个严厉的工作狂,所以她的性格很大程度上是复制于自己的母亲。
但在她刚从学校出来,被聘留校的第一个年头,母亲就被查出来患有癌症,且已经是晚期了。母亲一辈子辛辛苦苦,离婚之后一个人把她抚养长大。哪怕是她读大学的时候,都不让她出去做兼职,要她专心学习,不许分心。虽然从未对她说过什么温柔的话语,但她知道母亲深深爱着她。
在最后那几个月,她向学校请了长假,专心在医院里陪着母亲,每天编各种笑话来哄她开心。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在。
白洛的爱情观很大程度上也是受了母亲的影响,她不愿意做娇滴滴要靠男人保护的小女人,也不会放下姿态去讨好别人。但她觉得自己已经长成母亲心目中的优秀的女儿,每每听到母亲用特别自豪的语气跟别的病友说起,“我女儿是大学教授”,那个时候母亲开心的笑容,是她最满意的礼物。
只可惜,她能陪伴母亲的时间太短。
所以,这时,她也能够理解文老夫人对文皓所寄予的期望,甚至也能明白文皓身上的压力。他害怕让自己的母亲失望,更害怕自己面对失败。
从文老夫人的房中出来之后,苏臻亲自替她冲了一杯带着浓浓药味的茶,美其名曰除除病气。
白洛接过来,喝了两口之后,便当着苏臻的面,对文皓说道,“公子若是不嫌我烦的话,我可以日日过来替你照看文老夫人,直到她情况好些为止。你放心进京去吧,不过先把自己身子养好!”
文皓一脸错愕地望着白洛,不知道该说什么。
苏臻微微一笑,抱着药箱,说去给老夫人请脉,留下他们俩在外面院子里。
“如今府上用度已经捉襟见肘,付不起请人的钱。”文皓低头望着自己的脚尖,声音很轻,也很无奈。
“我不要钱,上回价值百两的人参,我十多两银子卖给你,你就该知道我不是傻,是我不差钱。”白洛笑了。
“那你……”文皓欲言又止,他想问她图什么。
文家一无财二无势,唯一还有用处,就是他这个人吧,可她已经嫁为人妻了,不可能是图他这个人。一时之间,文皓涨红了脸,莫名觉得自己像是被羞辱了似的,无名火起。
“你不必可怜在下。”他的语调也冷了许多。
“哦?文公子你觉得自己可怜?”白洛依然是那般不温不火,语气平淡,“可在我看来,你是个幸运儿,身在福中不知福。我倒是羡慕你呢。”
文皓目光里闪过一丝不可置信。
“你母亲,很爱你,即使忍耐着病痛的折磨,她也想多陪在你身边,在外人看来是凶险万分的病情,可她依旧坚持着。能过一天是一天,你是她活下去的希望跟良药。她想看到你变得更强,更好。哪怕你以后不入仕,只是做个私塾的教书先生,只要你过得幸福,她也会很开心的。”白洛说着,说着,想起自己母亲弥留时的样子,忍不住泪眼婆娑,声音哽咽。
文皓察觉到不对,轻声问道,“若夫人不是认识家父家母,那为何……”
“天下可怜人太多,伤心的事各有不同,但幸福总是相似的,我不过是想起亡母,一时伤感而已。公子不必介意。”她一边解释着,一边伸手快速抹掉眼泪的湿润,“我与文老夫人也算投缘,是真心想来鼓励她好好养病。她胃口是否一直都不好?”
文皓点着头,“我已经尽力,只是……”
要一个向来认同君子远庖厨的书生,为老娘下厨,一日三餐,看得出来他确实尽力,只不过效果实在不佳。
“她这个病,营养一定要跟上,否则没有气力跟病魔斗。我那儿有一套邹老先生传下来的药膳方子,我记得确有几副是针对这种病人的膳食药补方,到时候让苏大夫看过,没问题的话,换着天儿做给她吃看看。”
白洛倒是落落大方,文皓心中激荡,久久不能平静。 拐个将军来种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