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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柳烟简单介绍了她师兄的情况之后,白洛点着头,“好!那就拜托你师兄了。若他到尚阳县城了,咱们就出发!”
比起李春花来说媒,杨天财要纳妾,眼前的事情才是白洛最在意的。
这一夜,白洛睡得却并不踏实,一整晚上尽是无休无止的各种梦境交织。天才刚亮,她就从一个噩梦中惊醒过来,虽然不记得梦里内容是什么,但是却隐约觉得这是个不祥的预兆,让她的心情很沉重。
一大清早,吴婶过来说自家有事,未来几日便不过来帮忙了。
白洛知道吴家老大也在衙门里做事,应该是他们家也知道了此次官府的行动,所以便不让吴婶来往奔波了。这样也好,家里人口少些,也方便些。
柳烟过来跟白洛知会了一声,便出门去通知师兄尽快赶到尚阳城来。
孩子们陆续起床之后,白洛给他们各自安排了任务,便催促他们先去吃早饭。
多多最为敏感,背过其他人,立马就问白洛家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白洛轻抚着她的脑袋,安慰道,“没事,只是你爹爹外出公干,要好几天才能回来。”
多多点了点头,才稍微放心了些,蹦蹦跳跳地跟着姐妹们去吃早饭了。
而另外一边,县衙有人接到匿名捐赠,只收到几百石的米粮,衙门的粮仓都快放不下了。却不知是何人送来的,运粮的车夫只说是他们收到了书信跟押运的车费,见是官府的生意,就很愉快地接了下来。
原本今日是县令约了顾晏过来商谈一下,若以顾家的名义捐赠一部分粮草,到时候镇压山匪恶势力,顾县令也好在上奏朝廷时给自己多添一笔功绩。
顾晏到时,只见衙门口来来回回有人搬搬抬抬着一袋一袋很沉的东西。
顾县令见他到了,喜滋滋地招呼着,“青武,你说这是不是我的运气。有人匿名捐赠了米粮充当军用,这下不用咱们出一文钱,也能捞到不少好处了。”
“叔父也不知道是谁捐的吗?这么多粮可不是小数目啊。”顾晏转动着眼珠,心里不觉有些起疑。
“已经问过送粮的人,他们只见过书信,连是谁找上门的都不知道。”
“书信何在,对比字迹,总该能寻到些什么线索吧?”顾晏不甘心地追问着。
很明显县令大人不想再多事,可侄儿问起来了,他也不好拂了顾晏的面子。毕竟如今顾家大权都在顾晏手里,他那老哥早就把家中生意交给顾晏,不再过问了。日后若是自己有幸能高升,去到大城镇里,要花钱的地方多了,还是得仰仗本家的照拂。这个钱袋子可不能得罪。
“许是之前太过高兴,竟然把这一层忘记了,我这就吩咐秦捕头去查一查看看。”顾县令话虽这么说,但其实他心里却并不想知道做好事的人是谁,如果不公开,这个功劳自然就落到了他的头上。
要知道,这么些年做一个表面上的好官,也是相当不易的。
顾晏才不放心让秦捕头去查,他出了衙门,就派出了自己的人。
尚阳城中,有尽半数的商铺,都是顾家的生意,而另外半数也跟顾家有着各种往来。不说别的,这县城底下各村各乡能出多少米粮,产量几何,存储几何,别人不清楚,顾晏他要知道,还有何难。
这半年以来,农户的收成并不佳,米铺的价格也涨了尽三成。
千影楼的生意都受了些影响,不过顾家佃户多,把价压一压,还是能稳住的。
到底是什么人一下子能白白捐出这么多粮来,把顾家的风头都抢了去,花钱什么的,顾晏是不在乎的,可面子丢了,就不是那么容易再捡得回来的。
做为尚阳城第一大户,这种为民为国的好事,居然沾不上边了,这让顾家以后如何在尚阳众商户间抬得起头,又如何继续稳坐这第一的位置。
只可惜派出去查的人,查了大半天,回来的消息也都没什么用。
“这书信确实是城西代笔的吕秀才所写,可是他年纪大了,只说昨夜里有人给了一吊钱,让他写下这些东西。那人还是蒙着面的,只知道是个身高八尺的魁梧男子,别的他也说不上来。”
顾晏听完之后,很不痛快。
另外一人小心翼翼地汇报着,“小人打听过搬运米粮的人,说是检查过了,都是今年的新米,质量上乘。”
“新米?”顾晏皱起眉头,尚阳县城周边今年的新米,有八成都是他收购干净了的,还有谁能一下子拿出这么多新米,这简直是在打他的脸。
“你们去庆丰米铺查一查。”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件事,似乎跟白洛他们夫妇俩脱不开干系。
底下的人对视了一眼,庆丰米铺不过是家小铺子,一年的流水量都没有顾家米行一个季度的量多,怎么可能拿得出这么多新米来,还是白捐给官府的。
他们虽然不解,但主子发话了,只能照办,应了一声便退了下去。
顾晏决定同时亲自去拜访一下白洛,不为别的,哪怕是试探她一下也好,而且他似乎有些喜欢看她神情慌乱的模样。
白洛在屋里正收拾着随行带的东西时,忽然平白无故打了个喷嚏。
谁在骂我?她心里暗暗念叨了一句,扭头看向窗外,日头斜照,估摸着已经过了酉时。柳烟那边还没消息,白洛心里莫名地开始焦躁了起来,她一遍一遍安慰着自己,一定不会有事的。
一想到自己要离家几日,她唯一不放心的就是几个孩子。
她收拾好了之后,又去那边院子门口看了一眼。即使她不在,他们似乎也会很乖巧,相处和睦,并不像是表面装出来的。
原先杨思绣在家里过的就如同是丫鬟一般的日子,不仅要做家务,还要照顾比自己只小一岁的弟弟。现在到了这儿,她虽然还是最大的,可只需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偶尔指教一下弟妹们便可。没有父母在,文昭最听她的话。岚儿跟多多也十分懂事,跟她们相处很轻松,比起以前,说句不孝的话,她宁愿自己是生在三叔家的。
杨文昭比较没心没肺一些,只要吃喝好,偶尔还能跟柳烟姐姐或是三叔练上一招半式的,除了夜深人静时他会想起自己爹娘,平时几乎也没什么时间想别的了。
再加上最近因为私塾里男孩子这边的课可是没有停的,他入学晚,根本不够格考童生,而且他志向也不在此。要不是多多说让他最近坚持去私塾,每天就会多留一份点心给他,他也想跟着姐姐一起退学算了。
岚儿性子本来就软,是抱着无比虔诚的心,做杨家的养女,不管是在多多面前,还是在思绣姐弟面前都有些讨好对方的表现。
而多多天性活泼开朗,以前性子里的怯懦也不过是被逼出来,如今得到他们夫妇的万般宠爱,几乎已经恢复了原本的性格,懂事得让人有些心疼。
白洛才站了一会儿,就被丫头们看见了。
“娘亲!”
“三婶!”
他们异口同声地招呼着白洛。
“是不是吃饭了?”文昭刚好觉得有些饿。
白洛轻轻笑了笑,“不是,晚饭呀还得等一会儿。我来,是跟你们说一件事。”
几个孩子见白洛表情认真,也不由得紧张了起来。
尤其是杨思绣,生怕听到白洛打算把他们再送走的话。
“我可能要出远门一趟,快则两三天,慢则三五天。到时候柳烟会跟我一起离开,吴婶这几天可能没空过来咱们家帮忙了,所以,我会请另外一位可靠的人保护你们的安全。至于平时吃饭的时候,就要你们自己解决了。我会留一些银两在家里。看你们是自己做呢,还是买现成的都行。”
白洛一口气交代完,不给他们自己瞎猜的机会。
多多有些不习惯家里没有大人在,“娘亲要去哪儿啊?不能带我们一起吗?”
“是比较偏远的地方,你们去了,路上怕是辛苦,而且确实不方便带着你们。”白洛不善于撒谎,只能半真半假地解释着。
她低头拿出事先准备好的散碎银两跟几张银票。
“这些碎银呢,你们每人都有一份。银票呢,我就交给大姐思绣来保管,作为你们日常的开销。除此之外,你们自己还想买点别的,也可以自行考虑。只不过,如果一定要出门时,必须有大人陪同,坚决不许独自出门。知道了吗?”白洛严肃地嘱咐着。
“知道了。”孩子们倒是不含糊。
杨思绣接过银票时,紧张地手都有些抖了。
“三婶,不如让岚儿来管吧,我怕弄丢了。”她一脸窘迫地说道。
说实话,她长这么大,从来没单独拿过这么多钱。以前父母尚在的时候,她想添置些新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她的衣服永远是娘自己的衣裳改小了给她。可弟弟却时常能有新衣裳穿,她也不知道是为什么,难道是家里太穷,买不起两个孩子的衣裳。可为什么偏偏就是弟弟有,她却没有。 拐个将军来种田